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楚气笑了,“我有什么气不过,钱是你的,别说九十万,就算九千万,只要我姐答应,我一个外人能有什么意见?我也就是替我姐不值罢了,嫁给你这么些年,给你攒了九十万,她自己一分钱没用着,全便宜了外头的女人,这样的傻女人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
沈桉脸上青红交错,“钱我能挣回来,以后我会补偿欢欢。”
“我姐是稀罕你这点钱吗?”
“楚楚,别说了,”这场阵势已经闹的太大了,这并不是陈欢的本意,眼里还有残留的泪水,陈欢看起来情绪还算平静,对着沈、温两家的前辈表示歉意,“对不起,因为我和沈桉的私事,让你们操心了。”
两家的长辈都无地自容。
沈大伯指着沈桉,颇有点孺子不可教的懊恼。
沈桉也看着陈欢。
陈欢则拉了拉陈楚楚,陈楚楚明白姐姐的意思,这是让她别说了。
她接受所有的结果,钱,人她都不要了。
“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她也想看看沈桉悔不当初的模样。
为了那样一个下三滥的女人错过姐姐,沈桉你就真的不会后悔吗?
“耽误大家的时间了,那我就长话短说,”
这是一个冗长的故事,陈楚楚思考着该怎么说,结果其他人等不及了,尤其是急脾气的沈家大伯,“楚楚姑娘啊,你到底想说个啥呢?”
“别着急,”
脑袋里想着事,陈楚楚脚下松了松,顾婉手指就悄咪咪摸过来要拿存折。
徐凌跟旁边站着,脚轻轻那么一动,存折就跑到徐凌脚底下去了。
顾婉难受的啃手指头。
废话,那可是九十万,她哪能不心动!
徐凌也不是说要这个钱,他的原则就是一切行动听老婆指挥。
陈楚楚没发话,这存折就轮不到顾婉拿。
客厅里一屋子的人,也不是没人看见徐凌的小动作,看见就当没看见呗,九十万啊,在场就没人见过这么多钱,真给顾婉这个狐狸精拿去,那哪能行!
想着事情的陈楚楚是没注意的,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有个小姑娘,爹妈死的早,日子过的凄凄惨惨,有了上顿没下顿,小小年纪灰头土脸,翻着垃圾堆捡东西吃,活脱脱一个小乞儿,靠着乡里的补助上了学,成绩却很好,考上了县城第二好的高中,高考发挥正常还给考上了大学,村里人看这姑娘好学,两块三块的给凑了学费,姑娘流着眼泪挥别父老乡亲,承诺等学成回报父老乡亲。
听着真是个励志的故事。
小姑娘贫贱不移,努力学习回报村民,这种励志的精神值得大力推广。
“楚楚,你说的小姑娘是顾婉吗?”沈瑜“傻乎乎”的问,开始同情顾婉,“那顾婉也挺不容易的,”
这个年代的人还都是淳朴。
就连急性子的沈家大伯也说,“这种环境她能专心把书念出来,这姑娘还真不容易。”
沈桉心疼的把顾婉扶起来,“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
面对大家的夸奖,顾婉却笑不出来,她看着陈楚楚,正好陈楚楚也看着她,顾婉头皮发麻,赶紧低下头。
心里慌的不得了。
陈楚楚怎么会知道她以前的事,该不会……
顾婉的害怕在沈桉看来,就是她谦虚,顾婉这样的出生还能考上大学,足以说明顾婉秉性特别好,都怪他糟蹋了一个好女孩。
沈桉对顾婉的愧疚越发重了。
尤其顾婉还谦虚的低着头,“别这么说,我也没那么优秀,”
“你还是太善良,你凭本事考上大学改变自己的人生,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沈桉皱眉看着顾婉,自责啊。
他这是一时糊涂毁了多好一姑娘。
肩膀突然被拍了下,沈桉一激灵,抬头见陈楚楚看着自己,“沈桉老师,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吧,我可没说这位顾婉同学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了大学。”
“胡说,高考是我们国家选拔人才的机制,不可能出现作弊的情况!”
陈楚楚给他一个你还是太天真的眼神。
一个小姑娘在外求学,爹妈死了,偏偏她认真努力,并且成绩还不错,这么励志的故事能打动温、沈两家的人,当然也能打动更多善良的人。
老师会额外帮她补课,同学之间也会互相帮助。
比如在初中那一年,顾婉有两个好朋友,分别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三个人成绩也不相上下,游走在第二中学(高中)的分数线上下,结果中考之前她这两个朋友被人举报在学校搞对象,当时风声特别紧,两个人被学校开除,很快等来中考,顾婉顺利考上了二中。
“这,这也不能说明就是顾婉告状,那两人或许真的搞对象,”沈桉说。
陈楚楚白了沈桉一眼,“在顾婉读高中三年,二中发生了如下几件比较重要的事,我就捡重要的说,高一那年,两个高三男生大打出手,其中一个男生被另外一个男生打瞎了右眼;高二那年,二中一位四十岁的老师和妻子离婚,一年之后高考结束,这位老师被人举报姓侵学生,被判坐牢六年,现在还在牢里没出来;同样在高三那一年,一名高三的优等生被校外的流氓刺伤身亡,”
这些……
沈大伯听的头皮直发麻,“这学校也挺乱的啊,闹出这么多事,管理太差了。”??
温雅思考着什么,一双眼上下扫着顾婉,没吭声。
沈瑜听的稀里糊涂的,“楚楚,可是你说的这些和顾婉,”
“你说的这些和顾婉有什么关系?”沈瑜的话被沈桉打断,沈桉语气显得尤为激动,不知道是在逃避还是自欺欺人,“她只是恰好那几年在学校念书,学校的问题出在管理混乱,”
陈楚楚瞥了眼顾婉,顾婉站在沈桉身边,手都在发抖,收回目光,陈楚楚冷嗤:“我又没说这些和顾婉有关,只不过挺凑巧的嘛,顾婉在那两年正好打了两次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