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我的心情就好多了。”烟萝抹去残留的泪珠,恢复了笑容,“其实我也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调整。”
“那件事发生了之后,很多目睹一切的同事们都辞职离开了,我也是内心天人交战,不过大概也是因为没什么选择,最后依然决定做医生。”
“但我再也不想为了别人而活了,我继续做医师只是为了自己的坚持罢了,起码要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和努力吧,另外也混口饭吃。”
“而且现在这样很好,我找到了真正值得我为他们付出的人,那就是‘罚’的大家,遇到他们以后,我感觉心中曾经熄灭的火焰又燃烧起来了。”
“所以你可不要想着干坏事,我的手术刀可不是吃素的,还有你那个朋友,要是敢骗小曦,我可不介意阉了他!”烟萝对着程漠眨眨眼睛,又恢复了以往的毒舌。
正在逛街的李剑建莫名打了个寒战,怎么感觉某处凉飕飕的……
“嗯,我也会帮你看着他的。”程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这个女孩子背负着沉重的过往,却还是坚强地走过来了,甚至还能继续迈步向前,那么我还要逃避吗?
“感谢你听我倾诉那么久,我的心情轻松多了。”烟萝站起身笑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两人正准备返回部落,突然同时脸色一变,霍然回头。
远处有一群黑点正在快速接近这边。
异化种!
怎么会突然出现异化种?
“那边不是地宫的方向吗?有初雪过去了,怎么还会出来异化种?!”
程漠凝眉道:“我们要不要分一个人过去看看?”
“不,你快去找波波莎娃!”烟萝的神色有些凝重,“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按照她的性格不会到现在还那么安静地待在房间里,你去看看她在干什么,如果还在的话就让她过来体验一下战斗。”
“但是你……”程漠有些犹豫,烟萝不是辅助型的医师吗?
烟萝二话不说,突然一扬手,几道极细的银光瞬间从她的手中四射而出。
以程漠的眼力能够看清,那是几根银针!
这些银针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在空中划过笔直的微光,正中冲在前方的几只异化种的胸口核心位置!
那几只异化种连挣扎都没有便直接从奔跑中摔倒在地,接下来身体就开始消散成了黑烟。
程漠一时间有些愣怔,好家伙,怪不得她住在界峰山顶,真是战斗系啊!
“还愣着干什么,这边交给我没问题,你快去找波波莎娃!”烟萝对他喊道。
“知道了。”程漠立刻纵身离开。
这边异化种这么强烈的气息,以异能者的感知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但是波波莎娃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这很不正常。
他一路径直冲向小院,不顾部落里被惊动的其他人的目光,直接来到波波莎娃房间门外。
他敲了敲门:“在吗?在的话就回个话,我是程漠。”
没有反应。
程漠微微皱眉,随即便一脚踹开了门,现在可没有时间磨叽。
“波波莎娃,你在吗?”
他环顾一圈就走进了内室,结果却发现没有人。
波波莎娃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怎么会……明明一直盯着这里的,根本就没有见她离开过房间。
程漠脸色微沉,似是想到了什么可能。
凭借着惊人的直觉,他直接向床下看去,那里果然有一块类似于隔板的东西。
他将床推到一边,一个半开的地道入口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波波莎娃根本就没有待在房间里,她恐怕从一开始就顺着地道跑掉了!
程漠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去通知烟萝,而是直接进入了地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波波莎娃,看她到底在干什么,如果她在做不应该做的事情,那么就一定要阻止她。
不能让她奶奶和烟萝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所以程漠加快了速度,一路顺着地道跑了下去……
……
初雪那边并没有遇到异化种,她顺着通道一路向前,没有遭到任何阻碍。
按照方向来看,现在已经到达地宫的内部了。
两边的墙壁是简单的青白砖石垒成,通道中一片寂静。
初雪大步向前走去,没有丝毫犹豫。
终于到达了尽头,那是一扇厚重的石门,上面刻着字。
当初雪走近之时,那些字竟然发出了红色的微光,好像是有自动感应一般。
那行字赫然写着:
从我,是进入悲惨之城的道路;从我,是进入永恒痛苦的道路;从我,是走进永劫人群的道路;入此门者,必当放弃一切希望。
血红的光芒闪烁,好似在警告着不速之客。
初雪却面无表情地举起了饮雪刃,透明的刀刃再次亮起了紫光,一刀斜斩!
整个大门轰然粉碎,连带着那些字也全部消失殆尽,露出了门后幽暗的殿堂。
初雪就这么信步走了进去,完全不在乎什么威胁。
绿色的鬼火蓦然从殿堂的四面八方亮起,让这里的气氛更添几分阴森,但是饮雪刃上的紫光却照亮了少女的身周,让她与周遭的恐怖格格不入。
“呵,你就是那什么‘罚’的异能者?还真是能稳得住啊。”前方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初雪抬眸,只见一个黝黑皮肤的女子坐在祭坛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法杖。
从法杖上面拴着的特殊造型的铃铛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属于神婆的东西,和波波莎娃的一样。
看来之前愤怒的部落人将神婆和她的法杖一起扔了下来。
“神婆呢?”初雪直截了当地问道。
“哦,你是问这个老东西吗?”女子漫不经心地用法杖在祭坛上一挑,一个球形物滚落在地。
那是一个头颅。
苍老的脸和白发,眼睛还不甘心地大睁着,正是神婆。
“是你杀了她?”
初雪的紫眸中满是深寒,虽然知道多半是这个结果,但却没想到是另一种形式。
“那当然,单纯摔死也太便宜她了,怎么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呢?”女子满脸都是扭曲的笑容。
“你是谁。”初雪依然没有动,只是定定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