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三人又回到武州,沿途听闻许多关于她的恶行,摸摸鼻尖以示谦虚。
又听闻天箭宫和其他两派联合诛杀她,给出了极好的报酬,嘱咐两人不要露出马脚。
早在两日前,玉瑶便感觉自己马上入化神境,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在老头的崖底晋升,比较安全。
她跟二人商量了一下,两人一致同意,她去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就这样,三人又回到了武州,只不过坐的飞行灵器。
三人一进武州,便受到许多盘问检查,显然是天箭宫的手笔。
又行了两日,他们才到悬崖边。
同时飞身而下,以前无比凌厉的罡风变得亲切,玉瑶稳稳落地,再无当初的狼狈。
几个月前还是光秃秃的平地,又钻出了许多嫩草。
玉瑶招呼两人在院子坐下休息,独自去了后山坡,坐在老头的坟前,细细说着这几个月的历练,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滴在手链上。
她连忙擦掉眼泪,不愿被人看到,用灵药敷下眼睛,顿时恢复原样。
玉瑶起身向土丘弯腰鞠躬,轻声说道:“老头,我马上要离开这片大陆,等待的是更为强烈的飓风。我只是波涛上的一叶扁舟,是你,点亮了我的人生。只是,我不知何时才能重回这里。不过我会像你期望那般走下去,不畏前程,不惧未来。”
话音刚落,她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下意识闭上双眼,便见老头子飘在眼前,是他的神魂。
他笑嘻嘻地看着玉瑶,只说了一句:“女娃娃,你做得很好。但我现在还很虚弱,需要一些修复神魂的灵药。”
他的身影渐渐消散在空中,化为一道白光进入手链。
玉瑶在玉镯里找,翻到一个白色玉瓶,才想起当初从千枝树夺来的千灵髓,对神魂有绝佳的修复效果。
她倒一半在玉碗里,然后摘下如风轻轻放入。
乳白色的千灵髓渐渐变少,直至完全消失。
玉瑶找到了修复老头神识的方向,心里欣喜非常,温柔地戴上如风,收起玉碗。
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她粲然一笑,体内的闸门轰然打开,周围灵力疯狂涌入她的体内。
却像小溪流入大海,远远不够,一个时辰后,周围灵力即将枯竭。
玉瑶咬紧牙关,睁开双眼,承受体内灵力的涤荡,双手快速翻飞,在周围注入一道道灵力,聚灵阵瞬间形成。
刹那间,灵力疯狂更加涌入她体内,冲击体内桎梏,一波又一波,十个时辰后,这种状态才慢慢缓了下来。
她睁开双眼,低头看向双手,手掌翻转,依然柔若无骨,青葱般手指却蕴含无穷的力量。
她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用力一拳打在树干,只听到树叶纷纷落下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双眸,看到眼前的一幕,突然心跳加速,一时间错愕非常。
只见整棵树已经化为木屑,和青翠树叶在空中飞扬,一副朦朦胧胧的画面。
力量增大,体质增强,身形拔高,更显窈窕。
玉瑶的气质更锐利,眼睛更加明亮,像一块璞玉慢慢打磨,逐渐在世人面前绽放她的光芒。
她将灵果摘下洗净,放入土丘前的玉碗,静立了片刻中,转身离开。
她走进院子时,玲珑两人正用丹炉煮灵肉,香味四溢,勾得玉瑶食指大动,垂涎欲滴。暗道对方的手艺将要盖过她了。
玉瑶走近,见两人连眼睛都没抬一下,直勾勾地盯着丹炉。里面的汤汁色泽鲜亮,正扑哧扑哧冒泡泡。鼻间是浓郁的辣香味,刺激她的味蕾。
她立马上前坐下,优雅地从戒指里拿出碗筷,一只手握筷,一手掌碗。
“开动。”
玲珑儿简短两字像是打开了开关,只见三人动作迅速无比,一挑一放,重复几十次,炉里只剩下汤汁,灵肉全部落入了三人的玉碗里。
一时间,馥郁的麻辣鲜香流淌在三人的舌尖。
半个时辰后,三人才魇足地收拾残局。
他们在草坪上休息片刻,享受难得的宁静,仰头望着天空。
离别在眼前,玉瑶心中略微不舍,枕着手臂,看着蓝天,缓缓地说:“我明日回家了,我的家在另一片大陆,叫云海大陆。我有很多事要去完成,有很多人要去保护,所以明日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一滴泪滑过眼尾,瞬间落入脑后的草丛。
玲珑儿一听,直接炸毛,跳起来直说:“不可能,我要跟你在一起,你走哪里,我就去哪里。”
九州寒也是偏头看着玉瑶,眼睛里第一次不是羞涩,而是坚定。
玉瑶摇摇头,继续解释道:“这是我与师尊的八年之约。最重要的是,我的故乡和这里的灵力不一样。你们无法吸收修炼,相当于凡人,没有自保之力。”
她想到登天梯的幻境,像处在寒冬腊月,四面冷风吹灌而来。
回过神,她摇摇头,坚定地说:“我此次回去充满危机,九生一死。再者说,只有化神境能踏破虚空,而你们的修为不够。”
玉瑶只希望两人能打消念头,放弃与自己一道。远离家人的滋味,她从小尝过,实在难以忍受。
而她自己,必须加速成长,在生死间徘徊,一次又一次战斗才能真正保护所爱之人。
两人闻言,低头不言。
玲珑儿埋着头,捂住脸庞,身子渐渐抖动,压抑的哭声传出,泪水从指缝流出,滴落在草从里,了无痕迹。
玉瑶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偏头装作不知,看着远处的流云,时聚时散,硬下心肠不去理会。
九州寒的反应比较正常,低头摸着重剑,一边又一遍擦拭。
过了一会,玲珑儿心情恢复了些,只是眼底微红,说话带着鼻音。
三人各自想着心事,没有交流,整片山谷只有鸟儿的叫声,和谷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
夜里,一人住一间木屋,一夜无话。
次日
玉瑶和两人飞上悬崖,给了他们一人一张万里符。
玲珑儿轻道舍不得,狠狠拥抱玉瑶,然后放开她。
玉瑶向九州寒点了点头,转身利落飞剑离开,消失在天际。
她也不知道化神怎样踏破虚空,只得回原来那个虚空阵法,从那里回去。
她的心十分压抑,略带苦涩,感觉世界突然恢复了以前的寂静,独来独往,无人可说。
看到眼前的虚空阵法,若不是自己见过,可能会认为是一处废墟。
玉瑶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按上阵眼,疯狂涌入灵力,阵法运转起来。
她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你看吧,我就说她想甩掉我们两人,还找借口,害我哭得那么惨,可不能轻易饶了她,哼。”
“你别那么多废话,阵法马上完成了,快飞上去。”
“知道了,就你知道,嗬。”
“………………”
阵法完成瞬间,玉瑶看到飞身进阵的两人,心中欣喜,却颇为头疼。
玉瑶心中微叹,自己难得煽情一回,却仍是这样的结局,摇摇头,有点浪费时间。
云海大陆,我上官玉瑶又回来了。
下一刻,白光一闪,三人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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