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廷说他没有听见铃铛声。
宋挽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快了些。
她这些日子都在城里找人,连夜里做梦都梦见自己听到铃铛声了,但白天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幻听。
如果刚刚的铃铛声不是她听错了,那就应该是有缘人出现了。
皇宫有很多禁卫军把守,外面一般不会有人走动,今天又是除夕,所有人都在家里过年,那让铃铛响的人应该在宫里,按照吟娘说的距离,那个人当时离她不会太远。
是先她一步入宫的达官贵人还是换值的宫人呢?
若是达官贵人还好,一会儿在宫宴上还能有机会验证,若是换值的宫人就有些棘手了,若那宫人今晚不在宴厅当值,要找到她难度也不小。
无数繁杂的思绪在脑海中闪过,宋挽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得让铃铛再响起来,她才能有下一步确定的机会。
进宫照旧要搜身,只是现在宋挽的身份不同了,搜身也没有之前那么严了。
搜完身,宫人带着她去和顾岩廷会合,两人一同前往朝陵殿。
越靠近朝陵殿,路上来来往往的宫人越多,但铃铛声始终没有再响起。
宋挽不由有些着急,顾岩廷问引路的宫人:“在我们之前,有谁进宫了?”
那宫人立刻说:“回大人,越安侯正好在你们前面一点进宫,从远峰郡来的小郡主不是暂时住在侯府么,小郡主也和他们一起的。”
是贺南州和陶巧巧他们?
是贺南州找到吟娘的,若他是有缘人,吟娘肯定早就发现了,难道是陶巧巧?
宋挽心底疑惑,面上分毫不显,拿了赏钱给那宫人。
两人很快来到朝陵殿,殿中已经坐了不少人,司殿太监高声禀报:“瀚京校尉顾岩廷及夫人到!”
踏着这声高呼,宋挽和顾岩廷并肩走入朝陵殿。
殿中的交谈声停下来,显得有些突兀的安静,然而在这一片安静中,宋挽并未听到铃铛声。
她扫了一圈,只看到贺南州,也没看到阮氏和陶巧巧。
虽然知道顾岩廷是阮氏的亲侄子,但他现在的职位还不能与越安侯平起平坐,宫人把他们引到稍微靠后的位置坐下。
落座后,顾岩廷压低声音问宋挽:“找到了?”
宋挽什么都还没跟他说,只在宫门外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就推测出她在找人。
宋挽对顾岩廷敏锐又准确的推断有些讶异,而后摇了摇头。
铃铛只响了一声,若是一会儿阮氏和陶巧巧来,铃铛没有再响起,那就是证明是她听错了。
宋挽有些失落。
这种一头扎进大海,漫无目的的搜寻,突然看到希望,却又要看着希望破灭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顾岩廷没有追问宋挽找的是什么,夹了一块精致的点心给她,低声说:“离开宴还有些时间,先垫垫肚子。”
宋挽接过点心,心不在焉的吃起来。
没过多久,阮氏便带着陶巧巧一起在贺南州旁边落座。
陶巧巧今天穿着一套杏色衣裙,衣领和袖口都攒着一圈白色的绒毛,她仍是扎着两根辫子,辫尾的铃铛变成两颗白色绒球,整个人看上去天真烂漫极了。
然而即便是她从宋挽面前走过,宋挽耳边也再没有听到铃铛声。
难道真的是她听错了?
宋挽怀疑起自己来。
其他人陆陆续续到了,国公卫振烃来得比较晚,他到的时候,赵擎都已经带着淑妃和皇子公主落座了。
卫振烃身后,只跟着卫苑一个人,卫恒没来。
卫振烃先带着卫苑为来迟告罪,赵擎虽然表面说着无妨,却在追问缘由,卫振烃不大想说,卫苑高声道:“请陛下恕罪,臣女和父亲并非故意要姗姗来迟,只是兄长近日身体越来越差,今日出门时更是吐了血,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众人一听卫恒吐了血,不约而同的露出同情之色。
卫恒怕是命不久矣啊。
。入殓师灵异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