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像你所说,这个瓶子有一半是用现在的材料拼装的,那必定还要重新烧一次才行吧?那么瓶胎就会受到损伤,为何它完好无缺,没有一点瑕疵?”李成峰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张浩然微微一笑,应道:“现代青花瓷防制工艺中有一种保护釉你难道不知道吗?”
“在瓶子周围添加这种保护釉以后,无论如何火烧重做,都不会破坏原本胎釉。”
“那你这不是废话吗,说了这么半天,还是没有办法证明这个瓶子就是半真半假和重做拼接的啊!”李成峰眉头紧锁,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张浩然笑了笑,继续解释道:“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重点了,加保护釉再火烧重做这种技术有一个最大的缺陷,那就是无论它如何细致谨慎,都改变不了拼接之处会有一点凸起!”
“哪里有凸起?明显没有啊!”黄忠又观察了一下瓶子。
“因为这个凸起的部位在瓶子内部,你们可以用放大镜在灯光下仔细看看!”张浩然双手插兜,似笑非笑的说道。
李成峰立刻急不可耐的将瓶子抱在办公室大灯之下,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不一会脸上就浮现出震惊之色。
“黄兄,你来看看!”李成峰将放大镜递给了旁边的黄忠。
黄忠过去看了以后嘴里嘀咕了一句:“果然,果然是真假拼接而成!”
“是啊,如此看来,这玩意儿就成了所谓的残缺古董了,如此一来,它的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唉,看来我的确是老了,鉴别古董这么多年,居然没想到还有拼接重组这种方式,更愚钝的是,我只看外表,却忽略了内部,可笑,实在是可笑!”李成峰摇头感慨,愧疚之中还带着几分对瓶子的惋惜。
只要是进入对古董行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这古董如果是半真半假的拼接品虽然依旧有点价值,可这价格就摇摆不定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因为这一点,买家可以随意砍价,大多数都不足全真品的五分之一价格!
“二位,这瓶子真算是残次品了?”楚云飞心里有些慌了,急忙开口问道。
黄忠和李成峰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轰隆!
这样的结果宛如晴天霹雳一般落在楚海涛的头上,他整个人瞬间清醒了,醉意全无。
“那……那我这个瓶子现在还能值多少钱?”楚海涛狐疑的问道。
李成峰长叹一口气,最后嘴里弱弱的吐出一句话:“最多也就值个几百万吧,如果遇到不懂的人说不定能买个五六百万!”
“但是如果这东西,你们也就只能私下找买家,如果拿到拍卖行去,他们检查比我们细致,估计根本不允许你们拿出来拍卖!”
“怎么这样呢,李爷爷,你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楚海涛还是有些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说好的价值两个亿以上的古董,转眼之间就被几句话变成了几百万。
“我的错,一开始是我眼拙了,没有查看瓶子内部,忽略了这位小兄弟刚才所说的问题。”李成峰有些尴尬的说道。
听到他们这么一说,楚云飞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脸色铁青。
楚海涛急忙跑过去哭诉道:“爷爷,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当时我还特地找了一个古董行的老板给我鉴别过,他也说这东西没问题,绝对是乾隆斗彩瓶,谁知道,是组装的啊!”
“哼,古董这东西,无论真假,只要离手你就不可能找别人退钱了,这七千万可以说就这么打水漂了,钱可以认栽,不过你让你那位所谓的兄弟过来一趟,让我楚云飞瞧瞧他是何方人物!”楚云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闻言,楚海涛像是便秘一般皱起了眉头:“爷爷,他……昨天已经从京都出国了,现在一家人都在澳大利亚,我哪里还联系的上啊。”
楚海涛此话一出,楚云飞气的血压飙升,气愤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这个畜生,王八蛋,你是想要气死我吗?我让你动用公款,今天打死你……”楚云飞说着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准备往楚海涛头上招呼去。
楚海涛不是傻子,见老爷子要打自己,撒腿就往李成峰背后跑:“李爷爷,你快说说我爷爷,古董这东西本来就没有百分百的事情,就算是您这样的行家不也有打眼的时候嘛,不就八千万嘛,亏了就亏了嘛!”
“你这个混账东西,什么叫不就八千万,你可知道这八千万对公司来说有多重要吗?”楚云飞听到楚海涛的话后腿上又加快了速度,可人终究是老了,完全追不上年轻人。
“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也是好心办坏事嘛,我也想给你惊喜,谁知道被那混蛋给骗了,别让我见到他,否则我一定杀了他!”楚海涛边跑边解释道。
随后李成峰也站出来替楚海涛说了两句:“楚兄,这海涛也不是成心骗你,他也是受害者,既然都被骗了,也就只能认栽了,再说了,这瓶子虽然值不了两个亿,好歹也能买个几百万,如果你收藏起来,日后增值也不一定!”
“爷爷,您看李爷爷就要比你更明事理,你今天就算是打死我这八千万也回不来了,还不如想想以后的事情怎么办,我好歹也是你的亲孙子,你不可能真的就打死我吧……”
楚海涛躲在远处哭诉着说道,为了演技逼真还用力挤了挤眼睛,泪花打湿了眼眶。
看他们两爷孙的表演,张浩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张浩然的笑声后楚海涛立刻就变了脸,看着前者凶巴巴的说道:“小子,你他娘的笑什么,给我滚蛋,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你说你小子别的什么不会,破坏人家好事倒是有一套。”
“赶紧的,楚雅轩,带着你这个小白脸滚蛋,我这办公室不欢迎你们两个!”
然而张浩然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楚海涛每次见了自己都是一个劲儿的羞辱,那今天自己就要让他难堪到底。
只见张浩然冷哼一声后直接说道:“楚海涛,你真想骗你爷爷的钱你可以用高级一点的方式,用买到假古董这样的技俩实在是太低端了,最重要的事既然要演戏,你为何不写好剧本背好台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