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她心里肯定是过不去这一关的,但是不吃吧,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眼前这个女人的一番好意。
要知道,他们才在下午的时候关系稍微融洽了一些,如果这么不给面子,难保他们会觉得自己不合群。
苏娓娓万分纠结地看着眼前的“食物”。
生命和尊严,总归是要选一个的。
苏娓娓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心里不停地给自己灌输着蛆虫补充蛋白质的思想。
小手颤抖着,慢慢地触碰过去。
指尖触碰到那软绵绵的身子时,她便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这个时候,女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看着苏娓娓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有些怪异了。
苏娓娓连忙解释道:“我、我第一次吃这种东西……”
女人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苏娓娓的眼神,就是失望,随即,她三两口吃完了手心里的东西,便转身离开了。
苏娓娓有些失落地站在原地。
还是不合群啊。
想着荒戎那么护着自己,不顾一切将自己从狼窝里救出来,回来的时候甚至力排众议让她在半龙族有容身之地,可她……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看着不远处半龙族的族人们吃东西狂欢的景象,最终还是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了。
她回到了洞穴里。
荒戎还没回来。
想着,他应该在外面和族人们一起狂欢吧。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可她不是。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到这里来。
孤独和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再一次侵袭而来,苏娓娓蜷缩着身子,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面,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忽然间,外头传来了声音,她抬头一看,发现荒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自己面前了。
苏娓娓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纳鲁。”荒戎说着,将两个橙黄的果子递了过来。
苏娓娓抱着果子,问道:“‘纳鲁’,是这个东西的名字么?”
荒戎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苏娓娓咧开嘴笑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着苏娓娓那开心的笑颜,荒戎的心情也莫名觉得灿烂。
方才在外头和大家一起吃东西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情绪有些低落,在周围转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苏娓娓的身影,想着她那美丽的面容,对于这些东西,许是吃不惯的,于是,他便特地去摘了几个果子过来。
果然看见她在洞穴里蜷缩着身子的模样,他心里难受极了。
现在他发觉,眼前这个叫做“人类”的东西,好像在时时刻刻地牵动着他的心。
他的心情好坏,似乎是随着她的心情而来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甚至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等苏娓娓吃完果子之后,天色就暗下来了。
一到夜里,苏娓娓就莫名害怕。
单亲家庭生活的她,从小都没有什么安全感,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总是要把灯开着,才能睡得着,现在穿越到这洪荒时代,夜里没有灯光,漆黑一片,对于她来说,简直就像是进了一片无间地狱一样。
夜里,大部分种族都会停止活动,半龙族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外头的喧闹全部停止,剩下的只有寂静。
死一般的沉寂。
苏娓娓下意识地朝着荒戎的怀里拱了拱。
两人同盖着一张兽皮,本来就挨得近,现在苏娓娓稍微贴近了一些,整个身子便几乎贴在了荒戎的皮肤上,他滚烫的身子让她觉得稍微安心了一些。
荒戎也因此被惹醒。
那种最原始的欲望在体内不停的乱窜着,但是想着白日里她恐慌的神情,以及现在她那蜷缩着身子的模样,他克制住自己,甚至不敢伸手去抱她。
就这么忍了一个晚上,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跑出去河里冷静。
苏娓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身侧也空空荡荡的,荒戎并不在。
她穿好兽皮走出洞穴,一眼就看见了昨天捧着蛆虫给她吃的那个女人,女人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走了。
苏娓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一觉醒来,肚子的确有些饿了。
周边都是果树,上面结的都是昨儿荒戎称之为“纳鲁”的果子,苏娓娓照例找个根树枝,打下低处的几颗果子,洗干净之后放进嘴里。
还是那样甘甜的味道。
这是目前苏娓娓唯一的食物来源了。
就在她美滋滋地吃着“纳鲁”回来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在自己面前。
苏娓娓抬头一看,面色顿时就有些难看起来了。
那是羊连。
羊连的身子高出她整整一个头不止,加上一身健硕的肌肉,站在苏娓娓面前,就像是一堵墙拦住了去路。
苏娓娓只能仰望着她。
想起之前羊连与自己的“比试”,虽然身上的擦伤好了许多,到底还是心有余悸,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有事么?”
来者不善。
羊连对自己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这一点苏娓娓是知道的,凭着前两次她对自己的挑衅,苏娓娓对她也不是很友好。
她隐隐觉得,羊连这一回也是来搞事的。
果不其然,只见羊连笑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抓起了一把蛆虫,送到了苏娓娓面前,“圣物,健康,吃吧。”说着,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看着羊连那洋洋得意的样子,苏娓娓抿唇,看向了旁边站着的那个女人。
那个昨天同样递给她一把蛆虫的女人。
女人察觉到苏娓娓的目光,大概是因为心虚,便下意识地避开了。
看苏娓娓微微发青的面色,羊连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且放肆,“妖物,害怕,不能留!”
看来这一次,羊连是笃定了她不敢吃。
羊连发难,引了许多族人也跟着凑近过来,看着窘迫的苏娓娓。
“害怕,是妖物!”羊连举着手里的蛆虫,又凑近了一些,并且再次强调了一遍。
周围的人目光灼灼,凶恶得可怕,落在苏娓娓身上,滚烫得好像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