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进庄看看吧,小心,可能还有高手。”清理完战场,夜痕对徐文长说道,至于他跟沈馨则留了下来,毕竟现在沈炼受了伤,不适合东跑西跑的,不过好在夜痕用听天幻影帮他看了一下,伤势并没有大碍,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山庄中确实有几名高手,罗五、罗六、罗七,不过这三人的伤势都不轻,否则也不会在这样的大战中缺席,他们虽然也想过逃跑,也有过反抗,但徐文长是什么人,明朝大名鼎鼎的军事家,虽然现在年纪尚轻,但也不是罗七他们能比的,结果只能是一一落网,不过让夜痕好奇的是,那名轻功高强武功不弱的云燕却始终没有出现,看来是早前已经离开这里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夜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心中暗自舒了口气。
罗五罗六罗七显然没有认出夜痕,在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他后脸上甚至都没什么表情,毕竟,自己现在生死未卜,谁还有兴趣关心这里出现一个轮椅男呢。
出了山庄,夜痕坐着轮椅,沈炼坐在四人抬着的躺椅上,画面显得有点怪异,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大获全胜了。
出了密道,夜痕吩咐潘彦宇让他的手下把罗四和他的父母安葬掉,一行众人浩浩荡荡的朝蜈蚣峡外行去。
快到蜈蚣峡出口时,前面领路的官兵突然来报说路被人挡住了。
此时,夜痕和沈炼自然不用再坐轮椅和躺椅了,因为沈家的马车就停在蜈蚣峡里。
听到有人来报,潘彦宇和徐文长赶了过去,夜痕叫过刚才的官兵问道:“出了什么事了,是什么人挡住了我们去路。”
这名官兵显然也是看到过夜痕动手的,对这名“身残志坚”练成一身好武艺的帅气青年佩服不已,急忙拱手恭敬回答道:“是东厂的人和钟开山钟千户。”
“东厂的人?”虽然来到这个世界还不久,而且处于远离京城的江南,但对于东厂夜痕也还是听说过的。
东厂,明代官署名。即东缉事厂,中国明代的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明成祖于永乐十八年(1420年)设立东缉事厂(简称东厂),由亲信宦官担任首领。地点位于京师东安门之北。
明中叶后期锦衣卫与东西厂并列,活动加强,常合称为“厂卫”。东厂权力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从而开明朝宦官干政之端。
尤其嘉靖年间,嘉靖帝以家奴治天下,东厂的权力更近一步,权势之大可谓是如日中天。
“这些东厂番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夜痕喃喃自语一声,旋即问道,“那什么钟开山钟千户又是什么人?”
官兵道:“他也是我们绍兴千户所的千户,我们绍兴有两个千户所,千户分别是我们潘大人和这位钟开山。”
这名官兵对钟开山显然不怎么尊敬,甚至还有点愤愤。
夜痕点点头,旋即对赶车的沈良道:“良子,我们也过去看看。”
沈良应了一声,驾着马车往前奔去。
“潘千户,既然发现了天诛教的教匪,怎么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自己过来了,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就在这时,一个听上去还有点温文尔雅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这温文尔雅中却透着一股傲气。
“钟千户这是说的什么话,就区区几百敌人,难道还要劳动我们绍兴所两个千户所的人马不成,更何况剿灭悍匪是机密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外人知道呢。”潘彦宇的口气也挺平静的,但这话却充满了火药味,他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说担心钟开山跟天诛教有所勾结嘛。
“潘彦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污蔑我通匪吗,这可不是小事情,现在东厂众位大人都在,今天本官就要请求各位大人好好给我评评理。”钟开山显然也听出了潘彦宇的意思,打蛇随棍上,如果潘彦宇真的被这些东厂番子带回去,那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潘彦宇哈哈笑道:“钟千户真爱开玩笑,潘某怎么会怀疑你呢,但是,所谓隔墙有耳,你们千户所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还是要小心防范才行,更何况这本来就不关你事,兵贵神速,本官又不用向你请示,难道还要专程跑这一趟不成。”
两人一番对话下来,坐在马车里的夜痕顿时了然,看来绍兴这两个千户所的关系可不怎么样啊。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好了,本官可没空跟他们瞎唠,潘千户,这次本官过来是奉了省里陈公公的命令来视察绍兴的,查的就是这次税粮被劫案,既然这几人跟这庄案子有关,那你就把他们交给我吧。”
“太监。”夜痕虽然没有见过真的太监,但前世在看电视的时候却经常看到,听过他们的声音,顿时听了出来,心中不由一惊。
东厂虽然由太监提督,但东厂番子却并不都是太监,恰恰相反,里面太监的数量并不多,正因为如此,东厂内每一名太监的身份都非同小可,至于这个省里的陈公公,夜痕更是如雷贯耳了。
明朝太监无疑达到了中国整个封建王朝太监权力的巅峰,这位陈公公名叫陈冲,是浙江省镇守太监,镇守太监的职权,原来主要是监察军事,在边镇上的固不用说,在内地也往往是为了镇压人民起义或平定地方藩王的反叛而采取军事行动时设置的。但当军事行动结束后,这些镇守太监依然留任下来。到后来各个边镇及省一级的地区普遍设置了镇守太监,这时其职权就突破了军事范围而干预地方刑名政事了。除担任镇守、守备外,宦官还被派遣充任矿监、税使,主管采办、织造等,帮助皇帝在经济领域里搜刮劳动人民。
在浙江一地,陈冲可谓是权力熏天,就算是时任浙江布政使的朱纨都要忌他三分。
想不到,陈冲居然派人来到了绍兴,难道他是跟天诛教有勾结,还是来抢功劳的?
说陈冲来抢功劳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天诛教虽然如日中天,但却行踪诡秘,这几年来虽然时有他们出现的传闻,但每次都很快就又消失了,像这次这样大规模的剿灭天诛教却从来没听说过,而身为浙江省镇守太监,在绍兴有几个眼线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剿灭天诛教正是他该管的工作。
至于跟天诛教勾结,在夜痕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天诛教能保持如此的神秘,屡次行动都没有被发现,如果说在朝廷甚至朝廷高层没有内应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听了这名太监的话,潘彦宇犹豫上了,交给人家吧,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而且现在这里为首的星令还没有找出来,还要落在这伙人的身上,不交吧,别看这太监品级还没有自己高,但要对付自己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东厂,那可是皇上的家奴,出门自带尚方宝剑属性的。
“公公,我们还要利用他们找到他们在此地的首领星令呢,您看。”
听到潘彦宇这句话,夜痕,徐文长等人都暗叫不妙。
果然,太监嘿嘿冷笑了几声道:“哦?你的意思是你们比我们东厂更精通刑讯逼供?”
跟东厂比刑讯逼供?开什么玩笑,除了锦衣卫,整个朝廷有谁敢跟东厂比这个。
“好了,钟千户,去把人带过来吧,咋家还要赶回去跟陈公公复命呢。”太监也不问潘彦宇他们的意见了,直接吩咐钟开山接收俘虏。
“这……”潘彦宇想要阻止,心中却又不敢,求助的看向徐文长。
徐文长淡淡一笑道:“公公要带走人犯也可以,不过总要给我们一些凭证吧,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如果就这样让你带走人恐怕我跟兄弟们也不好交代,这可都是兄弟们拼死拼活拿下的。”
“拼死拼活个屁,”见徐文长居然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坐在马车里的夜痕顿时鄙视上了,“这些人明明都是自己打伤的,你们跟这太监也没什么区别,都只是坐享其成而已,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不稀罕而绍兴千户所这些人却稀罕的不得了。”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对咋家指手画脚的。”这太监一向习惯于以势压人,只要东厂身份一出每次都无往而不利,想不到这次居然碰到了硬点子,顿时勃然大怒。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徐文长淡然道,却把那太监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嘲讽,他这是当面嘲讽,就跟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死太监一样。
“动手拿下这小子?”太监衡量了一下双方实力,很快就选择了放弃,他这次过来虽然带了一些手下,甚至带来了绍兴千户所的千户,但并没有带来多少兵,他想的是凭权势拿下天诛教人犯而不是武力。
不过,他虽然不敢就此动手拿下徐文长,但,这人他是记下了。
“你真的不交出人犯?”太监冷声道,至于跟徐文长争辩是不是真男人他自然不会做,因为这是自取其辱无疑,所以,他要用大明朝的王法来套住这个该死的家伙。
在大明,东厂要提审的犯人虽然不是每一个都能提审到的,但这不能却绝不包括区区一个地方千户和这个不知是谁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