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这个时候,萧澈还反应不过来面前的是谁,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只可惜,此时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喻阎渊不紧不慢的摘下面罩,露出那张阳春白雪般的脸,饶是身为敌国大将,阅人无数,萧澈也依然觉得,惊为天人!
“呵!还真的是你!”
“你就不怕本王进宫告知你们皇帝陛下,让他治你的罪吗?”
喻阎渊一声轻笑,不紧不慢的瞥了萧澈一眼:“你大可一试。”
“萧澈,你的确很强,整个大雍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强悍的对手。”
“但是在本王的地盘上,饶是雄鹰,也只有被射下来的份儿!”
说罢,他忽的一跺脚,瞬间,只听一串‘咔嚓’声响起,萧澈脚下,地砖裂成碎片。
萧澈重心一倒,整个人便朝着地面跪了下去。
“啊”!的一声,响彻云霄。
大雍战王,双腿废了!
从弘文馆出来,喻阎渊蒙着脸,在不远处的一座巷子里跟师菡汇合后,又迅速的回府。
结果两人前脚刚回景王府,后脚老皇帝便亲自派了太监前来调停纷争。
原因无他,今日师大小姐在王府设宴,请京中纨绔与武学堂众弟子到府中小聚,结果倒好,这群纨绔瞧不上国子监武学堂众人,刚好他们也瞧不上这群纨绔,于是两边的人从一开始的争吵,转而演变成打架摔砸东西。
景王府的东西虽多,可架不住景小王爷如今闭门思过,气的在屋内大骂。,却不敢违抗圣令出来劝架。
长公主年迈,便也只由着他们去了。
此时的景王府内,武学堂弟子和京城纨绔们分别站在两侧,垂头不语。
景小王爷满脸愤懑的坐在院子中央,脸色铁青。
而院子内,一片狼藉。
“哎哟,这可是当年陛下送给小王爷的北域雪梅啊!一共也就得了两株,连太后娘娘都没能讨到呢!”
“啊呀!这不是当年小王爷抓阄时抓到的赤龙剑吗?这,这可是御赐之物呢!”
“哎呀!真是可惜啊……”
满院子的只听见;老太监的惊呼声。
师菡和喻阎渊两人面不改色,坐在那里佯装生气。
老太监摇头晃脑,长叹了口气,转过头时,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柔声道:“小王爷,这好歹也是在您府上,您怎么也不拦着些?”
“拦着?”
喻阎渊似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你的意思是,让本王抗旨,不好好闭门思过,出来多管闲事?”
“老奴不敢啊!”
老太监立马舔着脸惊呼一声,又看了眼一副事不关己的师大小姐,“这,师大小姐,武学堂诸生与众位公子,家中长辈皆是同僚,如此大打出手,这也说不过去啊,师大小姐怎么也不劝着些呢?”
师菡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的回答:“武学堂的弟子,不能吃亏。我为何要劝着?”
“这……”
老太监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么糟心的事儿,这师大小姐平日里端庄典雅懂礼数的一位世家小姐,和景小王爷凑一块后,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然而,不等老太监想明白,就听见景小王爷厚颜无耻道:“行了,回去禀报陛下,本王府上的一应损失,若是不赔给本王……”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老太监一眼,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儿的笑来。
这位祖宗,要不是这些年老皇帝用好东西哄着,喻阎渊带着京城的这群纨绔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老太监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二话不说,给这位小祖宗行了礼,这才返身回宫。
待老太监离开后,喻阎渊大手一挥,重新设宴。
景王府的厨子早有准备,虽说好好的院子被折腾的鸡飞狗跳,满地狼藉,只是在景王府,随便换一处位置,便能叫人觉得眼前一亮。
酒过三巡,众人正乐着,却忽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喻阎渊斜倚着半边身子,胳膊撑在桌案上,似笑非笑的抬起头看着身前的人——白鹤风。
“白将军大驾,本王有失远迎。”
嘴上说着客套的话,可他一动不动,哪里有什么有失远迎的模样?
白鹤风收回落在师菡身上的目光,只深深地看了喻阎渊一眼,笑道:“看来,下官来的不是时候?”
白落笑嘻嘻的凑到自家兄长跟前,正准备开口,却忽的听见白鹤风道:“弘文馆那边传来消息,大雍战王遭人暗算,坏了双腿。”
说话间,他视线紧紧的盯着喻阎渊,仿佛想从这人脸上看出什么。
只可惜,喻阎渊脸上除了幸灾乐祸,便是怡然自得。
他点点头,一本正经道:“那个废物?”
“他双腿不是已经废了许多年了么?”
一听这话,师菡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萧澈的双腿其实并未残废这事儿,在大雍都是鲜为人知的机密。没想到来了京城,先是宫门口被喻阎渊试探出蛛丝马迹,他虽然隐藏的很好。
可对于熟悉他的武将而言,哪怕是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痕迹,都能让人顺藤摸瓜,找出答案。
见喻阎渊装糊涂,白鹤风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颗翡翠珠子,递到喻阎渊面前,“小王爷,这是他派人呈进宫的暗器。并且一口咬定这件事,就是景王府所为。”
“噗嗤”一声,白鹤风刚说完,师菡没忍住笑了起来。
白鹤风诧异的回过头对上师菡的眸子,“怎么了?”
“白将军,”师菡深吸了口气,敛起脸上笑意,“你觉得,景王府若是与陛下之间起了嫌隙,谁会渔翁得利?”
自然是萧澈!
道理白鹤风都明白,可……
“萧澈入宫告状,整个弘文馆上下都可作证——今日刺杀之人的确就是小王爷。”
师菡眯起眸子,点点头,“若是这么说,武学堂众弟子和这些世家公子,也可以证明,今日宴邀,景小王爷并未离开景王府半步!”
“萧澈人证物证确凿。”白鹤风瞥了喻阎渊一眼,一字一句道:“到底,是不是小王爷?还请小王爷亲口告知。”
白鹤风与喻阎渊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京城里声名鹊起的武将之后,白鹤风当年独自一人撑起白家,而喻阎渊,独自撑起景王府,还要应付宫内宫外各种算计和阴谋。
多少,两人总有些惺惺相惜之情。
喻阎渊撑着下巴,一本正经的点头,“没错,是本王干的。”
“本王,的确亲手,废了萧澈的双腿。”
“你去问问大雍的战王殿下,敢不敢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