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耳边有风声，裸露在外的手臂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流。
古墨才走了二十阶，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发现，穿机械装置走台阶和走平地是两回事。
他需要耗费的体力，前者是后者的数倍。
旁边的阿尔瓦很轻松，闲不住的他不断和古墨说话。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
古墨回：“以前是，在我们都毕业后。”
“哦，我明白了。别难过，等下去后，你想要怎样的美女我都给你找。就怕你这小身板承受不住。”
天路两侧没有护栏，坠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所以他们尽量走中间，靠得非常近。
古墨问他：“你结婚了吗？”
阿尔瓦耸耸肩回答：“我这样子怎么结婚？我不想害别人。”
“白血病不遗传。”
“我知道不遗传，但我不想害我喜欢的女孩。她在去年嫁给别人了，我虽然很难受，但我祝福她。兄弟，我们同病相怜。从一开始看到你，我就知道我们是一路人。虽然我们不同国籍，咳咳！尼玛，身子有点虚了。”
虽然看似阿尔瓦的身体更好，但他的体力甚至比不上古墨。
“我们走慢点，不着急。”
每一阶都要脚踏实地，稳稳当当。
一旦跌落，就可能尸骨无存，这不是开玩笑。
接下来走到五十阶的位置，古墨大口喘气，双腿逐渐感受到沉重感。
机械带来的重力增幅，给他的压力远超普通人。
“呀，古墨，那边有彩虹。”
古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有一片黑暗。
“对不起，忘了你看不到。但我可以给你形容。彩虹弯曲在云端，有七种颜色……呼呼，好累，休息会儿吧！”
两人在台阶上并排坐下，无视两侧的飞艇。
观众们见此很不解。
“这才五十阶就休息了？后面会更难。”
“按理来说，注射了强化药剂的他们应该在百阶的时候休息。”
“呵呵，你们不会真觉得古墨能上百阶吧？前五十阶只是热身，后面五十阶才是折磨。”
“寒流马上要大规模袭击了，希望他们能顶住。”
“我最担心古墨的双腿扛不住风浪，现在休息会儿也挺好。”
天路上，五十阶处，阿尔瓦还在细致描述。
“赤橙黄绿青蓝紫，其中绿色最宽。我听说你是三年前失明的，这些颜色长什么样你应该都清楚。”
古墨嘴角微翘：“它们长什么样我真不清楚，我只记得它们是什么颜色。”
阿尔瓦撇嘴：“我的中文虽然好，但也不能百分百完整描述。卧槽，好高，老子恐高。”
双眼失明有个好处，不需要承受高处带来的晕眩感。
休息五分钟后，他们继续前行。
才走了几步，迎面便有凶猛的寒流狂啸着扑来。
“古墨，当心！”
古墨知道会有寒流，早就稳稳当当。
“我双腿有机械装置，可以起到一定的固定作用。倒是你，瘦弱成那样，别被风吹走了。”
“哈哈，这种寒流还不至于。走吧，看谁最快抵达一百阶。”
裸露的双手有越来越重的刺痛感，风浪其实并不算太大，但寒冷实实在在。
在天路上不能戴手套，一是不方便使用物资。
二是路上湿气太重，再加上寒冷，容易让手套冻结在手上取不下来。
曾经有人因此截肢。
古墨埋头走路，将天阶的轮廓看清楚，每次抬腿多少，落下去的力度是多少，他都要把握，否则可能失去平衡。
机械装置终究比不得血肉之躯，古墨需要更加费力去感知。
当走到七十阶时，他感受到强大的压力让他寸步难行。
呼呼呼！
大口喘气。
正如很多人所说，他可能连一百阶都上不去。
旁侧的飞艇上有显示屏，上面写着：要不要物资？
天路与外面完全隔绝，就连声音都无法互相传递，也包括各种信号。
但天路上的人可以穿透结界，伸手将物资拿进去。
若非有这种特性，没人能在天路上长久待下去。
古墨摇头，他的体力还能坚持，只是纯粹风浪太大，他的双腿承担了极大的压迫力。
以至于每次抬脚都要很废力，三十厘米的高度像极了五十厘米。
珠峰平台上，李学成的团队在看直播画面。
他皱眉道：“我们为了让古墨的双腿更加稳定，增加了重量。但问题是，似乎太重了点。”
旁边的助手叹息：“这已经是最好的配置了。想要稳定就得加重量，否则他会被吹走。”
李学成摇头，让人把画面切换到其他人身上。
古墨的参与并非原本计划，他只是临时加入，对医疗实验来说，他不管成功与否，不会影响实验的最终结果。
因为人们大都相信，双腿残疾不可能登上去。
既然是不可能的事，就能承受失败。
其他人还不错。
朴任俊和斋藤日川已经在百阶处休息，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托马斯在九十多阶，马上就能上去。
目前看来，这三人最有希望。
至于阿尔瓦，研究团队不觉得他能成功，他最多只能登上几百阶，然后退出实验。
公司给阿尔瓦准备了更多保命设备，因为他父亲是登天委员会的议员。
……
柳城。
张宪和汪健在酒楼包厢里大吃大喝，还有数名美女作陪。
“他奶奶的，居然敢逃我的婚，以后有她好受的。”汪健骂骂咧咧。
前面有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是天路直播。
张宪看得津津有味。
“老弟别急，让洛千仪亲眼看着老情人摔死，也别有一番滋味。哈哈，实话告诉你，华夏研究所里面我有人。”
汪健双眼大亮，问：“你的意思是……”
“他上去了绝对不可能完好下来，飞艇在强大的风浪中接不到人不是很正常么？每年都有不少人因此粉身碎骨。”
很多人会从天路上被吹下来，然后沿路随行的飞艇会展开救援。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住，因这种原因死亡者数不胜数。
“哈哈，还是老哥稳。等以后把洛千仪娶过来，可以借给老哥玩玩。”
张宪等的就是这话，立马激动地敬酒。
“多谢老弟慷慨。”
“哈哈，不谢。玩完了就扔掉，哼，想巴结我汪家的家族多的是。”
两人放浪形骸，满面红光，与电视里满脸冰霜的古墨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