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当时也许就忽略了。可现在仔细想想，把很多事情窜在一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隐隐的，李韩氏就想起来自家男人曾经说过的话，“大哥虽然不是咱家人，可也拿咱们当亲人”这话，李韩氏又是浑身一激灵。
难道大伯子他也......李韩氏不敢想，脑子嗡嗡的。
“二婶儿，二婶儿你咋了？”李晓萱就摸摸二婶儿的头，这人真是病了，脸色也太难看了。“二婶儿你喝点儿水吧。”
悄悄地把二婶儿家的水缸水都给换了，李晓萱就嘱咐李晓春。“晓春姐你们就在屋里，也别出去触霉头了，我估计老太太今天也不能闹腾了。你照顾好我二婶儿，有啥事儿就叫我大哥，他就在屋里。”
李晓春就点点头，“谢谢你晓萱。”总觉得这个小堂妹，是真的不一样了。
“哎呀晓春姐，你还跟我客气啥啊。”李晓萱就咧开小嘴乐，“咱们一起生在李家那就是缘分，何况咱们还是姐妹。你也别总憋在屋子里，多出去转悠转悠，不好往远走，那就去春兰婶子家里坐坐，他们家都是女人，春兰婶子针线活好，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这个堂姐要议亲，也不能总在家里憋着不出去吧。
“你也别怕外面那些闲话。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啥就说啥呗，咱们自己又不会少一块肉。你这么多年在村子里，长辈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啥性子大家伙也都知道。”
见小姑娘总是闷闷的，就猜到跟那个劳什子表哥定亲的事儿，对小姑娘也是一种打击。
李晓萱想到了什么，就偷偷道：“那个啥，我听肖爷爷说哈，那个近亲，近亲你懂吗？”
李晓春也不知道小堂妹要干什么，下意识的点点头，“是咱们这样？”
“对对对，咱们肯定是近亲了，还有那些什么表姐妹了啥的，那都是近亲，反正没出五服的，娘的那边的亲戚也算，那都是近亲。”
普及了一下近亲的关系，李晓萱才提到了重点。
“我听说啊，那近亲的成亲，容易生出傻孩子来。就算是孩子不是傻子，也容易生出带残疾的孩子。”
果然，这话一出，无论是李韩氏还是李晓春，脸色都不大对劲了。
李晓萱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还嫁给啥舅舅家的表哥啊，一听就不靠谱，也不怕近亲成亲真生出傻子来。艾玛，一想到表哥、表妹成亲，李晓萱就脑仁儿疼。
“那不能吧。”李韩氏都吓坏了，“那好多人家都是近亲成亲，孩子娶了姑姑家表妹啥的。”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闺女，手心都出汗了。
李晓春也跟着紧张，就抓住了自家娘的手，发现都是一手的汗。
李晓萱就假装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那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肖爷爷说啊，那近亲成亲的，有时候孩子有毛病也不是很明显，比如六个手指头啊，少一个脚指头啊，或者孩子是个傻子啊，还有的干脆就是长不高的，更听说还有生下来就是个瘫子的。”
“娘！”
李晓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尖叫一声，小姑娘都哭了。
“哎呀，晓春姐你别害怕啊，咱家没有姑姑啥的，肯定不能把你嫁给姑姑家的表哥，你就放心吧。”李晓萱故意逗了一句，可也没有安慰好李晓春，反而小姑娘哭的更厉害了。
“呜呜，娘，我不要有个傻子孩子，呜呜，娘啊，我不嫁人了，我不嫁人了。”
却原来，是李韩氏还没有打消把闺女嫁回娘家的想法。她倒不是多喜欢侄子，只是觉得闺女在婆家讨生活不容易，如果能嫁给娘家，也算是亲上加亲，咋地有自己的老子爹娘在，孩子不能被欺负了。
可是现在一听，李韩氏就晃悠了两下，脸色惨白惨白的，比之前还吓人。
“二婶儿，二婶儿你别吓唬我啊。”
李晓萱也是吓了一跳，这不会是药一下子太猛了吧。“那啥，其实也不是都是那么严重，有的傻得不明显的，可能就还行吧。”
好家伙，她这话不说还好，李晓春哭的更厉害了。
哪个小姑娘对未来没有憧憬呢，一想到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可能有问题，李晓春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呜呜，娘啊，我不要嫁人了，就让我在家伺候你和爹一辈子吧，大不了，我也学晓竹自梳吧呜呜呜。”
艾玛，这咋就把小堂姐逼成这样了？
李晓萱都懵逼了，“晓春姐，没有那么严重，你别跟近亲成亲就好了啊。”这咋还想不通了呢？她的本意就是让李晓春别纠结舅舅家的事儿，想开一点儿，好家伙，结果给小姑娘整的都恐婚了。
罪过啊罪过。
“晓春啊，都是娘的错，都是娘不好。”李韩氏也跟着掉眼泪，“万幸啊，咱们没跟你舅舅把亲事定下来。好孩子，这也多亏了晓萱，多亏了肖老爷子。咱不哭了，娘再给你找别的婆家。”
之前嫂子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也是压在李韩氏心头的，如今一下子放弃了，反而压力也就没了。
“真的？”李晓春就看着自家娘。
“你就放心吧，娘啥时候骗过你啊。回头娘就托人帮你找婆家，咱们不跟你舅舅结亲了。”嫂子还看不上自己呢，也不看看侄子那好吃懒做的模样，自己还看不上他呢。
自己的闺女，可是最好的。
李韩氏一下子就来了斗志，决心要给闺女找个好的。
李晓萱还要进山，见这娘俩想开了，也就放心了。“二婶儿，那你多休息啊，我还得进山一趟。”小姑娘也没多想，就走了。
倒是李韩氏，躺在炕头上，喃喃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她想到第一次见到李良轩，是来这个家里相看李德生，那时候男人一身黑衣，扛着一头野猪回来就冲她笑，她到现在都记得，那男人背着光，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
当时他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你就是我弟妹吧，你放心，嫁到我们家，肯定不让你委屈。”
蒙着被子，李韩氏突然就哭了。
刚刚擦掉眼泪的李晓春又懵逼了。
娘这是怎么了？
还是舍不得舅舅家那门亲事吗？
可是自己不要生个傻子啊，一想到表哥那模样，她更加觉得会生一个傻子出来。
小姑娘急了，也哭了。
李晓萱要是在这，非得迷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