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获得小郡主气急败坏成就,作精值加1。】
真是意外之喜。
苏清霁没想到唐燕语也能为她提供作精值,虽然少了点,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她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下笔的速度也更快了些。
虽然当日是唐燕语先动手,但苏清霁凭借记忆知道,当时的魂魄是真心想在水里溺亡唐燕语的。
所以,苏清霁真心实意想为唐燕语画好这幅画。斗画会,她过去从未参加过,却知道魁首是能得长公主赏赐的。
她的画技,平日里一直未曾展露过。但六年前的花灯夜城楼画作接龙,她是赢了的。
苏清霁抬起头,诚恳宽慰唐燕语:“小郡主,妾会尽心……”
唇角的微笑,落在唐燕语眼中就是嘲讽和讥诮。“尽心”二字落在唐燕语耳畔,也是阴阳怪气。
她觉得苏清霁是得理不饶人,赢了一次还要踩自己第二次。
听着女官脚步声一走远,唐燕语就红着眼冲了出去。
如果苏清霁追过去,就会发现,唐燕语其实并未跑远,只是进了旁边的暖阁。
暖阁之中,坐的正是苏清霁心中有愧的另一个人。
“这是怎么了?”鹅黄色裙裳的女子见唐燕语眼角还挂着泪,就从袖中取了帕子,细细为她拭去。
“跟苏清霁吵架吵输了?”她追问了一句。
不提苏清霁还好,一提苏清霁,唐燕语就急躁起来。
她拉住对方,焦虑地问道:“敏惠,你确定苏清霁画技不过尔尔?”
与苏清霁是手帕交的杨敏惠拍了拍唐燕语的手,将她手中的汤婆子拿了过来。
“别做这些琐事了,先回答我的问题。”唐燕语是个急性子,她见杨敏惠在为自己换热水,很是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怕冷,还是注意些好。”杨敏惠却并没有生气。她将换好的汤婆子塞到唐燕语手中,又转身取了一卷画轴出来。
“这是我及笄时,她赠予我的。你觉得画技如何?”她看唐燕语的时候,脸上总是有着温柔的关切,似乎事事在以唐燕语为先。
“你的人可要盯紧了。待皇姑姑评了末等,我就立刻去与她对质。”唐燕语见了画作才将心收回肚子里。
她想到之后苏清霁要经受的事,语气也有些跃跃,“有皇姑姑作证,想来哥哥也不能再袒护这个女人了。”
杨敏惠听了这话,旋即笑了。
她把桌上一直特意温着的吃食递过去:“你上次落水后纤瘦了不少。王爷,肯定很是担忧吧?”
“哥哥……哥哥一点也不明白我的苦心。”唐燕语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委委屈屈地把今日和苏清霁的对话说了。
“我与哥哥说了,苏清霁八字与他不合,对他不利。他不信我,还替苏清霁求情。苏清霁分明就是看中了康王府的荣华……”
唐燕语在杨敏惠面前,素来是所有的情绪都不加遮掩。
她将杨敏惠当作了最好的朋友,却完全不知道杨敏惠将她当作了什么。
【恭喜获得杨敏惠醋海生波成就,作精值加1。】
才将最后一笔画完的苏清霁忽就得到了新的提示。
她略有些发愣,杨敏惠是她自小就感情甚笃的玩伴,也只有对方不曾嫌弃过自己是个庶女。
她被那魂魄所驱,毁了对方的婚事。敏惠恨她,她能理解。但醋意,从何而来?
而且,苏清霁记得系统的规则是——作精值的产生,必须是她自己的行为导致了对方的情绪波动,才能算作作精值。
方才,她只与小郡主在相处,也只与小郡主说了话。所以……
越是细想,苏清霁的心就越往下坠。她被迫意识到,这斗画之行,绝不止是代笔。
“苏侧妃,您既已允诺郡主,就请及时将画作送过去罢。奴婢要在房中候着郡主,就不陪您过去了。”
唐燕语的丫鬟将自家主子对苏清霁的不善和恶劣学了个十成十。
换作过去的那个苏清霁,两人定要争执起来。
即便唇舌上站不了上风,过去的苏清霁也会用侧妃之尊,压了丫鬟独自去交画,这才算解气。
但现在的苏清霁,不准备那样做。
她依照记忆中嫡妹的描述,自己往长公主所在的阁楼走去。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人。
只在进了阁楼后,苏清霁曾撞上了一个侍女。但因为二人接触实在很少,交画时苏清霁也检查过了,所以她返回的路上,她一直在隐忧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出来了!名次出来了!”一个双环髻的小丫鬟兴奋地跑过苏清霁身侧。
小姐就在前面不远处,听自家丫鬟这般嚷嚷,忙停步回头:“我第几?”
“先说第一是谁?”那小姐见到苏清霁后转了念头。
这蒙面的女子让她陌生。若自己成绩太差,岂不被耻笑了去。
丫鬟很兴奋:“小姐,您是第二!第一是康王府小郡主。”
第二倒也不差。至少这蒙面的女子就肯定落后于她。小姐面有得色地看了苏清霁一眼。
苏清霁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洋洋自得,她径直从对方身侧走过,叫那浮想联翩的小姐有些羞恼。
【恭喜获得杜葳蕤忿忿不平成就,作精值加1。】
苏清霁根本没明白这作精值从何而来。她方才想的都是与斗画会毫无关系的事情。
疑心是一颗很可怕的种子。苏清霁将它种在杨敏惠身上后,那种子生成参天大树,可疑的细枝粗丫也就生得越来越多。
杨敏惠那桩婚事取消,真的就是她记忆中看到的模样吗?
甚至,更往前一些,她嫡妹那一年态度的转变,是不是也另有原因?
暖阁的门已经就在眼前,苏清霁正要伸手去推,却被身后的人抢先一步。
只听那小丫鬟尖叫一声,然后矛盾瞬间就对向了她:“苏侧妃,您对我家郡主做了什么!”
苏清霁看到丫鬟的身后,唐燕语一脸绯红的趴在桌子上,方才那样的尖叫,也没有让其苏醒。
但尖叫声吸引了旁侧暖阁的人过来。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其中发问:“不是说燕语郡主的画拔得了头筹吗?”
一石惊起万层浪。更多的声音响了起来。
“赵昭公子说那魁首之画,是他画的。”
“燕语郡主是长公主的亲侄女,怎会做窃画这样的事情?”
“她都晕了,怎么可能是她,定是害她的人所为。”
大家的视线逐渐都聚焦在了苏清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