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悠悠在心里暗自感叹。
原来王皇后私藏许天心的白凰玉佩,是因为她对原主父皇痴情,怪不得她会仇视许天心和原主。
可是,顾霆霄他要这玉佩干什么?
看起来,他非常重视这对玉佩。
此刻,他将白凰玉佩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许久,才将玉佩收入匣子里。
他轻轻合上匣子的那一瞬间,眼神似晃过一丝忧愁。
“这些年,你的戏演得好啊,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你逼着长公主跟你演母女情深,宫外的人都以为皇家和睦体面。”
顾霆霄缓缓起身走到皇后王氏面前,垂目睥睨着惴栗的皇后王氏,“当年你逼死长公主生母的时候,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你会为她偿命吧?”
皇后王氏身子一颤,如临死亡般,脸色颓然苍白。
她当然不会想到,许天心那个罪妇,生了个没用的女儿,可是她女儿却傍得顾霆霄这个活阎王撑腰。
顾霆霄地狱般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李齐!立刻将皇后王氏,沉井戮尸!”
那决然而满含怒意的语气,一下将王皇后最后的意志击溃。
她忘了求饶,不哭也不喊,只是呜咽着,浑身止不住颤抖。
凤悠悠看着侍卫押着面如死灰的皇后王氏走了。
她有点懵,看起来,顾霆霄比她还恨王皇后。
他杀过的人那么多,没人有沉井戮尸这样的待遇!
他为什么这么恨王皇后?
凤悠悠窥视顾霆霄的侧脸,发现他那双冷灰色的眸子微垂,其中的神情复杂,既有掩不住的忧戚,又有难以释怀的恨意。
从她认识顾霆霄以来,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这样的神情。
不过想想也是。
疯批男人的性情无常,什么样的表情也不代表他真正的内心。
顾霆霄忽然侧眸,寒光一扫,发现了凤悠悠正窥视他。
凤悠悠连忙微低下头。
顾霆霄唇角一勾,脸上瞬间换上漫不经心的笑容。
拿起他那装了玉佩的小匣子,眼稍一扬,“长公主还惦记着你的玉佩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本座会替你好好收着。”
凤悠悠心中骂了一句,不要脸!
那是原主爹妈的东西,你也不怕今晚上,原主爹妈从棺材里蹦出来找你!
顾霆霄正准备走,听见她的心声,停在了门口。
嗯,她爹妈要从棺材里蹦出来找他?
那好啊,让她今天去他寝殿睡呀,晚上她爹妈真的来了,他们好一家团聚啊。
于是,他直接吩咐小梨。
“小梨,一会把你主子送到本座寝殿来。”
凤悠悠一愣,啥玩意儿?把她送到他寝殿去?
她又不是个物件儿。
怎么着,她也是他的正经夫人,她还是长公主。
他都不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直接让下人把她送他寝殿,她不要面子的吗?
顾霆霄回头看她一脸不情愿,根本不管,一撩袍摆,走了。
凤悠悠坐在那发呆了好久,疯批要她去,她不敢不去啊。
可是她越想越不对劲。
她叫醒系统,【系统啊,你说野史会不会弄错了?野史不是说顾霆霄有病,那方面不行吗?可他大半夜的让我去他寝殿干什么?】
系统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它睡眼惺忪听见凤悠悠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嘤嘤嘤,宿主啊,男人最要面子,他不行这种事,他能让别人知道吗?】
【刚才凤涟漪想要诬陷你的时候,你可是当着那么多人,保证你现在仍然是处子之身的。你们都成亲三天了,你还是处子之身,那别人怎么看他顾霆霄?他现在叫你过去,那不明摆着,是叫你去配合演戏啊。】
凤悠悠撇嘴,演戏嘛,演就演,谁怕谁!
小梨给她重新收拾了一番,又裹了厚厚的白狐披风,早春的夜风还是挺凉的。
小梨扶着她往隔壁顾霆霄的寝殿走。
总共就百十步路,小梨一脸忧心忡忡,走得跟送葬似的。
凤悠悠知道她就是担心自己受顾霆霄的欺负,这孩子才是真爱她的。
寝殿里,隔着屏风,看见顾霆霄正坐在床沿上等着她。
凤悠悠走到屏风边上,脚就挪不动了,她怎么感觉到一股明显的杀气!
她这是怕顾霆霄怕到骨子里去了。
这可是手染万人亡魂的魔鬼,她能不怕吗?
特别是跟他单独相处,简直要命!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与他单独相处了,她怎么越来越觉得可怕了?
她调整了一个呼吸。
安慰自己,不怕,不怕。
不就是睡个觉吗?他又干不了别的。她就当是跟阎王拜了个把子。
顾霆霄捂额,谁要跟与你拜把子了?
顾霆霄一头银色长发披散着,丝丝缕缕蜿蜒在肩头,那温柔的长发,与他那阴侧侧的眼神实不相衬。
一身雪白的寝衣如高山雪岭,腰间松垮垮地系着,微露着瓷白的胸膛。
凤悠悠目光躲闪地滑过他的衣襟处。
哼!
老不正经!
他不行,那是病。
有病不治,却想拿她来掩人耳目。
顾霆霄:“……”
他沉着嗓子,吩咐小梨,“把你主子扶过来!”
小梨轻轻将她往前推了推。
“公主,你多保重。”小梨柔声告别,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凤悠悠站在那里,裹了裹身上的白狐披风。
顾霆霄瞥了一眼被裹得像只毛茸茸的兔子似的女人,命令的口气轻喝道。
“脱了!”
凤悠悠浑身一激灵。
她慢吞吞地摸索着衣带子,扭扭捏捏半天,才终于解下了披风。
里面就是中衣,不过,她今天穿了八层中衣。
她让小梨给她把所有中衣都穿在身上了,把她裹得像个端午节的粽子一样。
虽然野史说他不行,可野史可不可靠,她也不敢太相信。
起码,她觉得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顾霆霄一脸黑线,看着这个被裹成粽子一样的女人。
你这是装大白菜吗?
他扶额道,“继续脱!”
凤悠悠低垂着脑袋,磨磨蹭蹭地找着衣襟。
头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还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疯批男人,她又羞又怕,又恼又无奈。
手紧张地发抖,又不敢不从。
脱下第一层中衣,顾霆霄没发话。
她不敢停,只能用极慢极慢的动作,扯着衣带子,又脱了一层。
他还是没说话,她只能继续。
扒了一层,还有很多层。
可是,扒着扒着,她的手就越抖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