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猫小说 > 历史军事 > 少年帝国 > 文帝办案篇

文帝办案篇(1 / 1)

立志要杀掉审食其的这个人,正是刘邦的小儿子、淮南王刘长。

刘长恨审食其不是一两天,此恨追究起来,那可是一段切齿痛恨的往事。当年刘邦平叛韩王信时,路过自己女婿张敖的封地赵国,张敖便向刘邦进献了一个美女。结果一夜侍寝,此美女就替刘邦怀上一龙种。但好景不长,因刘邦此行对张敖的傲慢无礼,惹出赵相贯高的行刺刘邦未遂事件。此事件不仅连累了张敖被废赵王,也连累了这位怀有龙种的美女,被刘邦一并抓进监狱。

而美人的弟弟赵兼为救姐姐,便去找到审食其,想通过审食其告诉吕雉,意思大约是说姐姐肚子里的小孩是龙种,请高抬贵手,放她一条命。结果可想而知,吕雉闻此消息后,吃醋得想踩人还来不及,哪会将此事传给刘邦?

最后,美女只有忍辱在监狱里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含恨自杀。监狱官员得知此事,将孩子呈到刘邦面前,刘邦悔恨莫及,将孩子收下,并取名刘长。同时,将刘长交给吕雉抚养。

刘长一出生,就是监狱里的劳改犯。这种苦痛记忆,教他如何忘却和抹杀!尽管刘长因随吕雉长大,吕雉才手下留情,留下一命。但长大成人的刘长,仍止不住的恨吕雉、更恨审食其!他认为:这个审食其,定是没尽心说服吕雉,才让自己的母亲自杀身亡!

是的,这是一趣÷阁迟早要还的血债!

刘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今天。他认为动手的时刻到了!吕氏倒台,已没人会给审食其撑腰。但刘长也考虑到,像陆贾、朱建这些好人先生肯定也会临时出手帮助,破坏自己的好事。那么如要阻止他们出手相救,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斩后奏!

这一次,刘长来到长安朝觐,陪同皇帝哥哥一起打猎,两人同车同吃。刘长还左一声右一声地称刘恒为“大兄”没人想到:刘长之所以如此奉承刘恒,不过是为杀人后争取赦免的一招棋!

据史书记载:刘长勇武有力,能扛鼎。如此威猛之人,要杀一舍人出身的审食其,那简直是牛刀杀鸡。然而可怕的是,审食其并不知死亡即将来临!

这一天,刘长在袖子里藏好一柄大铁椎,带着一帮人马求见审食其。

当审食其一出现,刘长两话不说,直接从袖子里抽出铁椎猛砸过去,一椎毙命!砸死审食其后,刘长命魏敬把头颅割下来,他自己则紧急赶往宫中,脱衣露背,主动向刘恒自首请罪。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在中国家天下的历史上,永远都是一句屁话!

刘长之所以主动自首,不是担心刘恒要杀他,而是不要让刘恒那么难做人,有个好台阶下。况且他认为自己杀审食其于情于理,理由如下:1我母亲本不应该受贯高行刺之事连累坐牢,就是这个审食其不肯鼎力相助,才让我母亲自杀身亡;2当初吕太后杀赵王刘如意,审食其仍没力争保之;3吕雉封诸吕为王,欲以亡刘氏,审食其亦不争!有此三罪,今天我刘长就是替天行道!为天下诛贼、为母亲报仇,问心无愧!特此前来请罪!

多漂亮的措辞!为公不忘私!有理兼顾情!不消多说,刘恒只有大赦之,放刘长归国。于是刘长从此威名远扬,身价大增。不但汉臣怕他,太子怕他,连薄太后对他也有几分忌惮。只有袁盎上谏“诸侯太骄,必生患”但也没有引起汉文帝的重视。

刘恒非但不治淮南王私杀审食其之罪,相反数天后竟下诏追究审食其的私党,派人去捉拿朱建。朱建为保儿孙,慨然拔剑自刎。消息传回,汉文帝叹道“朕本不欲杀建,建何必如此”遂召朱建之子入朝,拜为中大夫。

刘长满怀骄傲的回到封国,他得意了。杀审食其不过是牛刀小试,更得意的事情还在后头:从此,他在淮南国内出入称警跸,称制拟于天子。

刘长没有理由不骄傲!但他却不知道:前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一条忘乎所以的不归之路!

5月,汉匈战端又开!匈奴右贤王入居河南地,侵扰并劫杀上郡、北地郡一带受汉朝保护的蛮夷部落,杀掠百姓。消息传到长安,汉文帝坐不住了。天子不发威,你还以为朕是病猫哪!刘恒急忙亲往长安西北不到90公里的甘泉宫,布置迎敌。6月,刘恒火速征发边塞车骑85000,由丞相灌婴率领,往上郡高奴县迎敌。同时征发中尉材官属卫将军,防守京城长安。

匈奴右贤王此次入塞实属侵扰作战。他听闻汉朝皇帝亲率大军要干他,两话不说,抽腿就跑!不久,灌婴便向甘泉宫的皇帝奏报:右贤王已经撤走。27日,刘恒来到高奴前线,皇帝难得出兵一趟,既然匈奴兵都跑了,没事可干了,干脆就改道去太原旅游去吧:接见代国旧臣,各给赏赐。赐百姓牛、酒,免除代地百姓三年租税。在太原停留了十余天,却又有警报传来!

刘兴居被封为济北王后,心情一直郁郁不乐。教他怎能不郁闷呢?在刘兴居看来,如不采取反抗措施,估计这辈子就呆在济北郡这块狭窄的天空下数星星望月亮,生儿育女,终老入土了!

不!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让他忍受寂寞,简直就是一种扼杀!既忍受不了这口气,唯有一条路:造反!

造反?这似是世界上最不明智的想法。首先,刘兴居的大哥刘襄、二哥刘章已相继去西天报到去了。其次,凭济北国这堆小兵就想与汉朝中央抗衡?无异羊入虎口。最后,造反法理不容,不但不服于世,反而落别人话柄!

总之,这是绝不可以做的愚蠢之事!但万事总有个例外。天才之所以为天才,是因思维有别于常规!蠢才之所以为蠢才,也是因思想有悖于常情。此时,刘兴居自认为造反的伟大时刻来临了!

刘兴居之所以造反,打的如意算盘是:只要前方的匈奴拖住皇帝本人和灌婴那八万多大军,自己从背后朝长安插上一刀,刘恒就算不死也要被打个半身不遂!于是他火速起兵,进袭荥阳!

可刘兴居的算盘落空了。这也只能怪他自己的情报工作做得太烂,他并不知人家匈奴早跑了,刘恒已没战可打了。之所以取道太原,不过是想回他的老革命根基地走一走瞧一瞧。

当刘恒闻知济北王刘兴居起兵造反,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啊,跟外人打不成,反而要跟自己人打起来了!看来,老天今年不让朕解解手痒还真是不行了!于是当即命灌婴折返长安,保卫首都。同时任命柴武为大将军,率十万大军征讨刘兴居。另外任命缯贺为将军,增加荥阳的防守,以防不测!

刘兴居兵败让皇帝全没了旅游的兴趣,他一刻也没闲着,立即返回长安。7月18日,回到长安的刘恒马上下诏:济北王国的官吏百姓,在中央大军未到之前,先诛杀叛军或率军投降者,通通赦免,并恢复官爵。另外,与刘兴居一起造反,但中途迷途知返,投奔汉军的,也通通赦免!

刘恒这招太狠了!诏令一发出,刘兴居的叛军内部犹如多米诺骨牌,立即分崩离析。8月,前线传回消息:刘兴居兵败自杀。刘恒再次下诏:赦免济北国内的官吏百姓。

刘兴居这场兵变闹剧,犹如一颗石子投向寂寞无聊的历史湖面;残淡的微波,在阳光下热烈的一跳,最终又复于永远的寂寞…

文帝时代有一个叫张释之的人,此前已做了十年的骑郎,不得升迁,后来在袁盎的推荐下,才担任了谒者仆射。而本年,他终于被提拔为廷尉这一九卿级的高官。回顾他的升迁之路,真是一波三折:

有一天,汉文帝带着一帮近臣往上林苑游玩。看见虎圈内驯养了一大群禽兽,于是召问上林尉:究竟禽兽总数是多少?上林尉瞠目结舌,竟不能答。而旁边有一虎圈啬夫,从容详细的代答,让皇帝欣喜。皇帝便对身边的张释之说“朕准备封这个啬夫为上林令”张释之不答,反问皇帝“陛下以绛侯周勃、东阳侯张相如,这两人人品如何”刘恒说“都是忠厚长者”张释之便道“是啊!长者们平时论事,好似不能发言。岂会像这个啬夫一样这么耍嘴皮子?且陛下可知道秦始皇吗?他专任刀趣÷阁吏,以苛察为忠,后来蔽俗相沿,遂至土崩。如果陛下今天要提拔啬夫这个刀趣÷阁吏,臣恐天下也将随风而靡呢”刘恒从谏如流,不封啬夫。并让张释之同车回宫。一路上,张释之向皇帝解说秦之敝政,皇帝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便封张释之为公车令。

后来,汉文帝宠爱的小儿子、梁王刘揖入朝,与皇太子刘启同车进宫。经过司马门并不下车。恰被张释之看见,赶将过去,阻住车子,同时依汉律劾奏:宫中禁令,以司马门为最重。凡天下上事、四方贡献,均由司马门接收。门前除天子外,无论何人均应下车。否则罚金四两。现在太子、梁王都犯了不敬之罪,理应处罚。这道奏章传进宫中,刘恒溺爱儿子,视为寻常小事,搁置不理。但这件事被薄太后知道了,当场责备皇帝纵容儿子。令刘恒不得不免冠谢称自己教子不严,请太后恕罪。薄太后这才遣使传诏:此次特赦太子与梁王,二子方得入见。此事令张释之在汉文帝心中再加一分,被提拔为中大夫,不久升至中郎将。

后来,汉文帝与慎夫人一起前往自己的陵墓霸陵视察。两人登高望远,汉文帝手指新丰道上,对慎夫人说“此去就是邯郸要道”慎夫人本是邯郸人氏,不免触动乡愁,鼓瑟遣怀。汉文帝听着也不禁忧从中来,慨然作歌,与瑟相和。一曲奏毕,汉文帝叹道“朕死后,若用北山石为椁,再加纻絮杂漆,涂封完密,定能坚固不破,无人可以摇动吧”左右为拍皇上马屁,都齐声应是。只有张释之道“皇陵之中若有珍宝,使人涎羡,恐怕就是用北山为椁、南山为户,尚不免有隙可寻。若没有这些奇珍异宝,那才是真正无须过虑呢”汉文帝再次称善,这次就提拔张释之做了廷尉。

廷尉张释之办案,一切以法为准。有一次皇帝出行,过中渭桥,恰有一人从桥下走过,结果惊动舆马。此人被侍卫拿住,交廷尉发落。张释之认为:按法该当罚金,皇帝却欲将此人处死。君臣一番争执。张释之说“法者,天下公共也。如今陛下要随意更改,便是法再也不能取信于民了。当时陛下要直接把这人砍了也就罢了。现在交给我这个‘天下之平’的廷尉。我一旦不依法办案,则天下用法皆为之轻重、民又安所错其手足呢”最后还是皇帝让步,以罚金了断此案。

还有一次,有人偷盗了高皇帝内庙坐前的玉环。这次张释之认为:按法该当弃市。汉文帝大怒“小偷盗先帝器物,罪大恶极!若不族诛,叫朕如何恭承宗庙”张释之却道“法本如是。若这样便加族诛,那臣请问:还有比这更严重的罪,比如有愚民妄取长陵(汉高祖刘邦的陵寝)一抔土,陛下将用何法惩治”汉文帝挺好才觉得的确应罪止本身,不应无故加刑。薄太后也是这个意见。于是此案也以弃市结案。

最新小说: 两千年不死 大夏国秦云萧淑妃 萧煜 猎宋 视频通万朝:开局剪辑千古一帝 刀芒 我变成了妖怪彼岸花 朕不想当皇帝了主攻忠犬受 岳麓书院浪漫史 替嫁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