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厉曼瑶想让滋雅嫁给自己。
滋雅是她收养的外甥女,对她言听计从。
滋雅若成了自己的枕边人,厉曼瑶能更好地绑住他,甚至能通过滋雅操控他。
然而,他已经结婚了。
自己妻子这个位置,必须腾出来。
所以,苏蜜非死不可。
就算他现在马上带着苏蜜回潭城,也没什么区别。
毕竟,二十多年前,他母亲也不在m国,还不是被远在m国的厉曼瑶,遥控害死?
想害人,距离,永远不是问题。
苏蜜侥幸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厉曼瑶安排的意外,却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幸运。
以那女人的心狠手辣、位高权重,不将苏蜜弄死决不会罢休。
他不可能24小时贴身护着她,即便可以,也不可能担保百密无一疏。
更不想一直活在她可能会被人害死的心惊肉跳中——
他绝不能看见苏蜜像二十八年前的生母一样,那么悲惨地死去。
他调整了呼吸,声冷如铁:“知道了。”
“你接下来想怎么办,找拿督揭发拿督太太做过的事吗?”龙鼎昊忍不住问。
霍慎修蓦然一笑,笑意透尽无数冷意:“揭发?你能找出每件事的人证物证吗?”
龙鼎昊哑然,不行。
二十多年了,哪里还能找得出什么人证物证?
毛都翻不出一根了。
至于最近薛岩害苏蜜的事……
最多也就是想法子揪出薛岩,要是薛岩打死不认,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一个人将所有罪都顶下来,厉曼瑶也还是分毫无伤!
而且看薛岩对厉曼瑶的忠心程度,很有可能会一个人包揽下所有事!
霍慎修见龙鼎昊不说话了,道:“既然没证据,还谈什么?”
其实,就算将铁证摔在金凤台面前,他都不敢保证,金凤台能将厉曼瑶怎么样。
厉曼瑶除了是他的现任妻子,也是厉家的千金,拿督府的女主人。
厉家也是本地大族,还曾因联姻帮衬过金家,就算金凤台豁出去,要将厉曼瑶绳之以法、为前妻雪恨,金氏家族的其他成员,为了金家颜面,为了与厉家保持关系,怕也会拼命拦阻的!
金凤台一个人,能抵得过整个家族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金凤台真的一人力排众议,送厉曼瑶进了监狱,厉曼瑶真的受到惩罚,那惩罚,又真的能弥补得了他生母的一条性命、差点死了的苏蜜?
m国,连死刑都是没有的。
厉曼瑶最多就是判个终身监禁,还大有可能凭借身份地位,早早释放。
就算能判死刑又怎样?
那女人害得他母亲惨死,爱妻也差点意外身亡,让他自幼寄人篱下,饱受折磨……
光是还一条命,够吗?
所以,这注定是一场得不偿失的报复。
厉曼瑶就算受到法律的制裁,也完全偿还不了她犯下的血债。
……所以。
他用自己的手段来报复。
他要让厉曼瑶生不如死,付出一切。
他乌睫遮挡住阴翳的瞳仁,语气冰冷宛如跌入地窖:
“龙鼎昊,你查到的所有事,从这一刻开始,我希望你烂在肚子里,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
天亮了以后,苏蜜起来时,出去,看见霍慎修已经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正坐在外面的小客厅里看邮件。
她穿着白色棉质睡袍就蹭过去,不客气地滑坐在他腿上,钻入他怀里,顺便搂了他脖颈:“一大早就看邮件吗?”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沐浴过后的清新气味,与本来身上就有的醇厚气息融为一体,像下过雨的大海那种气味,格外好闻。
她忍不住揪住他胸口衣领,埋在他心窝处,贪恋地嗅着。
他将她后颈像提小猫儿一样拎起来,对上她睡得红扑扑的粉脸蛋儿,笑意又微凝,多了几许凉薄。
这样美好的面容,宛如画中人.
他无法想象这样完美的画面被人撕碎会是什么样子。
总之,这小女人,绝对不能重复母亲的悲剧……
她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出了神,捏住他下巴揉起来:“虽然你媳妇儿颜值高,但也没必要看傻了吧?”
他拉回思绪,下巴蹭过去,贴住她雪嫩的额头,蹭了两蹭。
须后水的海洋清香弥漫她鼻嘴周遭。
虽然一大清晨刮过胡子,但还是残存了一点粗硬的短桩胡须,粗糙地摩擦过她娇嫩的皮肤,让她又痒又有点小小的疼,忍不住笑着将他推开:“……二叔,很疼诶。”
他却还是倾近去撩逗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她耳边耳鬓厮磨着:“……你昨晚也弄得我很疼……”
嗓音含糊,又带着点赌气的霸道意味。
她脸蛋儿一下红得跟刚蒸好的大虾:“瞎说,我怎么弄疼你……”
“你力气那么大……”他附着她耳朵,越说声音越是低迷。
缠绵了会儿,直到佣人来敲门,说是送早餐进来,两人才停下来。
吃完早餐,苏蜜去清理行李了。
明天中午就要回去了,该收拾的还是得提前收拾一下,东西还是挺多的。
尤其是光带回去给哥哥、姨妈他们的礼物,都塞满了两个24寸行李箱。
霍慎修看着她兴致勃勃地去收拾行李,拍拍她小腰,一脸纵容地由着她去,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做起国内公司的事。
已经答应过她,这两天不会出门,一直陪着她。
临近中午,有人敲门。
霍慎修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拎着医药箱的薛岩:
“公子,中午好。管家昨天打电话给我,说少夫人受了惊吓,有点不舒服,我今天过来给她看看。”
他眸子一闪,不经意的端详着面前的男子。
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皮囊,双手却不知道替背后人沾了多少脏污的血。
他不动声色:“那就有劳薛医生了。”
苏蜜看见薛岩过来帮自己检查,停下手里活儿,嗔怪地看一眼霍慎修:“……什么受惊吓,哪有那么夸张啊。”
“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霍慎修将她轻轻摁在沙发上。
薛岩走过去,霍慎修正好转身,手肘无意碰到了茶几上的一杯水,水全都洒在了薛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