如果这不是在杀青宴上,夏以桐一定扑进陆饮冰怀里大哭一场,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在陆饮冰面前哭了,多哭一次两次的,没什么区别。
她是要和陆饮冰过一辈子的,她应该见到一个真实的自己。
夏以桐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眼泛泪光。
陆饮冰又用手背在她睫毛上轻轻蹭了一下,表面上特别淡然,越过她的脸颊看向远处,在她耳边低声道:“收回你的眼神,你再这样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会让我很想吻你。”
夏以桐:“!!!”
她刚刚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假的陆老师,陆老师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她不是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耍流氓吗?耍完自己还害羞的那种!虽然她掩藏得很好,但自己还是发现了!
不得了了,陆老师变异,不,进化了!
陆饮冰若无其事地揽过她的肩,再次朝人群走去,夏以桐偏头看着她,力图找到一丝证明还是那个德艺双馨陆老师的证明,果然,陆饮冰毛衣领口露出来的皮肤有一丝微红,耳廓倒是正常。
这是夏以桐无意中发现的,陆饮冰和常人不太一样,常人害羞的时候会脸红、耳朵红,她不,她是身上脖子及以下的皮肤会红。
尤其是越往下亲的时候,一红红一片,像是熟透的樱桃,让人欲罢不能,咬一口不够,还想再咬一口。
不行,不能再想了,夏以桐在心里严正警告自己,现在是正经场合,要想等没人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想,爱怎么傻笑怎么傻笑,现在不能露馅。
陆·行走的小金人·饮冰给夏以桐介绍了一圈儿投资商以及编剧、制片,十一点的时候,杀青宴还没完,剧务、摄像、道具、导演、灯光打成一片,高声谈笑的,也有三两只聚在一起低语的,陆饮冰拉着夏以桐跟秦翰林打了招呼,说要去赶飞机了。
秦翰林微醺,眨巴眨巴眼睛,在二人肩头各自拍了一下,道一声:“保重!”
“你也是。”
真有一丝惜别之意了。
两人的航班隔了半个小时,只叫了一辆车送,夏以桐快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回头望了望,又遥望片场的方向,心情说不上的复杂。
她拍过很多部剧了,但是这一部剧对她来说意义匪浅。不仅仅是演技得到了磨练,认识了很多很好的人,还因为,她收获了一个爱人,她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人。
她的星星在她身边,正牵着她的手。
“走了。”陆饮冰说,“该前往下一段旅程了。”
“嗯。”夏以桐再不留恋,将半年以来的所有美好记忆封存在心底,一身轻松,毫无牵挂地踏上新的路程。
二人坐在车里,依旧是借着冬天的大衣遮掩将手扣在一起,陆饮冰体凉,夏以桐给她捂一捂,没多久就热了,去机场要一个小时,握得手心出了汗,谁也没松开。
她们和普通人不一样,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从紧密的行程里抠出来的,怎么敢浪费。
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走vip通道过了安检,两人一起钻进了贵宾休息室的包厢,方茴和小西默契地将包留在了座位上,一起退了出去。
退出去了以后,她们俩才面面相觑:为什么她们俩放下包就直接退出去了呢?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们推出去了一般。
这个包厢莫不是设置了只让陆老师和夏老师休息的结界吧?
不管了,她们俩在外面待着吧。
小西一颗沸腾的cp魂在看见方茴那张仙儿脸的一瞬间就灭了,识趣地到一边刷微博,寻找同仁去了。
方茴拿了个盘子,挑了点点心,在她身边坐下。
小西:“哎?”
方茴问:“吃吗?”
小西有那么一点点受宠若惊:“不吃了,刚刚吃饱了,你吃。”
方茴哦了一声,并不动手。
难道是专程给自己拿的?小西于是很给面子的吃了一个:“其实我又有一点饿了,现在才发现。”
方茴也吃了一个。
两个吃饱了的助理你一个我一个地把自己撑得不行。
糕点太甜了,小西一边刷微博一边心想。
与此同时,包厢里。
门一关,陆饮冰便一把勾住夏以桐的腰,让她背抵在门上,低头精准无比地攫住了她的嘴唇,经历了三个月恋爱的新司机上路已久,轻车熟路地舔舐、拨弄,分开完全不加抵抗的牙关,进入湿润的口腔,寻找她迎合上来的舌头。
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被陆饮冰这样热情地吻着,夏以桐感觉踩在云朵上似的飘飘然,根本站不住,好在陆饮冰稳稳地托住了她,才没有像一摊果冻一样软倒下去。
回应,更加热情、不顾一切的接吻。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面红耳赤,望着彼此发笑。
再是拥抱,紧紧地拥抱。
陆饮冰喘着气说:“在宴会上,憋死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知道。”夏以桐同样气息不稳,说,“我也想。”
一个星期了,才有这么一次亲密的机会。以前两人没在一起的时候,君子坦荡荡,亲昵些便亲昵些,现如今正式在一起了,反而“做贼心虚”,生怕行差踏错,被人抓住了把柄,处处克制。
夏以桐蓦地惊醒,问:“这里面没有监控吧?”
“放心,没有。”
夏以桐放心了,从她怀抱里稍稍退开,又去吻陆饮冰,陆饮冰带着她走到座位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抱着亲。
鼻尖相抵,睁着眼睛,看视线里模糊的对方。
陆饮冰说:“酒喝得有点多,我好像快醉了。”
夏以桐说:“我也是。”
“休息一下?”没等她回答,陆饮冰就叹了口气,说,“但我舍不得闭眼。”
夏以桐说:“我也是。”
“那就不休息了吧,”陆饮冰看一眼手机,“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独处的时间,上了飞机再睡,好不好?”
“好。”
“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我想听你说话。”陆饮冰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呼吸间鼻翼都是夏以桐的气息。
“好,”夏以桐想了想,刚要开口,陆饮冰制止了她:“等一下。”
她把手机屏解锁,打开录音,按了开始:“说吧。”
夏以桐效法她,于是两台开着录音的手机放在桌上,小红点一闪一闪,两人聊起了天。
第一句话,陆饮冰就差点乐出声。
夏以桐问:“你四姨姥家的二姨夫的大女儿是谁?”
“你问这干吗?”陆饮冰笑弯了眼睛。
“你上次喝醉酒的时候,说了这个人,我愣是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谁。”
陆饮冰“唔”了一声,沉吟道:“就是我妈妈的妈妈的四妹的二女儿的丈夫的大女儿,因为我二表姨很早就出车祸去世了,二表姨夫另娶妻生了个女儿,但是二表姨夫和我们家关系很好,一直保持往来,所以也叫表姐。”
夏以桐深吸口气,令人窒息的关系……
陆饮冰说:“我姥姥,就是外婆的四妹的二女婿的大女儿,和我同辈儿,我喊表姐,不是梁舒窈,是另一个表姐。”
夏以桐努力在脑子里面顺下来这副关系图,并且试图用树状图来分析,最后脑细胞告急,“算了,我放弃知道这个人。”
“以后你会见到的。”
“以后?”
“对啊,你不打算见见我的家人吗?”
陆饮冰说得太自然,自然得夏以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要是立刻答应显得她很迫不及待似的,虽然是真的迫不及待但是在爱人面前总要保留一点矜持;但要是不答应的话就很口是心非了,她是个诚实的孩子,不能骗人。
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在她纠结的时候,陆饮冰已经体贴地给她递了个台阶下:“现在这段时间都没空,有机会我带你回家。”
夏以桐很顺理成章地“嗯”了一声,心里的蜜罐打翻了,甜成一团,脚趾都微微蜷起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夏以桐忽然“啊”了一声,从陆饮冰腿上跳下来,从桌子上拿过自己的包,着急地在里面翻找起来。
“你找什么?”陆饮冰惊讶道。
“给你的礼物。”
“正好,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这回惊讶地轮到夏以桐了:“我也有礼物?”
“嗯哼,”陆饮冰扬眉,“不如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拿出来?”
“一、二、三!”两人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各自眯起眼睛打量对方手上的东西,戒指的盒子不可能那么大,会是什么呢?
两人都以为自己的礼物是独一无二的,商议再数一二三,一起打开。
三声倒数完毕。
两人看见盒子里的东西,都愣住了。
夏以桐手上的礼物陆饮冰曾经见过,在墙角那口没有锁上的行李箱里,方形的透明玻璃瓶,瓶口系着一根浅紫色的缎带,缎带还打了个好看的结。
陆饮冰手上的礼物夏以桐没有见过,或者,又见过,是她曾经失落的那个,圆形的透明玻璃瓶,瓶口系着一根天蓝色的缎带,缎带也打了一个好看的结。
瓶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都是彩纸叠成的星星。
包厢里一片静谧。
陆饮冰:“我上次弄丢了你的瓶子,虽然失而复得。但是弄丢了就是弄丢了,所以……我,我找人学了怎么叠星星……”
她忽然就觉得心里特别紧张,不知道怎么说了,于是将手里的盒子往前一推,眼神里带着期冀,“……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