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柄锋锐战刀,一条条傲骨挺立的好汉子。
不足百人的队伍。
硬生生的逼退了狼牙宗上千人,一片凄然,无人敢吱声。
这一幕。
哪怕是裘玉良,也是忍不住瞳孔一缩,四肢冰寒。
在看到不少宗门弟子,竟然被吓得瘫在了地上,他这位宗主在感到愤慨的同时,也是一阵幡然醒悟。
陈阳的强悍,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这,这下真的踢到铁板了。”
一下子,裘玉良整个人就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神色落寞,而后道:“这件事,是我狼牙宗不对在先,我道歉。”
一辈子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裘玉良,终究还是遇到了大麻烦。
这一个跟头栽下去,恐怕再无翻身的机会。
君不见,整个碧落剑谷,都被对方一人扫灭。
北方雪域的那些外族人,即使得到了九宗门的最高规格接待,最终还不是被屠戮殆尽?
哪怕是道宗,也敢与之硬碰硬。
如此青年枭雄,他小小狼牙宗拿什么去应付? 又有什么资格?
“道歉?”
突兀的,一道略显缥缈的声音,从镇长府外,于这风雪之中猛然传来,“即使只是我道宗养的一条狗,也不是随便就能给人道歉的。”
“裘玉良,你太让我失望了。”
嗡!
裘玉良愣神数秒,先是看了陈阳一眼,迫于无奈道:“李大人,对不起,我不是他对手。”
“所以啊,你是废物喽。”
这声音中气十足,宏厚延绵,“不但废物,还蠢的死!身为我道宗一条狗,被人欺辱的时候,你为何不提主人的名字?”
“在这骊山,我道宗这两字,足以压垮一切。”
一般来说,事实确实如此。
跟九宗门斗,就好比跟天斗!
而这道宗,又是九宗门当中排名前三的顶尖大势力。
试问,谁敢不给面子?
裘玉良面色变了又变,这是自己蠢吗?你道宗的人,都被对方杀了一茬又一茬,连李达长老都被干死在了东阳城外。
李弘烈大长老总够强吧,一天一夜的追杀,还不是让对方逃过了一劫?
“李,李大人,他……”
想到这里,裘玉良偷偷观察了陈阳一会,见对方并没有要介入进来的意思后,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准备挑明陈阳的身份。
如此一来,也算是祸水东移。
让这两人龙虎相争,他裘玉良或许还能博得一丝生机。
可话尚未说完,立即被对方打断,“你作为我道宗的一条狗,在没有得到主人允许的情况,怎能给人道歉?”
“丢人现眼的东西,待会再收拾你。”
说到这里,还传来了一阵嗦面条的声音。
显然,对方正在附近不远处的一家餐馆里吃东西,恰好看到裘玉良全方位溃败,便主动介入了进来。
“那个谁,我李茂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有道是打狗也得看主人!我道宗的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辱的。”
那声音,也就是自称李茂才的人接着道:“现在,老实跪在一边,待我吃完这碗面,再考虑是否要留你一命。”
这番话,不可谓不强势霸道。
但对于道宗的人而言,却不过是最基本的操作罢了。
以致于,无数狼牙宗弟子顿时变得喜不自胜,那股激动与兴奋之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哪怕是裘长风,也是如此。
什么叫做由死而生?
什么叫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你是很强!
哪怕是宗主在你面前,也扛不住你一招。
但是,我狼牙宗背靠道宗!!
“哈哈……”
裘长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顿时大笑了起来,并一把夺过旁边弟子手中的长刀,指向陈阳道:“小子,想不到吧,嗯?!”
“来来来,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重新再说一遍。”
刚才裘宏被捏死的场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以及无穷的惊恐与压抑,此时也算是一种合理的宣泄。
“还有,道宗李大人让你跪在一边,你是聋了还是没有听到?”裘长风颐指气使,一张脸通红一片,难掩心底的畅快淋漓。
陈阳笑而不语,背负一双手,隔着风雪遥望外面主干道侧边一家面馆。
这家伙,或许实力还可以?
没有看到人,仅凭两句话,还判断不出对方究竟什么实力。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相比于裘玉良,必然是要强上不少。
罗贤,与裘玉良对视了一眼。
不同于其他那些弟子,他们心底在升起些许希冀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忐忑不安。
并不是他们不信任李茂才。
而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强,强到他们提不起哪怕一点自信。
事已至此,他们只能静待事态的发展了。
不远处的面馆内。
一个身穿青色长衫,身材高大壮硕的中年人,独自一人坐在居中的位置,一碗宽面,两个小菜,一瓶酒。
神色惬意,满足。
一柄阔刀,没有刀鞘,也没有任何遮挡,就这么光秃秃的靠在桌子边上,异常的狂野,更是给人一种极大的心理震慑。
“ 想不到,裘玉良那老东西蠢到了这种程度!还是说,已经被吓得,连我道宗的名号都忘记说了?”
本尊正是李茂才的中年人,扯了扯嘴角,嗤之以鼻道:“若不是这狼牙宗一年给我上供不少好处,老子先一刀砍了他。”
“丢人现眼的玩意。”
饭馆内其他人,在迟疑了片刻之后,相继跪伏在了地上,恭敬的打招呼。
“见过道宗大人。”
“道宗大人好。”
“大人,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狂徒。”
毕恭毕敬的声音,此起彼伏。
俨然一副,主宰者驾临的模样。
实际上,对于骊山本土的普通居民而言,这道宗,乃至整个九宗门,的确就是真正的主宰者。
在他们眼里,普通人与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李茂才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端着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自语道:“狂徒?在我李茂才面前,他有做狂徒的资格吗?”
“跳梁小丑罢了,也就在这种小地方能作威作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