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吴辉叫大家起来晨跑,方非尔摇醒还窝在床上的叶叶,叶叶坐起来对着天花板哀嚎:“自从来到这儿觉都睡不好,我皮肤还变黑了。”
赵静约已经拿好东西出去洗漱,“我那儿还有防晒乳,待会儿洗好脸了大家擦擦,非尔你也弄快点,只有三分钟。”
“好。”方非尔点头。
这半个月里她发现赵静约似乎变了个人,没在外边那时候有让人觉得表里不一的感觉了,好像回到之前她们俩还是新人那会儿,赵静约像姐姐一样照顾她,她有问题,赵静约会第一时间主动帮她解决,如果是为了节目效果,沈乔那边会让方非尔稍微配合一下,但至今都没接到沈乔的嘱托,她一个人看不出来是演的也罢,但一向识人的叶叶也觉得赵静约没之前那么讨厌,反而变好了。
三个人去洗漱回来,就赶紧穿好训练服跑到指定的地点开始晨跑,早上的训练有两个项目,穿越障碍和水中俯卧撑,方非尔最烦在水中做俯卧撑,每次顶多上下三个来回,她的手臂就没力气了,就趴在地上任水淋在她身上。
两大圈下来,方非尔和叶叶落后,顾尧就也慢下来,可劲儿地鼓励两人,两人跑自己的装作没听见,这时吴辉追了来,在后面边跑边说:“跑步时别说话,注意调整呼吸,男兵跑前面跟上队伍。”
“教官,我在鼓励她们,还有两圈呢,要不别让她俩跑了。”顾尧用商量的口吻说。
吴辉仍然一脸严肃:“执行命令。”
方非尔和叶叶对视挑了下眉。
“行吧行吧。”顾尧只好吊儿郎当的跑前面追费南他们了。
吴辉跟方非尔她俩并排一起慢跑,突然低声问方非尔:“手臂的淤青好些了没?”
“好些了,谢谢教官给的药。”方非尔笑了笑说。
“行,我到前边儿看看男兵,你俩别太逞强,能跑多少算多少。”吴辉说。
叶叶笑着夸:“教官你好暖啊。”
吴辉有些愣,只是应了一声“啊”,就加快速度跑前边儿去了,平常身边都一群粗糙的汉子,极少有时间跟女人相处交流,这节目一开拍就来了三位,也是才知道原来骆斯衍的对象长这样子,怪不得都开口叫他帮忙注意点儿了。
“我觉得吴教官是不是喜欢上你了,都亲自去医务室给你带药,我还准备找个兵哥哥谈恋爱呢。”叶叶问方非尔。
方非尔低叹,“他刚刚脸都红了,我估摸着他对你才有意思,给我带药纯粹是因为骆斯衍的关系,他们俩认识。”
“哦哟,看女朋友都看到这儿来了,骆爷好算盘啊,”叶叶揶揄着,“那我可就先下手喽。”
“我劝你考虑好再下手,想玩玩就别撩人家了,毕竟是队长的战友。”方非尔说。
“知道你护短,那我再想想。”叶叶笑。
……
早上的训练结束,全身都是水和泥土混合的气味,三个女人赶紧跑浴室去洗澡,方非尔做俯卧撑的时候累到了,想多冲会儿水,好睡觉舒服一点,叶叶就和赵静约先回宿舍。
浴室到宿舍的距离不远,走过一条道就行,路边还是郁郁葱葱的林荫,方非尔从浴室里出来,慢悠悠地踱步到宿舍楼下,一辆绿皮车在楼前停着,有名女军人提着行李包下车,抬眼就瞧见了方非尔。
苏影跟开车的男兵说了声,男兵就把车开走了,楼前只剩两个女人在对望,苏影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同样穿上军装,在方非尔面前,她仍旧没有方非尔骨子里的那种天生的自信和优越感。
那天晚上她去找父亲,在门外就听见骆文义在跟父亲说她和骆斯衍的事,他们没缘分,反正一开始只是让两人相亲,父亲也就没争什么,释怀得很坦荡,但是她却不甘心。
方非尔走上前,看一眼苏影手臂上带着的医护标志,挺久没见,她也认得苏影,便先说:“原来吴教官说的女军医就是你呀,你好,上次队长生日都没好好跟你说话你就走了,到现在都还觉得招待不周呢。”
“没事,”苏影笑着摇头,“是我自己太懦弱就提前走了,从今天下午开始我会在这里住两天,做你们的救护指导员。”
“跟我们住一起吗?”方非尔问。
“不是,我住你们隔壁。”苏影回答。
“哦哦,那一起上去吧。”
方非尔笑了笑说,往楼里走,苏影看着她,突然喊住:“方非尔。”
“嗯?”方非尔回头。
苏影走到方非尔面前,“你知道叙利亚最近发生战争了吗?”
方非尔点头,却有些疑惑,苏影怎么会想起问她这个了,这事儿周奇和宋蓝跟她说起过,那段时间还经常拿报道来给她看,宋蓝看着实况视频都在她眼前哭了,边哭边说那里的人活得太辛苦了,那些残忍的恐怖分子难道没有家人孩子么,为什么把一个小镇都给毁了。
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是多么重要,战争是和平主义者最痛恨的东西,有那么多人利用战争来达到自己自私的目的,不惜摧毁生命,破坏人道主义,但庆幸的是永远有人在为和平而战,这也印证了那句话,我们所谓的岁月静好,其实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
“我哥去那儿之前还说回来会请我吃饭,但是这都半个月了他们都没回来,”苏影咬牙说着,“要是真的回不来,可能过几天你就会收到遗书,但是斯衍哥以前每次出任务都不经常写,你或许收不到。”
“没关系啊,我也不想看到那东西。”
方非尔说完就上楼了。
下午的训练是在模拟的战争场地,主要讲授怎么包扎各个部位的伤口,苏影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后就开始教,她把包扎的几种手法都仔细说了一遍,叫人上来当伤员,她给大家先示范一下,然后每个人都上来练习一遍给她看。
顾尧为了表现自己的积极,主动报告当伤员,其实他就想一个个轮着来的话,方非尔就能给他包扎。
第一种包扎手法是在脸部,苏影边说边把顾尧的整张脸包住,然后手法娴熟地在眼睛鼻孔嘴巴的地方剪了个洞,样子很是滑稽。
叶叶忍了十几秒钟没绷住,扯着方非尔就笑起来,这一笑,站着的几个人也乐了,唯独方非尔神色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轮到方非尔上来练习脸部包扎法,顾尧特别大气地让她放轻松,说:“非尔你尽管剪,剪到我的睫毛都没事儿,反正还会长,我就是要宠着你。”
“你闭嘴,”方非尔看向苏影,“报告,我需要来个人协助包扎。”
“叶叶你去帮方非尔。”
苏影说,看了看顾尧,眼里飞快掠过一丝意味难明的光,她似乎看明白了一些什么。
等把包扎手法都教完,今天的救护训练也到此结束,剩下的时间就是去通讯室,吴辉教他们怎么使用对讲机,然后收队去食堂吃晚饭。
“这上面有个红色的键,你们用的时候就按一下,”吴辉说,“1号频道是专门为你们设的,之后的训练中要有什么事就按1频道联系,现在你们给自己取个代号,方便呼叫,我是土狼。”
“感觉好霸气,那我就叫飞天狼。”王之意兴奋地说。
费南一笑:“都叫狼,我跟队形,遁地狼。”
顾尧一下笑得停不下来:“你们一个飞天一个遁地,我才不跟队形,我要叫小耳朵狼。”
说完还抛了个眼神给方非尔,但方非尔一手撑住下巴一手把玩着对讲机,根本没理人,顾尧深深叹了口气。
赵静约和叶叶也没跟着男兵取什么狼的代号,两人商量着以花为名,赵静约叫黑玫瑰,叶叶是红玫瑰,方非尔对代号没什么要求,赵静约就说:“那非尔就叫白玫瑰吧。”
代号都取好了,吴辉又带大家练习使用对讲机,全部熟练后,几个人就在通讯室里玩了起来。
直到最后解散,吴辉再次嘱咐:“你们的只有1号频道能用,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对讲机给收好,在之后的训练还用得上,而且上边有编号,千万要记住不能交换使用,明白了吗?”
“明白了!”
因为今天轮到方非尔去做采访,方非尔就没跟叶叶她们去吃晚饭,在采访室呆了一个小时,采访才结束。
宋蓝去食堂拿了晚饭来给方非尔,方非尔打开饭盒吃了几口,等节目组的都离开,她就问宋蓝要手机,直接跑了出去。
自打听苏影说了那些话,她便琢磨着找机会跟宋蓝拿手机,但今天下午的训练实在太紧,她去哪儿都有摄像机跟着,忍了一下午,得到手机她就心急火燎地找个没人的地方给骆斯衍打电话,这些天听到的提示全是清一色关机,但她还是不死心。
果不其然,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听筒里依旧是冰冷的两个字。
“就知道又是这样,”方非尔吸了吸鼻子,把脚边的小石头踢得远远的,翻开骆斯衍的照片看,“二十天了,你要是还不回来,咱俩就……”
话还没说完整,别在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就发出了滋滋滋地响声,吓得方非尔差点没扔掉手机,她连忙把手机放裤兜里,拿对讲机来瞧,小屏幕显示2号频,吴辉不是说只有1号能用吗?
正想着,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磁性嗓音:“骆队长呼叫,我的白玫瑰是不是又一个人乱跑了,骆队长呼叫,我的白玫瑰听到请回答。”
方非尔呆滞了五六秒,后就忍不住哑着嗓子冲对讲机吼了:“你在哪儿啊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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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妈诶,老子终于能抱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