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神经病才杀人!方浩自然不可能听张玉的话真过去杀人,那样的话,他真的就在张玉这条贼船上下不来了。
此外,张玉就会这么容易跟自己相见?
方浩见张玉那边挂断了电话,然后给来一个地址,他回忆一下,是在他钢铁厂附近的一个废弃水塔,他没自己过去,而是跟李军说一声,让李军安排一个巡逻。
他进入天之峰,给张玛丽诊治。
针灸刚结束,方浩就接到李军的回馈,废弃水塔那边没有什么异常,鬼影都没一个。
张玉这个老阴货真不可信,若是什么都听她的,就要被她玩得团团转,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不过,老阴货是想浪费我的时间吧,她不会一直都知道我的行踪,她不想我给张玛丽治病,还是不想我去找张玲呢?
等等,张玲昨天已经离开江东,去四九城和苏博源汇合,可能主持那边的局面了啊。
医院?
方浩忽然想到什么,没有在张玛丽这边逗留,而是直接赶去医院,直接去张翠连的病房。
“方院,你来得正好,刚才张老太这边情况不妙,心脏几乎要停跳,我们准备好了除颤仪器,还有强心针。”
值班医生跟方浩汇报着,本来慌张的神情,见到方浩的时候,就好像有了主心骨,冷静镇定下来。
方浩点头,进去病房,看到张翠连的数据的确处在濒危的阶段,说明她快不行了。
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一旦心脏停跳的话,基本就表示她寿终正寝了。
他诊脉,发现张翠连的脉搏非常稳健,跟正常人一样,他没有多少惊喜,再看边上的心电数据,竟然也快提升到正常水平了。
回光返照了啊……方浩撤掉氧气罩,然后就见老太婆的眼珠子亮透了几分,深陷的眼眶里也有泪花。
他就道:“你还有什么遗愿?
你说出来,我们医院一定全力满足你。”
张翠连道:“我现在突然不想死了,活着才是真的好啊。”
方浩等人沉默,谁想死啊。
缓了缓,他道:“你现在没死,你还活得好好的,你最想做什么?”
张翠连道:“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方浩道:“她活着,活得好好的,刚才还给我打电话,哪声音就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你们的努力,在她身上开花结果了。”
“十八岁?
你真的见过她吗?”
“没呢,我和她不认识,她怎么会见我呢,只有你这样的和她一起走过青葱岁月的老家伙,才有资格相见。”
方浩给张玉打电话,没有打通,他就道 :“你看,只有她联系我,而我不能联系她。
只有她见我,而我却不能主动去见她。
或者,她早就见过我了,我们也见面了,但她变化太大了,我和她见面也自然不认识。”
“是啊,她就是这样的人,她不想别人认识,那就是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得……”张翠连说到这里,忽然就激动得都要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开着似乎说着什么,却语不成声,眼泪就好像泉涌一样溢出来。
快不行了吗……方浩发现张玛丽抓住了他的手用了力,似乎是正在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死死地抱住,想要上岸。
方浩的心不大好受,可也接受这个事实,毕竟这么大年纪的人,该寿终正寝的时候就不要挽留。
他不是神仙,不是阎罗王,无法掌控生死,他是普通人,要面对生老病死。
可他见张翠连的脸上干枯的面庞渐渐舒缓,绽放出笑容,似乎很满足的样子。
他心思,俗称走得慈祥,恐怕就是这样的。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她,她果然是十八岁的样子!她一直在我身边,她从没离开我,一直在……”张翠连话没说完,就好像高空的风筝,突然断了线,盍然而逝。
方浩再诊断一下,看一眼仪器等,确定张翠连已经结束了性命,就让助手记录死亡时间。
他盖上床单,让人处理好,就拉去太平间,同时也跟张家的亲属打声招呼。
回到办公室,他也给张玛丽说打个电话,告知一声。
复述到张翠连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方浩忽然想到什么,刚才的疑惑,似乎也得到了解答。
张玉大概知道张翠连的身体情况,支开我好方便她来送张翠莲最后一程。
而张玉此前肯定已经见过张翠连,不管是在平凡人疗养院,还是在省人医,或者就在天之峰,也在张翠连身边唠叨过,但张翠连的衰老让她记忆不起张玉这个人,只有在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短暂时间内重现。
可突然见到本该一样衰老的老伙计,却如年轻十八岁的小姑娘,张翠连又如何相信呢?
说好的大家一起老死,你却越来越年轻,这算什么事啊!老阴货,你真的能边嫩吗?
不见真人,鬼才相信呢!随后,方浩给老家的父母打了个电话,唠叨唠叨家常,最后叮嘱他们多注意身体之类,而当父母提到孙女孙子的时候,他又想起张玉提到过他有亲生女儿的事。
他挂断电话后,就给妇科主任罗雪娟打电话,让她收集一下这五六年来的孩子出生记录,同时也给妇幼的胡脩院长,二院的姜华,中医院的金院长等人讨要相关的记录。
作为交换,他答应上门给他们做几台关系手术,也会给他们安排过来的医生多开绿色通道。
在江东市内寻找着,他也没放过临海,给齐宸去了个电话,欠对方一个人情,以此来换取相应的资料。
他也向工作组组长打一个报告,要查阅一下资料,就得到了调用天一医院旧资料的权限。
这些旧资料,足足一个卡车,他都让人搬到他的旧房子中。
他信奉一个道理,只有存在过,哪就一定有痕迹可循,如果找不到,哪并不代表它就没出现过,只是当它出现的时候,你恰好不在现场罢了。
如果他真有亲生的女儿,那他就有义务将她找出来,尽他做父亲的权利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