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顿饭?
电光火石间,姜风迅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吃饭当然不是问题,就要看是跟谁吃饭!
之前在重繁身边的时候,他听说有两个千重军将领赴了长老派那边的宴,虽然没有谈些什么,但这个行动本身就很有些含义深远。
原来那两人之一就是韩东海吗?
千重军副军长,意明武皇,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他不应该不知道。
虽然当时重繁说,那两人绝不可能有背叛的可能,但姜风对此仍然持有保留意见。
很多时候,不是看他们实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是看他们所站的位置。
韩东海现在站在哪里?
荆枥显然跟姜风也有同样的想法,他淡淡回头,瞥了韩东海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一眼越激怒了韩东海,他额角爆出青筋,抗着研究所宝器阵的威力,拼命向荆枥的方向靠近,一边走他一边大喊:“你知道个屁!什么都不清楚,也敢说老子有嫌疑?老子有嫌疑,千重军就没一个好人了!”
荆枥终于转身,道:“韩疯子,你的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有话,直接跟少族长说。听说你的事情,最失望的是谁,你应该很清楚。”
韩东海一愣,气势顿时软了下去。他突然放松了明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摇头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是……有原因的!”
他粗大的手耙过自己的头,一直急躁的面孔突然冷静下来。他的目光锐利而凝重,正色道:“有些事情我们不能说,但是”他重重一擂自己的胸口,出沉闷而巨大的声音。他大声道,“我们永远都会记得,我们是千重军,是少族长的千重军!”
荆枥停下脚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声道:“嗯。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但研究所地位特殊,有些事,我们不得不做。在少族长书面许可之前,你不能进入研究所。”
他的话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韩东海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无奈地道:“好吧,那我就只好老老实实地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
他没再继续纠缠,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没有丝毫心虚犹疑。
他走了,荆枥反倒停下了脚步。他眯着眼睛盯着韩东海的背影,迟迟没有说话。
姜风站在他身边,问道:“荆大人是在担心?”
荆枥嗤笑一声:“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像韩大人这种性格的人,宁可遭遇冤屈和嫌疑也要保密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
荆枥微凛,转头看他,道:“我以为你是在说担心韩东海。”
姜风摇头道:“韩大人的性格虽然有点……特别,但千重军存续至今,经历了无数事情。不可能是没有来由的。能坐到副军长这个位置的人,还不能值得信任的话,那也太没道理了。”
荆枥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道:“韩东海看上去虽然有点蠢,但刚才有句话也没说错。要是他还有嫌疑的话,千重军就没一个好人了。千重军最值得信任的人里,一定有他一个。而且,这家伙性格硬得要命,眼睛里揉不了半粒砂子,最恨被人冤枉。他这样都要保密的话。这事不可能小了。而且很有可能,会危害到整个千重军……”
荆枥越想表情越是严肃,没再继续说下去,快步走进了研究所。
姜风心里也在盘算。
韩东海位置这么高。这么可信的话,不可能不知道族长派和长老派的纠纷。他宁可这样也要赴宴,对方手里必然拿了他必须要得到的情报。
这情报很可能对族长一派不利,一旦暴露就会影响整个重家或者千重军。
它会是什么呢?
纷繁的念头在正式踏进研究室的那一刻消失,姜风收敛心神,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不管外面有什么样的波澜。自身的强大才最重要的。
足够强了,不管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也只能撞个稀巴烂!
……
……
连江看着放在台上的魔族尸体,眼睛瞪得老大。
他的手指在单清壶的皮肤上移动,所过之处全部都是血线浮现的地方。
他喃喃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魔器……你说这个魔族叫什么来着?”
“鬼葵。是个魔将。”
连江恍然道:“鬼葵,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万鬼匠师!”
姜风表情有些古怪:“嗯,在血沼界的时候,他的确这样自称过。连大师,你听说过他?”
连江道:“当然,当然!”他抑下激动的表情,问道,“小姜,你知道魔器是什么吗?”
姜风盯着台上血红的线条,道:“看过少量魔器,只能根据表面现象做出一些判断。”
“你说说看。”
“魔器跟宝器有些类似,都是根据特定的结构引导魔气或者明力,达到指定效果的方式。不同之处在于,魔气和明力本质上不同,所以呈现的结构各有不同。但据我观察,两者有点镜像的感觉。”
连江听得目光闪闪,略带激动地道:“继续说!”
“另外,宝器通常是利用明兽或者明植材料制成的;魔器利用魔族的身体制成,所以跟魔族的融合度更高。”
连江一拍大腿道:“没错,正是这样!”
他激动地道:“大部分宝器师仇恨魔族,也瞧不上魔器。根本不屑研究。但古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连敌人是什么样的都搞不清楚,何谈制敌?魔器是魔族的重要工具,我们制作宝器时同样可以参考!”
他看着台上的尸体,感叹道,“你把这两具尸体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千重军的新型电网战法吧?你觉得他们可以做一个参考?”
连江的话正说中了姜风的心思,他点了点头,连江感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拘定见,了不起!”
姜风突然笑了起来:“连大师不也是一样?你这也是在夸自己吧?”
连江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没错,就算是自夸又怎么样?我一直认为,这才是我连江成为四线宝器师的最大关键!不拘定见,看尽一切,学尽一切,万物皆可为我师!”
他突然拉着姜风说起了闲话,道,“说起来,现在九天玄极大6,一共七个四线宝器师,我最看中的,还是辜不负那家伙。”
辜不负?天行驴的制作者?
说起来,天行驴跟他一起过来千帆尽,现在还放在秋觉叶那里呢。最近这段时间事太多,他险些都忘记了。
姜风又想起一件事,表情有些异样地问道:“我记得,您跟辜大师关系不是太好?”
连江道:“跟我什么关系?这世界上就没人跟那老怪物关系好了!你见到就知道了,那老怪物喜怒无常,脾气之怪,是我平生见过最难伺候的人。”
他撇撇嘴,跟着又叹了口气道,“不过说实话,在宝器方面,我平生也没见过比这老怪物更具灵性的家伙。我一直觉得,要有谁能成为传说中的五线宝器师的话,那一定就是他了。”
“我跟这老怪物学到的,就是这个。他擅长从一切事物里学习,看云起云落、万物生长……他能看到万物的灵魂,做出真正有灵性的东西。他做的东西,已经乎宝器的概念了!”
姜风想起天行驴,赞同地点头道:“没错,天行驴就是这样,简直不可思议。”
连江这才想起来,他的确听说天行驴在姜风手上。他有些期待地道:“这我听说过,还没有见过,能带来给我看看吗?”
姜风点头道:“当然,随时都可以。”他也有些期待,“真希望有机会能见到辜大师一面啊……”
连江表情古怪地哼了一声:“你见了就知道了,他在宝器上面的才能有多少,他的脾气就有多坏!”
他把话题拉回眼前的事情上,指着魔族的尸体道:“除了人类的这些老家伙,我最想闲谈沟通的,就是这几个魔器师了。不过人类跟魔族相差太远,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又是死的!”
他摇头叹气,注视着单清壶,喃喃道,“不过好在,人死了,东西还留下了。这些魔器,倒是有趣得很……”
他的手指不断在单清壶的尸体上游移,着迷地描摹着那些狰狞诡异的血线,好像它们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一样。
他一边琢磨,一边随口补充了些魔器的事情给姜风听。
魔器的材料是魔族的身体,大部分时候,它都是用魔族的尸体组织制成的。但几百年前,就有人提出理论,死了的魔族能制成魔器,活着的魔族呢?
能不能在他们身体表面刻印结构,挥出魔器的力量?
姜风皱眉问道:“这不是跟人类的人器是一样的?”
提到人器,连江倒没那么反感。他点头道:“的确是一样的,只能说,制器师的思路总有相似之处吧。唯一的区别是,魔族残暴、无拘无束,将其扬光大了;而人类爱惜己身,坚决制止了这一行为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