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离说的情况,是陈家最坏的情况,现在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但如果陈不二刚刚的话被外人听到,举报到皇城司那里,那陈家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了。
都不用等到秋后了,现场就可以格杀勿论。
就连平时最淡定冷静的陈离,此时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差点直接心肌梗死发作现场去世。
这又是直说了官家的名讳,又是骂了官家是狗皇帝,又说要造反,每一个字都是死罪,而且是可以凌迟的死罪,让你死无全尸。
直到马车回到景室堂,陈不二可数着呢,自己这个暴脾气老爹足足扇了他两百多下,差点让他这个穿越者死于这九阴白骨爪之下。
完全可以去妇女儿童保护协会告他虐待未成年人了。
景室堂今天大门紧闭,尽管门口贴着“家中有事,休息一天”的字样,但还是有不少人对着景室堂医馆的大门指指点点。
谣言往往领先于真相。
估计现在半个汴梁城都在看陈家的好戏了。
既然陈家有完蛋的可能,陈不二不得不做出两手准备了,
一个是和平解决,官家没事,大爷回家,大家皆大欢喜。
一个是武力解决,那就不要陈不二作弊,让狗皇帝见识见识什么叫突突突,轰轰轰,炸炸炸~~~
如果真的要陈家替狗皇帝陪葬,陈不二不介意让整个皇宫成为火与血的海洋,反正谁也别想好过。
陈锦柏第一个跳下了马车,回头杀气腾腾地看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一甩袖子就急匆匆走过大门。
陈不二随后也跳下马车,揉揉被打得都有点发麻的后脑勺,大喊一声:
“瘦子,过来。”
瘦子马上凑过来,沉着脸说道:“少爷,有什么吩咐,是不是现在去刺杀狗皇帝?”
陈不二啪一下打在他头上:
“放屁,不要乱说,本少爷是这么打打杀杀的人吗?快,马上让黄壹他们所有人来景室堂,将他们安排在我们小院里,要快。”
瘦子点头,马上领命而去,快速消失在宜秋门大街上。
陈不二又对胖子招了招手:
“胖子,我这里有积攒下来的六千多两银子,你现在马上去买粮食,噢对了,蔬菜水果禽蛋肉全部都要。如果粮行一下子凑不齐,就去饭店酒楼,熟食全包了。
越快越好,价格可以提高,但必须要在今晚之前给我采办好,到时给我送到东院墙外那个破庙里,我自己会去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快去!”
“是,少爷!”
六千多两银子,是陈不二身上所有的家当了,这相当于600万人民币的巨款,全部都换成粮食那也是可以堆满一个院子了。
陈不二这是在为未来可能的逃亡做准备,逃亡路上,银子没啥卵用,粮食才是关键。
(陈不二前世亲身经历过非洲的饥荒,实在是有心理阴影了)
幸好他有金手指--空间医院基地,到时将这些粮食收进空间里,以后慢慢拿出来也方便,足够支撑全家一段时间。
不过他有一种预感,陈家人此时想逃,应该已经晚了……
陈锦柏走进家中,当即招呼所有人,包括老太太一起,到主屋集合。
陈家不少人已经出去活动找关系了,所以人员不齐,陈锦柏决定再等等,等人到了再说,毕竟这是关系到陈家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老太太赶过来后,眼神中有充满了担忧。
“怎么了?不是让你今天去找找各家的关系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陈锦柏将潘必兴的一番分析说给了老太太听,老太太听了一直沉默不语,显然也在盘算着什么。
一直到午后,各家出去找关系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家一听紧急召集,连午饭也顾不得吃,都来到了大客厅里。
陈锦柏看着一个个进来的年轻子侄们,看着他们那年轻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悲痛,都不知道过了今天,这些年轻人还能不能活下来。
就算活下来,面对未知的前程,他们能不能撑得下去?毕竟这些年一个个都养尊处优,未经风流,远没有到支持起景室堂门面的时候。
陈不喜他们进来后,看到一脸严肃的二叔,以及祖母,全都不敢吱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都觉得事情应该是恶化了。
尤其是做为长子长孙的陈不喜,内心更是惶恐,要知道他可是长房嫡子,自己那个当太医的父亲真要治了重罪,做为儿子,他是第一个跑不了。
他今年才三十岁,有妻有儿,一想到她们也要跟着自己遭殃,心中也是充满了绝望。
至于三房那两父子,则更是急得不得了。
陈锦树已经被允许不用再跪在祖宗像前了,这时候最焦虑的就是他,分家的说法虽然被老太太给镇压了,但这个念头他一直没有熄灭。
尤其到了此时,他决定就算不要家里一分钱财产,也要及时跟“景室堂”做切割,这样哪怕有牵连,但分家的旁系受到的罪责也不会太严重。
这想法虽然有些薄情,但其实想想也不失为保全了三房上上下下十多口人的好法子。
陈锦柏看到人到得差不多了,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
“大家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做为家主,也是为了年轻不辈着想,离开汴梁这个是非之地,所以我以景室堂家主的名义,正式通知大家,明早大家就走,越快越好。”
轰~~~
屋里众人一下子都傻眼了,没有预料之中的议论纷纷,所有人脑子都不够用了。
陈不怒性格真爽,第一个站了出来问道:
“爹,为什么要我们离开汴梁?是不是宫中大伯那儿有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陈不喜、陈不爱、陈不哀这三个大房儿子,眼睛也死死盯着主位上的二叔。
陈锦柏摇了摇头:
“宫中大门紧闭,就连大皇子成国公都进不去,你们大伯并没有消息传来,但我们已经分析过了,这次官家没事则还好,官家一旦驾崩,我们陈家就会成为替罪羊。
所以我也是防止出现意外,如果到了最坏的情况,我们家人都在一起,或许到时谁都跑不了了,趁现在宫中没有发难,我们离开汴梁,到时宫中必然也没办法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