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巧巧被卫恒说怕了,不敢贸然见外男,躲在厅后偷看,宋挽只身一人来到前厅。
厅里,紫叶神情平静的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一位穿着玄色锦衣的公子,公子容貌俊秀,满脸愧疚焦急,不是别人,正是宋挽那日在宫门口见到的洛家公子洛名扬。
宋挽步入厅中,洛名扬立刻起身行礼道:“见过夫人,贸然登门,还请夫人见谅。”
宋挽疑惑的问:“洛少爷怎么与县主碰到一起了?”
洛名扬说:“今日之事都是洛某的错,洛某在街上听闻有小偷偷东西,便追那小偷而去,不小心惊了马,害县主崴了脚无法走动,洛某才送县主回来。”
紫叶平静的说:“我已说过,伤势并不严重,且你也是无心之失,不必如此。”
紫叶这些年吃的苦头很多,并不像寻常世家小姐那般娇气。
洛名扬却不赞同的说:“县主宽宏大量说没事,洛某却不能真的当作没事,请县主放心,洛某一定会对这件事负责到底!”
洛名扬拍拍胸脯,露出一副很有担当的样子。
紫叶抿唇不语,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宋挽适时问:“洛少爷抓住那名贼人了吗?”
洛名扬说:“洛某当时见县主受伤,一时分神,让那贼人跑了。”
也就是说,既没有抓到小贼,还害得无辜之人受伤。
宋挽不由得想起顾岩廷评价洛名扬是绣花枕头,空有其表。
赵擎愿意任命他做瀚京校尉,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
宋挽思忖片刻又问:“洛少爷打算如何对这件事负责?”
洛名扬不假思索道:“洛某已经让人去城中最大的药堂买上好的跌打损伤药,还有上好的滋补药材,县主这些时日若要出行,洛某也会亲自护送。”
宋挽认真听完,点了点头,转而道:“所以洛少爷说对这件事负责,其实只是对县主一人负责?”
洛名扬显然没有想到宋挽会提出这样的疑问,他愣了一下说:“眼下只有县主受伤,夫人难道还要洛某赔偿什么?”
洛名扬这话说的像是宋挽要借机敲诈他似的,紫叶掀眸看了洛名扬一眼,宋挽倒是并不生气,平静道:“如县主方才所说,洛少爷只是因为无心才害她受伤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偷人钱财的小偷,洛少爷难道就任由那个小偷逍遥法外?”
洛名扬表情一僵,连忙找补,说:“自然不会,此事稍晚些我会告知巡夜司,他们肯定会将贼人抓捕归案。”
“既然是惊了马,今日街市上应该有不少百姓和摊贩都受到了影响,洛少爷既然说要对这件事负责,是不是也该补偿一下他们的损失?”
洛名扬没想到宋挽的问题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恨得直咬牙,他不愿承认洛家刚刚搬回京中没什么钱财,沉声道:“洛某抓贼也算是为了城中百姓,夫人如此说未免有些太牵强了,以后谁还敢见义勇为?”
宋挽眨眨眼,说:“可是洛少爷有官职在身,吃的就是百姓交的税呀。”
在其位,谋其事,受人钱财,自是要与人消灾。
洛名扬觉得宋挽简直不可理喻,但宋挽如今有诰命在身,顾岩廷的品阶又远在他之上,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竭力保持平静说:“夫人说的是,洛某既然说了要为此事负责,必然会负责到底。”
胸口堵着气,洛名扬没敢再待下去,怕宋挽再说出什么他不爱听的话来,匆匆告辞离开。
他一走,陶巧巧便迫不及的冲到紫叶面前嚷嚷道:“快让我看看,脚伤成什么样了?”
陶巧巧心急,也不听紫叶说没事,直接掀了紫叶的裙摆,紫叶已经高高肿起的右脚踝立刻映入眼帘。
陶巧巧这些年也是小伤不断,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说:“伤的这么厉害,一定疼死了,你怎么还说没事?”
紫叶无奈的笑道:“没有伤到筋骨,过几日就消肿了,确实没事。”
她自己就是大夫,总不会拿自己的脚开玩笑。
陶巧巧还是忍不住嘀咕念叨,让随行的丫鬟回国公府取药,却不知国公府那些药比洛名扬在外面买的要贵多少。
宋挽也没阻止,等陶巧巧念叨够了才问紫叶:“洛少爷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紫叶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今日我本来想在城中医馆看看有没有我想要的药材,身边突然变得闹哄哄的,然后就扭了脚,那位洛少爷就出现在我身边了。”
陶巧巧发觉宋挽刚刚句句都在怼洛名扬,听到这里好奇的问:“阿挽,你觉得洛少爷不是好人吗?”
宋挽反问:“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陶巧巧说不上来,这位洛少爷对紫叶好像挺好的,但他并不顾及其他被牵连的百姓如何,看上去又有点冷漠。
紫叶在宋挽面前并不遮掩,冷淡道:“我觉得他应该是怀着某种目的故意接近我的,当时在大街上,他竟然想和郡主一样动手掀我的衣裙看我脚上的伤。”
大庭广众之下,正常男子怎么会对女子做出如此轻佻的事?便是情况再危急也不行,更何况当时紫叶已经很严肃的说了自己是大夫,不需要他这样。
若不是紫叶的声音很大,引来了看热闹的人的关注,洛名扬还不知道会不会收手。
陶巧巧这两日被卫恒洗了脑,听到紫叶这么说立刻惊声道:“什么?这个人根本就是不要脸的登徒子吧!我们要报官抓他才行!”
这种事报官是什么用的,闹大了只会叫人觉得小题大做,反而对紫叶的名声不好。
宋挽说:“晚些时候我与顾岩廷商量一下,把秦岳抬到府上来,这样你就不用每天出门去给他诊治了,洛少爷这边我会想办法应对,你不用因此感到烦扰。”
。入殓师灵异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