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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寻捡到了凶手。
准确来说,是在衙门附近,捡到了昏迷的凶手。
身边还张开一副画像,上面画的是一个人头,以及人头下面还有一行字。
“卖猪肉的大哥!抓到你咯!”
……
“什么?”
“这就是你让丞相作的画?”
“卖猪肉?你怎么知道他是做那个的?”
江野郑趋几人围着谢怀锦好一阵询问,怪不得呢,她能放心大胆让凶手离开,原来在画像里已经放了让人昏迷的药。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凶手打开画像,画卷一下子展开,夹在里面的药袋子被绳子稍一拉扯,立马会向前喷洒!
凶手没带面具,又没遮口鼻,那样大的份量扑在脸上,自然就昏迷了。
“之前苏御说过,他身上有散不去的猪油味儿。你们仔细想想,什么人会跟猪或者猪油天天打交道啊?我也不知道,于是叫星辰去查,就查到菜市场卖猪肉的咯!刚好保平死的那一天,有一个肉贩没有摆摊。”
郑趋又问:“可是一个卖猪肉的,杀保大人做什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后面的几个案子凶手明明没做过,却发生了,自然要去现场看个究竟!
江野蛮赞许的看向谢怀锦,竖起大拇指:“你这丫头,挺能干的!”
“耶嘿,姑奶奶我一直都聪慧动人伶俐可爱!你就不要再夸我了,很不好意思。”说完还眨巴了下眼睛,显得多有女人味儿似的。
郑趋翻了个白眼,摆摆手要离开:“今晚要熬夜审讯,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明天早点来看审讯结果。”
“好的郑大哥麻烦了!哦对了,回去要记得驱毒哦!”谢怀锦故意搞怪,非要尖着嗓子说话,像被人掐着似的。
江野忍住想骂人的话,勉强勾唇道:“谢怀锦你知道吗?有的时候,维持自我也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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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衙门的告示出来了。
杀害保大人的真凶已经成功抓捕,至于后面的几个案子,则是为了抓住凶手而布的局。
张大人葛大人以及丞相全部都完好无损,甚至张大人还胖了两斤。
听说是张夫人尝到了生离死别的滋味,即便是假死也舍不得张大人,什么也不让他做,到最后还喂胖了一些。
最后的最后,衙门出面好好安抚群众一番,这才没有造成其他的恐慌。
“哎呀我就说嘛,咱们京城是块福地,怎么可能接连出那么多条人命?”
“杜大人好计谋,若非如此还抓不到凶手……”
“凶手也忒缺德了,居然嫁祸给漪春楼?害得他们关门那么久,今晚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杜大人真是好官啊!”
群众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都因抓到了凶手而高兴,也为有这样一位为民办事的好官感到庆幸。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谢怀锦,她也为认识杜寻而庆幸。
“咱们忙活了那么久,名头全让杜寻拿走了,你不觉得可惜?”江野故意问。
“可惜什么?民众高兴不就行了?再说,我要名头功劳做什么?反正也见不得光……”
反正也见不到光……
江野不吭声了,安慰的话堵在喉咙里。
漪春楼还没重新开张,就有人登门来了。
是郑趋,他今日心情看来不错,还哼着小曲儿。
“他招了?”
郑趋摇头,坐在椅子上有些头疼:“他是专业的杀手。的确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背后的人终究是没问出来,今天凌晨便自尽在牢中。”
“死了?可是我还有一笔账没算呢?”谢怀锦惊讶的大叫起来!他怎么能死了?
江野:“什么账?他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你还记得漪春楼着火那一次吗?我觉得也是他动的手。”
“为什么?”事情发生的有点远了,隐约只有一点点印象。
“昨天晚上他不是掏出一个火折子?我看到上面刻着一个十字,是故意划的痕迹。走水那次,花娘不是也捡到一个火折子?我看过了,上面也有一个十字印记。说不定,这两次的幕后之人皆是同一个。”上次的事情还没有清楚,这次居然直接来人命栽赃?
哎真是人美招狼,树大招风!
江野微微沉思,如果是这样的,就算人已经死无对证,还是能清楚猜到的谁做的。
偌大的京城中,谢怀康尚不清楚他们的存在,那么对家也只有他们。
之前的想法是对的。
刘世宁出手了!
他降低身份亲自来到漪春楼当说客,劝说不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只是,将保平的死扔在他们头上于他有什么好处?
“不知你们听说没,这次保大人的案子,都传进宫里了。”郑趋边喝茶边唠嗑,趁着工作期间偷偷懒悠闲一会。
“你说什么?”谢怀锦下意识问道。
郑趋见他们消息不灵通的样子,眉梢一挑:“你们还不知道啊?保大人好歹也是尚书,朝廷命官!这次无辜死在青楼里,皇上亲自下令杜大人彻查。宫里也关注着此案呢!还好我家大人神速,十天之内破了案子!不错吧?”
等等!
总有一处感觉到不对劲!
谢怀锦扶着桌边慢慢坐下来,脑子里忽然像浆糊一样粘着,怎么也扯不开。
她好像明白刘世宁的用意了!
将保平的死嫁祸给漪春楼只是虚假的表面!而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谢怀康知道她和江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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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台上凉风拂过,烧好的炉子微微冒出些火点落在地上,立马又熄灭。
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响起:“真是好精彩的一出戏啊!”
刘疆挽起袖子温酒,脸上是得意的笑,将温好的酒双手递给对面的人,声调微微上扬:“父亲请。”
跟他相对而坐的,是许久不曾来烟花台的刘世宁。
外面的烟花世界于他没有太多诱惑了,老了,也享受够了。
他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甚是满意。
“父亲,保平死了,真是给咱们解决了个麻烦!留着他什么用也没有,白白占个位置不说,还笨的很不会变通。这样的人,于咱们没有用处,死了也好!”
说起保平的死可谓是一个大帮助,刘疆早就想除掉他了,当初推荐他为尚书也不过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谁叫他一开始就居心不良,想着用女童收买他们?
说起来,保平终究是太嫩了,到头来,两样都失去了。
“已死的人多说无益。昨晚那场戏,你有什么想法?”刘世宁道。
从烟花台的位置往下看,直接能看到漪春楼的大门位置,他们重新开张了,花娘在里里外外吆喝着。
两个无名小卒开的青楼,居然能在京城立足?
刘疆轻呵:“不过是两个涉世未深的丫头少年罢了,他们懂什么?抓住凶手本就是侥幸,不足挂齿。”
“非也非也。疆儿你性子太傲了,需要沉淀。”
他什么优点什么缺点,刘世宁清清楚楚,自己的儿子哪里能有不清楚的?
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傲,稍微被人挑衅就按捺不住了。
“一个江野,一个顾宛宛,未来必会掀起大风浪!疆儿你要留个心眼啊!”
这下刘疆不懂了,两个无名小卒有何相惧?他堂堂兵部尚书,父亲是开国功臣,连亲妹妹也即将是皇后,怕他们?“父亲莫不是将儿子说的一无是处了?”
他微微不满。
刘世宁叹道:“你懂什么?江野和顾宛宛两人我皆查过,根本就是一片空白!他们的身份资料全是造假的!你自己也说了,在他们背后恐有春风阁的存在,要知道那是先皇创立的组织!他们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