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把团子的事照实说了一遍。
“意思人就在这庄子上?”
风景听罢良久才发出声来,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忍冬。
忍冬如实点头,“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帮他治病,所以带他过来了。”
好吧!
凤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我猜测没错,你说的这个孩子应该就是晓月正在四处寻找的少主,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凤家也是一直有关注晓月的动向这才得了风声,听说晓月的少主丢了,晓月以为是江湖中人所为,暗中把整个江湖都翻了一遍,晓月的酋主脖子上会有一圈刺青,就和这画的一样,他们的酋主是世代沿袭的,所以出生就选定了,十有八九就是了...你打算怎么做?”
晓月少主...
忍冬嘴唇动了动,听风景这么一说,这个叫晓月的江湖组织好像还挺厉害的。
“我打听这孩子的出身,初衷其实就是想帮他找家人,凤公子,能不能托付你一件事?”
忍冬觉得,既然团子身份特殊,还是尽快找到他的家人让他回到家人身边,只是团子的病...若是现在走只有死路一条。
“你是想让我帮着送个信?”正好他要去找郁苏,同一个方向,这没问题。
别人可能联系不上晓月,他还是有办法的。
“这孩子的病不能远行,也耽搁不得,不能离药,人暂时我先照料着,你帮我给他的父母带个信就行。”
既然是少主,而且人家家里人正在四处找他,说明不是被弃的,但是这么宝贝的少主怎么会轻易让人‘捡’了去。
这么小的孩子更不可能是自己走丢的。
所以这里头恐怕还有什么说法,“凤景公子,这件事必须找到他的亲生父母才能说。”
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团子是她亲手救回来的,这孩子也招人稀罕,她替他寻找亲人是希望他更好,而不是让他回去再次经历危险的。
凤景是个明白人,听了团子的经历之后就大概想到一些情况了。
“好,没见到她父母之前,这件事我谁也不会说,回城之后我可能安排一下就启程了,你这边...”
“凤公子放心,我这不会有事。”
现在,应该没人会花那么多力气对付她一个‘弱女子’吧。
她心里一直存有不安的,是她让江海帮她寻到的那块玉青,这几次入宫,她有刻意留意过,玉玺的确有缺失,当初留下这东西是为了以防万一,可现在那些人都被拿了,闽浙离这天远地远的,余党也不敢轻易上京都,再说,他们恐怕也不知道东西在她手里。
可是每次看着那块玉,她就隐隐不安。
她也想过,要不将这东西直接交给皇上得了,可是不知为何,她听完王妃说的话又犹豫了。
按着靖王妃说的,青玉等同于玉玺,到时候她要是交出去,怎么来的她是不是要交代一下?
那上次她交出那绢帕的时候留了一手是不是...
哎!
这东西现在在她手里着实有点烫手,她还得天天带在身上。
“我留了人,你只管用,有事找李晃就可以,我会交代清楚,对了,有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凤公子直言便是。”凤公子可不是吞吞吐吐之辈。
“那凤景就直言了,江城的人,现在是不是在你手底下?”
忍冬低头一笑,“没错,在我这。”
“那靖王府...凤景能否请魏姑娘看顾一二!”
凤景一句话不打紧,倒是把一直处于惊愣状态的橘南直接吓傻了。
凤公子她也见过两次,一次是在王妃那,一次是在世子那,她不清楚底细,但是从王妃和世子的态度来看,这个凤公子的身份不简单。
他说请姑娘看顾王府??
姑娘她怎么看顾??
忍冬手指捏了捏袖边,“凤公子是不是太看得起忍冬了,不过王府若是有什么事,忍冬一定会尽己所能。”
靖王府是世子的家,他的母妃在王府,若是有什么事,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凤公子这么说,其实是想将王府托付给她。
可是她魏忍冬何德何能?
“凤景相信魏姑娘,我会速去速回。”
凤景离开,忍冬让好不容易才回魂的橘南推着自己在桃园转了一圈,前头,丽娘和大夫人她们正摘桃子,有说有笑的,忍冬远远看着微微一笑。
一阵风带来些许凉意,吹走了几丝夏日的烦闷。
“姑娘,咱们...过去吗?”
“回屋吧。”
她得去琢磨药方子,还有治疗肠痛的手法,她看了许多医书,心里大概有个想法,但是需要静心琢磨明白。
这个法子十分冒险,肠痛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医治好,就是因为方向错了。
都从药上下功夫,可是从古至今,那么多药方都没有将这个病治好,甚至都没有药能缓解或者改善的,那就不是药的问题。
所以,要治这肠痛,可能要动手!
不弄清楚病源,就永远破不了这个难题。
可是病在腹内,她要弄清楚就只能破肚,这种事,别人听着怕是都觉得她是疯了,她自己也没有经验没有把握,所以她要考虑的问题太多,要解决的问题也太多。
首先就是破肚会出血,而且是大量的血,这个问题就够她头疼。
还有就是万一破肚之后还是没找到病源,团子就白白遭罪了。
可要不冒险一试,团子的命就保不住,团子现在还能拖着,她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极致,最多还能拖延十几天...
最近这两天,团子的腹痛又开始频繁起来,她的药也有些压制不住了。
偏的这时候城里又传出这样的消息,凤公子要去闽浙,她难免要分心关注城里的动静。
忍冬闭上眼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小姑娘怎么不去吃桃子,嗯,这许家庄的桃子就是比别处的甜一些。”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忍冬和橘南都吓了一跳。
倪大师?
这是属猫的吗?走路没点声音。
“倪大师若是喜欢便多吃些。”忍冬打起精神应付着。
知道这个倪大师确实是个有本事的方外之士,忍冬态度也客气了些,只是这老人身上透着一股子神神秘秘的古怪,她这人其实防心挺重的。
依然是那日见到的那副装扮,这大夏天里,竟是没见着他换过衣服。
可是...也闻不着什么异味。
忍冬连乞丐窝里都能呆得住,倒是见怪不怪,可是橘南就有点受不了。
哪有这么邋遢在别人家做客的。
“小姑娘,老夫刚才从那头过来,好像听到那小娃子又哭了...肠痛竟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命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