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山野道:“去看什么?”
敖泽道:“总得去看看那些到底是什么人,这城中这么多货栈,为何偏偏要来大周货栈来偷东西,也好让柳掌柜今后有所防备。”
赫连山野想了一阵,道:“也罢,我跟敖兄弟一起去看看,这里我熟,你刚来西域,对这里的风土人情还不熟悉,咱俩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敖泽道:“那就有劳赫连兄了。”
赫连山野笑了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去看看,就算活动筋骨了。”
两人出了货栈,向门口扫地的伙计问了那伙人向哪个向哪个方向走去了。那伙计指了指东街的方向,便又接着扫起地来。
赫连山野道:“东边人多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若是什么人藏在那里,一般很难被人发现。”
敖泽道:“那咱们快跟过去看看。”
此时天色刚亮,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敖泽和赫连山野转过街角,就看到那些人已经转到另一条偏僻的街道走去,街两边的人看到这群人如此穿着,都纷纷避让开了。
敖泽和赫连山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远远地跟在那些人后面。
那些人也十分小心谨慎,时不时地会回头看看身后的情况,而且边走边悄悄换下军士服饰,转过几条街后,一行人便都换上了常服,就连那几个窃贼也换下了劲装,穿上宽松的袍子。
然后一群人化整为零,混在人群中,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敖泽看到那些人化整为零,分散在人群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向哪个人跟去。
敖泽道:“这些人还真够小心谨慎的,咱们现在怎么办?”
赫连山野指着其中一个比较魁梧的汉子,道:“那人就是刚才假扮军士头领的那个,就跟着他。”
敖泽点了点头,心想,现在也只有这样了,跟着一个,总比全都跟丢了要好。
赫连山野在街旁顺了两件衣服,两人分别披上,不时地改变着妆容,远远地跟在那人后面。
就这样跟了四五条街,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那人钻进一座有些破败的院子,向外看了看,便关上了院门。
敖泽同赫连山野跟了过去,在院门斜对面摊位上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盯着那院子,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才能去那院子里去看看。此时,大白天的,他们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就闯进院子里。
两人正在吃着包子,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人敲开院门,进了院子里。而后来进去的那几个人分明就是刚才那群人的几个,衣服虽然换了,但是相貌却没有什么改变,况且还依稀能看出他们的衣服下面都藏了兵刃。
包子吃完,敖泽道:“咱们去院子傍边看看。”
赫连山野笑了笑,道:“还不如直接去敲门试试。”
敖泽道:“咱们是来暗访的,敲门的话,岂不是暴露了。”
赫连山野道:“你就看我的吧,要暴露也是我一个人暴露,你先不要出来。”从身上取下自己的兵刃,径直走到院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却不见里面有任何反应,便又用力地敲了敲门。
敖泽看着赫连山野拿着兵刃直接去敲门,也暗暗握着自己的长枪,若是真的起了冲突,自己也好出手相助。
赫连山野仍不见有人来,便更加用力地砸着门,咚咚地响着。
过了一会儿才见一个衣着破烂的老者,缓缓开了院门,一脸不耐烦地道:“敲敲,门都给你敲烂了。”待看到赫连山野手中拿着一把长刀,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道,“敲门,啥事儿?”
赫连山野看到开门的是个老者,也是怔了一下,问道:“我找刚才进去的那些人。”
那老者道:“这院子里除了小老儿自己一个人,就再也没有旁的人。”
敖泽也走了过去,听到那老者的话,忙道:“我们刚才明明看到几个人进了这院子?!”
那老者有些生起气来,道:“没有就是没有,难道我还骗你们不成?”
赫连山野一时间也摸不准这到底是什么来历,是与那群人是一伙的,是在为他们打掩护,还是有其他原因。
“不知老伯方不方便让我们进到院子去看看?”赫连山野问道。
那老者又道:“看什么看,是不是不信任俺?”
敖泽撇了撇嘴,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子,伸到那老者面前,道:“老伯,我们就去看一会儿,不会太久的。”
那老者看看面前的银子,又看看敖泽,突然变换了笑脸,一把从敖泽手中抓过银子,道:“还是这位小哥会说话,你们进去看看吧,不过这院子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却没有见过有多少陌生人进来。”说着就敞开了院门,让敖泽和赫连山野进去。
赫连山野苦笑了一下,心道,自己苦口婆心说了半天,竟然还不如一块碎银子有用,真是人心不古。
进了院门,迎面是一堵影壁墙,墙下铺着碎石,绕过影壁墙,院子的全貌便能尽收眼底,院子的北边是三间茅草屋,院子中间种着几株石楠花,现在花开正盛,左边是几株大树,右边是几垄菜畦,种着几架豆角,还有其他一些不知名的蔬菜。
敖泽又向老者道:“我们能进屋去看看吗?”
那老者却又是不耐烦地道:“说是去看院子,现在又想去屋子里去看,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就跟我一个老头有什么好骗你们的。”
敖泽只好又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子,道:“老伯,我们就是随便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那老者快速接过银子,推开了屋门,道:“你们随便看,这屋子里就小老二一个人住,能有什么东西?!”
敖泽和赫连山野进了屋子里,屋子里一片昏暗,不过两人目力极好,在屋子里四处看去,这里面的摆设一目了然,只见屋子里都是些破旧的家具,有些旧得都已经不能用了,而且许多家具上面落了一层灰尘,看样子已经好久没有打扫过的样子。
这里面并没有其他人藏身的踪迹,这么看来,那老者的话并不像在掩饰什么,可是他们明明看到有几个人进到了这个院子里,现在那些人又去了哪里?而且那老者一直都在说他没有见过什么人,应该也不像是在撒谎。
可是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
敖泽和赫连山野从屋子里出来,心里却都在想着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来到院子里,向四周看去,忽然两人眼前一亮,同时道:“院墙。”走到院墙边,顺着围墙看了一圈,见墙头上满是青苔,并没有人为动过的痕迹,看来那些人并不是通过越墙而走的。
两人不禁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看到有人进来,却找不到有人出去的痕迹,也找不到别的人在这院子里,这着实有些怪异。
敖泽想不通那些人去了哪里,只能又走到那老者跟前,问道:“这院子里,平常就老伯你一个人住吗?”
那老者又道:“你们说看院子,我让你们看了,又说要看屋子,我也让你们看了,现在又来问甚话?”
敖泽只得又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子,伸到那老者面前,道:“就是随便问几句话,老伯你也莫要多想,只把你知道告诉我们就行。”
那老者抓起银子,道:“这位小哥,你想知道些什么?”
敖泽道:“这院子就你一个人住吗?”
那老者道:“早些年我同老伴儿和儿子住在这儿,前些年老伴儿去世了,儿子说要外出闯荡闯荡,一年也不回来一次,所以这里就我一个人住。”
敖泽又道:“那老伯平常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那老者道:“你也看到了,我老了腿脚也不领边,平常都不怎么出门,能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敖泽想了一阵,又从身上取出几块细碎的银子,交给了那老者,道:“我身上就只剩这些银子了,老伯你先拿去,我们再在院子看看,马上就走。”
那老者接过银子,顿时喜笑颜开,道:“你们随便看,事情我都懂,你们的事情我是不会给别人说出去的,我懂,我这就会屋去睡觉。”说完,便颤颤巍巍地走回了屋子里。
敖泽苦笑了一下,心道,这老头想哪儿去了,我只是看你一人过活,生活艰辛,才给你一些银子,可不是什么让你守口的。
也不管那老者,敖泽同赫连山野都在讨论着那些人怎么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踪迹,莫不是有飞天遁地的能力?
想到这里,两人眼前均是一亮,飞天是不可能的,但是遁地却是很大可能的,几个人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凭空消失,要是这院子里有一条地道的话,倒是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消失不见。
如果那老者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地道应该就在这院子里。两人在院子中仔细寻了一遍,却也没有发现哪里有地道的出入口。
敖泽站在院子中间向四周仔细看去,总觉着这院子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是一时间却又找不出是哪里有些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