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
老姐捡起刚才那副手铐,往下一扔,胡谭接住后便将琼子又铐了起来。
我傻傻地矗立在边上,久久说不出话来,楼梯口外威风耸立着的那个女人,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如果说我姐是个格斗高手,这我还能接受,但是她这一脚,这力度,堪比胡谭踹破铁门时的惊艳,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力量。
何况她还是个身材高挑的女性。
我眼前的这个世界真的有些疯狂。
“柳深,怎么样,姐帅不帅?”
听了她这句话,我呆呆地点了点头,也不知该怎么评价,我转身看向胡谭,胡谭正在向警车的方向押送着琼子,他感受到我的目光,便对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显然,我昨日的窘态他都告诉我姐了,而刚才那一场格斗,也像是在报复一般。
一旁的沈进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他对着几个警员吩咐道:“先把这个琼子搁到警车里面,找人看好了,胡谭,你注意......”
“等会。”
老姐打断了沈进的话,她收整了一下衣服,拍了拍右手臂上的土,接着说:“你把她交给我吧,时间不多了,她应该知道汤文松到底要干什么,这是个硬茬子,想要让她赶快说出来,可能需要一些先进的测谎手段。”
“也好。”沈进答应了她,琼子也就被她拽到了越野车上。
眼看着老姐把琼子安置在后座上,她自己也上了车,接着对沈进说:“我先让我的人手撤退了,需要帮助的话,电话联系我,你们先着重于调查徐麟风和逃跑的几名犯人,汤文松这边,我来查。”
“好。”沈进应了一声。
接着,老姐看向我。
“柳深,你注意安全。”
说完,她便关上了车门,过了一会,这辆越野车就驶出了我的视线。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已经偏向了西方。
听沈进说,当时他们正要破开地下室大门,几名持枪的歹徒突然窜了出来,用枪对准了在场的几名警员,在这个危急时刻,远处拿着狙击枪的几名士兵直接开火,将几名歹徒射杀。
而在后方埋伏着的琼子,一直在军方的监视中,在确定她周围没有其余匪徒后,便被我姐给活捉了。
事情竟然从悬疑片发展成了警匪片,不,凭着那几名军人的帅气架势,说是战争片都不过分。
这时候,胡谭的声音从警车那边传来:“柳深,来,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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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熟悉的场景,胡谭开着车,沈进坐在副驾驶,而我依然坐在后座上,这回,我们的目的地,是御田区。
不过并不是送我回家,而是因为刚才的一通电话,直接将徐麟风等人的行动轨迹指向御田区,而在徐麟风的家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手段极其残忍。
记得一段时间之前,我还在御田区的小屋子里过着死宅的生活,去分局帮徐麟风拍了几张照片,生活就由此而改变了。
来湖湾区的时候,坐的是徐麟风的车,而这次回去,目的竟然是抓捕他。
真是造化弄人。
在车上,沈进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从裤兜掏出来,看了一会,瞬间大惊失色,而后抿了抿嘴,沉思片刻,便对我说:“这个是你姐发来的消息,是关于汤横收养那位连体婴儿的事。”
我从本慵懒坐着的模样直起身来,看向沈进,问道:“沈老师,是连体人的身世搞清楚了吗?”
“1998年,化山省,还发生过哪件大事?”沈进的眼神明显透露着一种兴奋。
“您是说?名作家乱城山死亡案?”
“对,汤横收养连体婴儿的地点,就是当时乱城山死亡案发生的所在地,化山省,灯武市!”
听了这个消息,我顿时感觉事态更加复杂起来,这些事情,难道都有关联吗?
我问沈进:“沈老师,还有什么消息吗?具体一点的。”
“柳深,你知道你是在哪出生的吗?”
“我......我姐告诉我是在山岛市中心总医院。”
“并不是。”
我听了沈进的否定,瞬间觉得事情更加离奇了,不会说......我的身世跟这一系列案子也有关系吧?
“你姐刚才跟我发消息说,关于你的出生地,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老师您快说!”
“化山省,灯武市,北区。”
......
我没有说话,慢慢的把身子靠在座椅上,久久想不出个思路来,脑子乱糟糟的。
我总觉得沈进在骗我,但是他又不像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要是老姐或者胡谭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多半是不会信的。
我从来没有从姐姐那里听到过父母的消息,我一直以为,除了在首都上大学的那几年,我的生活,全部被山岛这个城市涵盖着,想不到,我跟那位连体人,都是来自于远方的化山省,出生的那一年,也在当地发生了世纪末的最大悬案,莫非......
“柳深,柳深!”
沈进喊着我的名字,显然他这次并未成功的将我打断,便把左手伸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腿,我涣散的眼神便慢慢凝聚了,目光转向了他。
他便说:“柳深啊,我知道这些事情很复杂,具体我也搞不太清楚,但是你要先把注意力集中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抓捕那些匪徒,剿灭汤文松犯罪团伙!”
“嗯......我知道了。”我慢慢地回道。
“还有,你得明白,不管你身世如何,来自于何处,只要你是善良的一方,跟我们一起维护这个社会的平安和谐,与邪恶做斗争,你永远都不会错!”
沈进说完,一直没有说话的胡谭也开了口:“小子,我看好你,眼神好使,也聪明,跟着沈老师好好学,回头再让你姐给你安排个好职位。”
确实,他们说的没错。
......
警车一路行驶着,我又看到了熟悉的风景,御田区到了。
过了几分钟,到了御田区分局的位置,不过胡谭并没有停车,而是继续向前开着。
“我们直接去家属楼4栋。”沈进说着。
看来,我们是要直接去徐麟风的家里了。
到了楼下,便看见那里已经停放了几辆警车,我们下车后,一位警员便过来给跟沈进和胡谭打起了招呼。
警员汇报着说:“胡队,沈老师,我们在徐麟风家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据初步的调查勘测,死者经过激烈的打斗,死亡原因为后脑的一处致命钝器伤害,武器大概是烟灰缸。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早上,奇怪的是,死者的脸部......像被撕下来了一样。”
我们听了,急忙一起上了楼,走上熟悉的楼梯,转眼便到了三楼,楼梯口旁,便是徐麟风的家,也就是案发现场。
虽然我自己的家就在隔一间屋子的距离,但我现在丝毫没有回家的冲动。
跟着沈进走进了案发现场,这个客厅,我曾在这里吃过饭,但是现在已经凌乱不堪。
侧倒着的餐桌,旁边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他的脸部五官已经完全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泛着暗红色的血坑,及其的瘆人。
不用看脸,我也大概认出了他,就是他,曾给予了我很多天的恐惧,这位曾经披着皮毛的哑巴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