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凌子胥故作深沉。
风城便低头浅笑:“如果她当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杀了她?”
凌子胥略一沉思:“难说!”
风城笑意更深:“可见还是美色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就如鲁王今天看见的母夜叉,你一定当时就把她杀了!”
凌子胥笑着承认了:“或许吧,所谓的美丽动人,动人心魄的美确实让人难下杀手,但是,这不是主要原因。”
风城看着心口不一的凌子胥,不留情面的揭露他:“当然了,你总得为自己找一个借口不是么!”
凌子胥一本正经的摇头:“不是借口,战场上的陈美玉,有万夫不当之勇,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这样的一个‘女英雄’,被俘后你以为她会怎样?”
凌子胥问风城。
风城想了想:“杀别人如切菜的,一定是不惧死亡,起码不会跪地求饶……”
“恰恰相反,她……求饶了!”凌子胥冷笑,“不仅求饶,而且还拿她的……美色来交换,几乎没有底线!”
“真是这样?”风城颇有些意外。
“千真万确,以至于我怀疑是不是抓错了人,难道有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那是不可能的,她是被我们双方算计,对方是要让她送死的,所以,可以确定她就是陈美玉本人……”
“而且,她的一身武功还荡然无存了……”风城若有所思。
“我本来让顾大夫制了减损她功力的药,事先灌入口中,当时我还奇怪怎么那么容易就灌入了口,也是到了王府我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内力,不可能是那些草药的作用,或是他们天姥教有什么散功的方法?那也不至于呀,散尽内力,……她有那么傻?”
风城凝眸沉思缓缓道:“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凌子胥摇头:“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身上有太多的未解之谜,再说了,留着她,还可以引出天姥教这个神秘的教派,到底是不是如传言的那样,神秘可怖!”
说到这里,凌子胥的眼神忽然起了冷意,眸色一暗。
风城微微一笑道:“说了这么多,总归还是她的美色让你动了恻隐之心,只是现在,却看不出她的庐山真面目,我倒是……十分好奇!”
凌子胥眸色一闪,看向风城:“风道长可是清心寡欲之人,怎么,你对美色也感兴趣?”
风城连连摆手:“说笑而已,我一心向道之心,天日可鉴!”
“呵呵,说起来,我还虚长风道长两岁,你若真有此心……”凌子胥开始揶揄风城。
风城站起来,深深一揖:“言多必失,王爷该就寝了,在下也要回去睡觉了,就此告辞!”
凌子胥站起,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城老弟是不好意思了么,来来来,我们一起……赏月!”
风城愕了愕,被凌子胥拉出了门。
飞鸟寂寂,树影婆娑,一轮明月挂在当空,离着十五还有几日,因此月并不满,星也不稀。
二人走出小院子,在后花园的石径上缓缓步行。
风城宽袍大袖,身姿端正儒雅,凌子胥锦衣玉带,步伐轻快,精神抖擞。
夜已深,两人皆没有一丝的睡意。
“风城,你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个夜晚么?”凌子胥抬头望月,思绪波涛汹涌。
“当然记得,你在紫云观喝醉了酒,师父让我扶你去休息,你在半路躺倒在山石上,死活不走,说是想找个人说说话,那一晚的月,也如今日,半圆不圆,星斗满天。”
“也就是在那一夜,我们交换了彼此的秘密!”凌子胥神思凝重。
“从此我们无话不谈,坦诚以对!”
“你总说我对你有恩,所谓的恩,只不过是在十年前的冬天,把饿昏在山脚下的你,带到了紫云观,交给了若谷道长而已,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真正对你有恩的,应该是你师父才是。”
“一饭之恩最是难报,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风城语气沉定,
“你也曾经救过我一次,一饮一啄,你我两不相欠了。”凌子胥朗然道。
“那一次只是碰巧而已,不足挂齿,王爷休要再提!”
凌子胥话锋一转:“不说那些了,趁着夜深无事,你给我好好看看魏丰摆的这个六丁六甲阵,到底毛病出在哪里,你有什么高明的阵法,可以拦住天姥教的人……。”
风城点头,引领者凌子胥,一处一处指给他看。
凌子胥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两人在月光下,在后花园,走走停停,或侃谈,或沉思,重新对阵法进行了布局。
此时,王府的很多地方都已经熄了灯,只有锦绣宫中,还有隐隐的灯火,在风中摇弋。
王妃冯韵睡不着,披衣坐在院中,她命令女官一鸣重新点燃石龛中的灯烛,初春天气,夜色还凉,她在风中打了个寒颤。
“小姐,去睡吧!”一鸣明知道无用,还是劝了一句。
一鸣和二月是冯韵从相府里带来的贴身侍女,她有洁癖,近身侍候的除了这两个陪嫁侍女,一般的人她是不让近身的。
一鸣聪明伶俐,最得她的心思,二月憨厚耿直,老实本分,最是靠得住的。
此时的一鸣站在冯韵身边,劝了一句见不管用,便不再说话,二月已经从屋里拿了披风披在了冯韵身上。
冯韵定定的坐在那里,抬头望着月,问:“现在几更天了?”
“回小姐,二更了!”二月答。
“他……还在后花园么?”冯韵神情郁郁。
一鸣忙回:“刚刚派人看过了,还在后花园没出来。”
“还在和那个新来的风道长说话?”
“是呀,北辰回来说,王爷和那个风道长说了半天的话了,没有回的意思。”
“那个风道长,我是见过的,风姿俊朗,是个上佳的人物,……只是这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深更半夜的连觉也不睡了么!”冯韵眉头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