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芬见林晓冬还是这样一口咬定有对象,而且看着还挺有底气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慌了。
这拖的太久了,人家那边都开始催了。孙艳艳都找她两次了,她都不敢说晓冬有对象的事儿,怕人家知道了就不要晓冬了。
怕什么来什么,下午林家人一出门,孙艳艳就着急的跑来了,问她到底啥时候能搞定。
“嫂子,这么好的条件,你们家到底在犹豫啥啊?人家那边都催好久了,张干事可是被很多人盯着的,咱们这不成,别人家可就积极了。”
徐丽芬皱眉头,“我也想啊,可是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有些困难。”
“这有啥困难的,叔婶还不想晓冬嫁得好?”
孙艳艳觉得是她不够积极。
就林家这个条件,能找张文军那样的女婿,那还不得赶紧抓得牢靠点,还能不积极?“嫂子,你不会是不想晓冬嫁的好吧。”她怀疑的看着徐丽芬。
徐丽芬顿时觉得委屈死了,“艳艳,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我是那样的人吗……哎呀,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晓冬说她有对象了。死活不同意相亲,还说服我公婆同意见她对象了,你说我能咋整?”
“啥,晓冬有对象,谁啊?”孙艳艳顿时如临大敌,因为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陈景阳。
毕竟林晓冬平时没啥机会接触外面的男同志,而这生产队里,也就陈景阳最优秀,要是林晓冬想找,肯定是找陈景阳。
“说是沈家庄的。”徐丽芬道。
“……”孙艳艳松了口气,然后疑惑,“她啥时候和人家认识的,咋都没听说过。”
徐丽芬道,“她说是上公社去的时候认识的,两人见面就有好感。”
“这也太随便了,”孙艳艳不认同道。心里也瞧不上林晓冬。别看平时装的好,原来这么随便。
徐丽芬也道,“谁说不是呢,我也是完全没想到。所以我都不知道该咋劝她了。爸妈都同意她相亲了,我要是追的太紧,他们肯定会怀疑我有啥目的的。”
“说的也是,”孙艳艳也怕被怀疑,这种相亲的事儿一旦有了怀疑,就很容易放弃。毕竟婚姻大事那是容不得一点马虎的。
徐丽芬怕孙艳艳放弃了,就道,“你放心,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到她带人回来。所以我怀疑她就是找个借口。再等几天,要是人没出现,我就催催家里。”
孙艳艳道,“还真有可能是假的,行,那我就和张干事那边再拖几天。嫂子,你得抓紧。”
“艳艳你放心吧,我这比谁都着急。”
她恨不得现在就让小姑子和人家领证结婚。这样她就能早点回城了。没准还能去城里过年呢。
再等几天,那个男人不出现,就说明是假的。她就好和家里人说了。
省里的工地上面,沈沛窝在工人临时住的棚子里,双手枕着胳膊看着棚子顶。
棚子是漏风的,他透过缝隙还能看到天空。
跟着他一起来的兄弟瘦猴端着一碗饭来了,催他吃饭。
“癞子哥,你现在吃饭都不着急了。以前可不吃这亏啊。”
沈沛端着饭盒吃了几口,“懒得动。”
“你最近是看着没啥精神,咋了,是有啥心事?”
沈沛没说话。
瘦猴就道,“是为了钱的事儿?这工钱挺高的,回头钱肯定不少。够咱吃喝一阵子了。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你愁啥啊?”
就这话可把沈沛刺激到了。“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差点就以为自己是要成家的人了。
瘦猴:“……”
省城这工地的工作是工程队从农村招,自从78年改开之后,农民就有了进城务工的机会,但是不多。而且现在农民也不敢进城的,这就给了沈沛他们这些游手好闲,胆子又大的混子机会了。只要勤快肯动手,就能找到赚钱的工作。
只是赚的也是辛苦钱。所以沈沛他们也不经常干,都是干几天休息几天的,钱花完了再来。
这次沈沛倒是比以前多干了几天,发的工钱也多。
工友们嚷嚷着去下馆子。
“你们去吧,我有事儿。”沈沛把钱往兜里一揣。
有件事儿他心里就是放不下,在他这里就是过不去。
不去解决了,他就总爱惦记着。
瘦猴道,“赖子哥,你啥事儿啊,要不要让兄弟们一起去。”
沈沛嫌弃道,“滚,别总是打架,老子又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这话兄弟们听着都不信,要不喜欢打架,上次谁好好的去把人给揍了?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赖子哥为啥去打人家张干事。
不过谁也没提这一茬,毕竟要给癞子哥留面子。
去车站坐车的时候,沈沛经过省城百货商店,看到好多女同志都在排队买东西。听人议论着,说是有了新货,从上海来的丝巾。甭管是戴脖子上还是扎头发,都好看的不得了。
沈沛歪了歪嘴,女人就是麻烦,尽买这些用不着的玩意儿。
过了一会儿,沈沛从百货商店里出来,心里有些懊恼。
他买这个干啥?!
又贵又没用,再说了,买了送给谁?人家都是别人的对象了,而且还要嫁人了,他送过去,那不是上赶着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吗?
他气愤的将手里的丝巾往怀里一揣,径直去买了票。
林晓冬是真的准备把沈沛这狗男人给一脚踢了。
她受不了这憋屈。
这狗男人一走了之,也不打个招呼,就她晾在这里,这啥意思啊?
被老男人沈沛给宠惯了林晓冬实在受不了小男人沈二癞子的态度,决定各自美好。
等以后二癞子变成老男人沈沛了,有机会再处吧。
虽然做了决定,但是林晓冬心里还是憋屈,干活的时候,把猪草当做沈沛一样,下手快准狠,结果一下子把自己手给割了,顿时鲜血直流。
看到手里的血,还有钻心的痛楚,林晓冬顿时吓哭了,捂着手就往养殖场跑。
林雪梅正在喂猪,看到她捂着手跑回来,再一看手上还流血,也吓坏了。“这咋弄的,赶紧止血啊?”她随手就抓了树叶子搓了搓,放在林晓冬手里捂着。
“你咋不知道止血啊。”林雪梅激动道,这一路流多少血啊。
林晓冬道,“我忘了。”
她真的忘了用哪种植物可以止血了,以前都是创可贴和碘酒。
林雪梅哭笑不得,这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今天你就别去干活了。猪草我去割。”
林晓冬眼裂含着泪,点头,“谢谢雪梅姐。”
林雪梅道,“谢啥,你下次注意点就好。这还只是流血,可别把手指头给割断了。”
林晓冬想到那个场景,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