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死掉了?”
果然……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这已经都是很明显的事了,可真当被问起时还是有些心虚愧疚感的,感觉自己是个来历不明的小偷似的,偷走了原主的命。当然可能就是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希望不要被发现不要被拆穿,因为这样她如何去面对原主的亲人朋友!如何作为现在这个身份活下去!又如何……
看着兰妮的表情,越来越模糊不清,但那悲伤迎面而来直透心底让自己愈发承受不起。尚雪感觉又要被抛弃了,被刚来这个地方只相处了半天的唯一朋友,带着她去淘金沙、挖河蚌给她安全感依赖感的朋友。
她始终记得那个女人走的时候的场景,她拼命的喊,拼命的挽留,却没有让那个女人停止一分一毫。那痛入心扉寒冷刺骨的感觉,从心底慢慢弥漫扩散,扩散到四肢,扩散到全身。痛,心又痛了……
说吗?还是不说?
“我不知道”尚雪打算还是说了,不说又能怎样,都这么明显,与其让她这么猜来猜去,还不如告诉她,“我醒来时,就在这里了,我不知道怎么来的”说出后,从心里轻松了,将这一切交由兰妮吧,她是最有资格来审判我这个外来者的人之一啊!
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要承受!
呵呵,尚雪自嘲的一笑,她的性格不像哥哥的那么开朗,而是比较内向比较消极被动,所以对于母亲离去和父亲的家庭重组,没有哥哥表面上那么看得开,从小虽然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疼爱,但是就像漂浮在空中的羽毛,总是漂泊不安定没有安全感。每年爷爷家住一段时间,外公家在住一段时间的状况,虽说让她有一些的心理安慰,但更多的是体会到了自己的多余。也许大人们没有这种想法,但他们的特殊关爱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尚雪:她是没有母亲的孩子,她是被父亲抛弃的孩子!!!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不该这么想,她得到的关爱一点不比别人少,可为什么心仍是空了一块……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才刚刚认识的朋友为什么会这么珍惜,难过的好想哭……
不,这不是才刚刚认识的朋友,这是原主今生唯一的朋友啊,也许是自己与原主都太过悲哀,也许是自己太过害怕,太过惶恐吧!
其实,她还是无法适应现在的自己吧!
“你为什么会怀疑?就是因为那个白衣道士吗?”尚雪开了口发现也就那样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兰妮真的害怕,不会找空旷无人不易被偷听的地方,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原来是真的!”兰妮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惊讶。
“……”尚雪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你是在……诈我吗?”
尚雪已经到家了,浑浑噩噩的,躺在堂屋床上没心思在动了,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怀疑……
兰妮她说:你还记得为什么我们会成为朋友吗?估计以以前阿雪的性格肯定不知道,因为我是小巫女,所以没有人与我做朋友,阿雪是第一个……
她说:安平镇是个聚灵全福之地,每百年都会有异世之魂来,不过只有少数人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说:那个白衣道人是怀谷派的实习道人,若非没有真本领,是不会被放下山的,所以她才会怀疑……
她说:她以前也不信这个的,没想到是真的……
她说:对不起,为了了解真的真相,她试着用了些小法术让我产生共鸣吐露心声……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是入套了吗?
痛,头痛,全身都痛……这是被交了损友吗?尚雪觉得以前听到的言论都是骗人的,什么古人很单纯啊,真是的,看尚雪的亲身经历就知道了,不讲了,讲不了了!
天已经黑了,不能躺了,这个季节的天黑的还是挺快的,阿妈马上要回来了,要做疙瘩汤来着,虾也洗好了,就炝个锅就行,还要烧水,昨天也没洗澡,今天必须得洗,跑得一身的汗。
炝好锅搁上水,等它开就行,热上小窝头。切点蔫吧小青菜,一会放进去。对了,还没喂小鸡呢,可得喂好就等着下蛋呢!哎呀,对了,我说为什么今天好像有点事没干,阿妈说,要煮鸡蛋给姑姑和弟弟来着,忘了,明儿再去吧!真是的,明天也在去问问兰妮,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还没弄清楚呢!
锅开了,拌点面。门外有沙沙的声音,像树枝在地上划,是阿妈回来了!
“闺儿,有人看见恁和兰妮跟白衣上仙在一块儿说话”阿妈声音从厨房门外进来,阿妈在院里规制树枝,尚雪正在搁细面疙瘩,没出去。
“嗯,就碰头遇到了”算是吧,也就是相遇了下,除了那人胡言乱语,其他都好。
“哦,”外面阿妈好像是松了口气,“做啥呢?我闻着……”阿妈一怔,扔下树枝疾奔到厨房。
“做的疙瘩……”汤,尚雪一愣,阿妈的表情好可怕,眼睛瞪大如牛眸,双颊泛红,头上还有几片枯叶,这是怎么了?
“你就这么出去的!?”声音大的惊人,后面好像在顾及着什么降了下来,但气势却一点没降。
“……啊”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要见怀谷派的人还得焚香沐浴一番吗?以前也这么出去啊,有什么问题吗?
可阿妈好像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喘着粗气“跟你说过多少遍啊,你为什么就不听话?”只见阿妈一把抓住尚雪的前襟,掀开瓮盖,一个提劲就将尚雪塞进了翁缸里。
尚雪措不及防没反应过来,喝了好几口水,“咳……妈”尚雪想要出来,阿妈却还一个劲的把她往水里按,到底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她,现在尚雪根本没机会去想阿妈以前跟她说过什么,也没精力去猜阿妈的意思。兰妮是这样,阿妈也是这样,她似着了魔一样在内心疯狂的询问着: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老天为什么样让我到这里来?是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