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1 / 1)

秦时喻抬头一看,楼上的房间都紧闭着门,但是不知道从哪间房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时喻手心都被吓得冒出了冷汗。

脑子里全部都是“独居女孩自救指南”。

这小偷胆子也太大了吧,看着家里没人,竟然如此猖狂。

这锦绣华缘的治安也是离谱,这么高端一个小区,监控里三层外三层的,竟然防不住一个小偷?

秦时喻想着后退了一步,手指小心翼翼地移到了廊灯开关上,用了她这辈子最小的力气按下了那个开关。

一秒钟的事情愣是让她花了十几秒钟。

不过好在没发出任何声音。

里面的贼应该也正在专心地干活,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回来了。

秦时喻准备慢慢地退出去,什么钱不钱的再说吧,先保住命才是最要紧的。

秦时喻退到门口,手刚摸上门把手时,听到吱呀一声。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她看不清楚,但是也能猜出来,楼上的门被打开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秦时喻感觉自己的心突突突地马上就要跳出来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打破了寂静。

秦时喻感觉到那脚步声突然停了,没过多久,那脚步声好像...

朝她靠近了。

她脑子里的什么自救手册啊女子防身一百条tips啊全都乱了套,情急之下,她随手抓起一个东西,死死地挡在自己面前,开启了备战状态。

那脚步声最终落在了她面前,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举着手里的那个东西,朝那人砸去...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还没能赚大钱孝敬父母,还没看着林语池生孩子认自己当干妈,还没看到sk倒闭,甚至是...

她还没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恋爱呢...

...

电光火石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道力给锢住。

秦时喻连临别感言都在心里面打好草稿了,以为这条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直到头顶落下一道熟悉的声音,才把她给拉了回来。

“秦时喻,你拿个hellokitty的拖鞋干什么?”

卧槽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池砚的呢?

秦时喻猛地睁开眼,看见池砚站在她面前,穿着一套深色的居家服,像是刚洗过澡,额前刘海微微洇湿,皮肤有些白,眸子里盛着倦意,整个人看上去没白天那么锋利了,竟然还有些乖痞。

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松开,秦时喻的手跟着滑下去,一个不注意,拖鞋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原来情急之下,她把这拖鞋拿来当防身武器了。

这得亏面前的人是池砚,这要是真是个五大三粗的坏人,可能拖鞋还没砸人身上,对方就先笑死了。

秦时喻尴尬地笑笑,

“我这不是听到楼上有声音,怪害怕的吗,就...”

“再说了,你怎么出来连灯都不开一个...”

害得人家差点以为小命不保。

“我以为家里进了老鼠,出来看看。”

池砚瞥她一眼,淡悠悠地说了句。

...?

池砚说她是老鼠??

气死了气死了。

等她抬头之时,池砚向楼上走去了。

秦时喻三两步追上去,跟在他后面问,

“你今天怎么在这儿啊?”

池砚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走着。

他腿很长,走得很快,秦时喻在后面追得很费力。

走到一房间门口,他突然停了下来,拉开门,转过身来看着秦时喻。

两人这时候的距离很近,秦时喻甚至能感觉到他凛冽低沉的气息将她层层包裹住。

他侧过身子,斜倚在门边,站姿散漫,侧脸轮廓利落。

他朝着房间抬了抬下巴,示意秦时喻去看。

秦时喻疑惑地探出头。

这间房原本是空的,也是最大的那一间,现在整齐地摆放着许多男士用品,地上还摊着一个行李箱,里面放着一些还没有拿出来的衣物。

原来刚刚他是在收拾东西。

等等...?

“你...要搬过来住?”

池砚骤然抬眸,眼尾勾着,嗓音里也蕴着几分玩味,

“不然呢?”

“我搬着玩儿?”

“不是啊,你不平时都住在你自己的房子里吗,那几百平的大平层住着不舒服吗...”

“那房子要重新装修。”

“那你也不止那一套房子啊...”

秦时喻低声喃喃道。

不料还是被池砚给听到了。

“秦时喻,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谁家?”

一句话把秦时喻堵得无力反驳。

你家!你家!

别墅是你的大平层都是你的行了吧!

我走行了吧!

秦时喻有了这个想法后的十几秒,她想起自己的房子已经卖了,租的那个房子也快到期了。

她还真没处可去。

她只能赔着笑脸说,

“你今天工作一天累了吧,先休息吧,明天让阿姨帮你收拾...”

中说着秦时喻就转身,像个落跑小笨鹅一样向自己房间逃去。

“秦时喻。”

秦时喻听到这一声,下意识地顿下步子。

她还没有转过头,他的声音就从她耳后拂过来。

“下次不要在外面喝到这么晚。”

秦时喻愣了一下。

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二世祖也会关心人了?是不是觉得她在外面喝酒喝到这么晚还一个人回家怪危险的?

还算有点良心。

秦时喻正想解释因为自己吃了药就没喝只是陪林语池喝了,身上沾了些酒味儿。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后面传来冷冷的一声。

“要不干脆就别回来了。”

...艹了。

她想收回刚刚自己夸他的那句话。

*

第二天早上,秦时喻洗漱完走出房间,路过池砚的房间时,看到他房间门大开着,里面也没他的人影。

周六还起这么早?去公司吗?

秦时喻也没多想。

反正他去哪都不管自己的事。

...

她迷迷糊糊地走到一楼,鼻尖捕捉到一缕袅袅粥香。

她以为是自己饿的出现了幻觉。

下一秒,她怀疑自己的眼睛也出了问题。

她瞥见厨房里有一抹熟悉的背影,那身形轮廓,分明就是池砚。

不是吧池砚又开始炸厨房了???

她慌忙地跑进厨房,想看看能不能扭转局面保住这套房子保住他俩的小命。

刚踏进厨房之时,池砚已经开始盛粥了。

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又转过头去,声线带着点刚起床后的慵懒磁沉。

“要吃就过来端。”

秦时喻呆愣几秒,冒出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能吃吗?”

等她说完的时候,池砚端着他自己的那碗粥,擦着她的身子走出去了。

好像还有点不悦,冷冷地扔下一句,

“那你就别吃。”

小气鬼。

秦时喻心想。

她不就是提出了个合理质疑吗。

她走到那碗粥面前。

池砚煮的好像是青菜瘦肉粥,晶莹剔透的粥底上飘着些许碧绿的青菜叶子,至少看上去还挺像样的。

秦时喻知道自己是个没骨气的人,这会儿也没计较池砚刚刚说的那句话,端着粥就走了出去。

这时池砚坐在餐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勺子,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他的作品。

另一只手滑着平板,上面好像是他们公司的什么文件,秦时喻也没仔细看,悄悄地在他对面坐下了。

她坐下后,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粥。

那粥煮的刚刚好,比较浓稠,入口是粥米和菜叶的清香,末了还有瘦肉的咸香。

池砚抬头看她一眼。

眼神里都是不屑,好像在说,

“你不是不吃吗?”

秦时喻自然是看懂了他的意思,擦擦嘴,非常淡定地回复,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只是怀疑它能不能吃,可没说我不吃。”

池砚闷声笑了一下。

“应该比你五十万的大餐好一些吧?”

秦时喻听了这句话差点被几颗米给呛住。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你不是前天还不会做饭呢吗,怎么...”

怎么今天就会煮粥了?

“跟着网上学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还不用花五十万。”

池砚说这话的时候,微勾着眼尾,似笑非笑的。

秦时喻无语。

这梗是过不去了是吗...

她这下算是知道了,她之前是低估了这位商业奇才的动手能力。

早知道嘛那天死活都要跟他开价一百万。

因为后面可能就永远没有这种饭里掉钱的机会了...

*

池砚吃过饭后就出门了。

秦时喻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越来越想不通。

怎么遇上池砚她就跟个傻子一样。

就说昨晚那事儿吧,那门口摆着的皮鞋一看就不便宜,她怎么会以为是小偷呢。

她那不没喝酒吗,闻醉了脑子迷糊了?

她越想越烦躁,上楼去了书房,拿出自己的工具,准备画画设计图。

她这次开工作室是准备自己创个品牌,一切从零开始。

她的品牌定位在中端,主要面向年轻人群,款式要新潮有个性。

她突然想起了crush这个牌子。

这个牌子就是走中端路线的,比较小众,知道的人不算多,但是她的款式秦时喻都挺喜欢的。

而且,池砚也戴过这个牌子的戒指。

她记得他说是别人送的。

秦时喻上网搜了这个牌子的一些资料。

因为既然同样定位的是中端品牌,她完全可以吸取一下别人的经验,而且也要注意避免不经意间相似,免得被说是碰瓷。

她滑着页面,发现这个牌子挺神秘的,几乎没有透露过什么品牌故事。

她退出来,去了选品页面。

她很快就看到了池砚的那款戒指。

那戒指设计很独特,她一眼就记下来了。

她打开详情页,看到这款戒指的广告语时,指尖微颤了一下。

——

“想用它圈住你的身,你的心,还有你的灵魂。”

“况且,宝贝,你本来就该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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