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眼含泪无比激动,“谢……谢大夫人抬爱!奴婢定当全心全意服侍大人!”她出身卑微好不容易托关系进的李府做丫鬟,要是有幸成为大人的妾室,那便是天大的福气!日后若再生下第一个儿子……小梨想都不敢想!从此麻雀上枝头,不会再是梦中的愿望了!
“起来吧。”陈氏看着她脸颊绯红心中更是满意。在一旁默默听了全程的谢怀锦黑沉着脸,一语不发,果断拉着江野速速离开。
袖云从一开始就发现他们不对劲,此刻看到相挽离开,更是觉得碍眼:“齐国世风日渐向下,短袖之癖更是恶心!”
早知道陈氏有让李湛成家的念头,没想到居然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小梨?谢怀锦连连摇头,不知李湛要如何拒绝?念头一闪而过后她顿住了,李湛为何要拒绝?他老大不小的,是该成家了,哪怕是一个妾那也算家。
江野挤眉弄眼说着风凉话:“李家讲究礼义廉耻,你就别想了啊。”
她想什么想?心有大志的人不会谈情说爱!谢怀锦瞪他一眼兀自朝前走去,行至途中被一小僧拦下:“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此地不通,还请往回走。”
“为何?我看前面有一座院子,不能进去吗?”她起了疑。
小僧再道:“实不相瞒,前方院落乃是当朝丞相李湛的住处,未经他人允许,不能让人进去的。”
原来这就是他住过的院子?谢怀锦了然,目光重新落在院门上,朴素干净的门楣没有任何牌匾,若不是小和尚提醒,旁人不会有人知道。
寺中不宜跟和尚起冲突,谢怀锦好脾气的离开,江野则打算等小僧离开后偷偷溜进去。奈何那小僧像是院落的看门人,始终不曾离去,就连如厕时分都叫旁人来守。看他走路时的力道定有武艺在身,绝对不是平庸之辈。
越是如此,越是证明那座院落里有什么。半天时辰过去,江野没能找到任何机会进入,反倒是被路过的小僧询问了好几次。
“进不去怎么办?”江野问,再待下去,估计得惊动寺里其他人。谢怀锦沉吟片刻,不能硬闯,眼下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好先离开。
中午用过斋饭后陈氏就回府了。谢怀锦很晚才回来,在东院门口被小梨说教一番。许是有了陈氏的话她更加得意,连说话也是眉飞色舞。
“这么晚才回来?你不会回家了吧?”眸中有一丝嘲讽,在府中传言的,顾宛宛的家不就是漪春楼吗?那可是座青楼!怪不得总有办法靠近大人,真是出身低贱手段极多!
审视的目光让谢怀锦很不舒服,奈何小梨堵着门偏偏不让她进,活像自己已经是东院女主人般。
“啊大人你来了!”她忽然很兴奋的喊了一声,小梨立马回头去看,不料身后被猛地一推,差点趔趄在地!哪有什么大人?不过是谢怀锦的小把戏!
她大怒:“你敢推我?”
谢怀锦原本已经从她身侧走过,听到这句话眉间微蹙,往回退了几步,扬起下巴极为清冷:“推了又如何?”手上再一使劲,故意推她。这一次不仅仅推了,双手位置放的特别好,正好在小梨胸前的起伏上!
没想到她还来一茬?小梨倒地后懵了片刻,瞪大双目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女的摸了胸?还是双手?指着谢怀锦颤颤巍巍半天,眼眶一红,爬起来就往书房冲。她要跟大人告状!
瞧她那德行?谢怀锦不想吐槽,拍拍手往房间走。过了一会,苏御来请人了,昨儿个夜宵一场多多少少有点交情在,他在门外声音不大不小:“顾宛宛,主子找你。”开门后压低嗓音再问一句:“你把小梨摸了?”
“她这么告状的?”得!听她一面之词万一受了诬陷怎么办?谢怀锦决定好好给小梨姑娘上一课,让她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恶人先告状!
还没走进书房,隐约听到一阵啜泣声。谢怀锦站在门口沉默了好一会,后面的苏御探头过来看,忽然捂住嘴觉得不可思议。回过神来,人已经进去了。
李湛听到声响抬头望去,嘴唇动了动正要问话,却看见那人眼中带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扑到跟前来:“大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小梨姐姐堵在门口故意不让奴婢走,可奴婢一心想着服侍大人不敢怠慢,一时失手才误推了她!奴婢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推人哪有什么力道?倒是小梨姐姐……不知道奴婢哪里得罪了你,要这般对待奴婢!”
她她怎么对她了?小梨脸上的泪因错愕而止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谢怀锦听到那声都感觉疼。
“大人,奴婢……奴婢所言字字为真!顾宛宛居心叵测推了奴婢两次!奴婢从未这样摔过,还有身上这泥,便是以前在夫人院中也从来没人这样对待奴婢!大人明鉴啊!”她哭的久,眼泪也干了,此刻只能皱巴着一张脸要一个公道。谢怀锦这边却跟下雨似的,眼泪一直不停,默默扯着李湛的裤脚无助而弱小。
苏御站在一旁不敢吭声,看漪春楼花魁表演都没有看谢怀锦流泪刺激。再看李湛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好不容易才绷住神情。
“大人!还请为奴婢明鉴呜呜呜……”奈何跪在他腿边谢怀锦跟只不松手的野猫似的,哭那两嗓子实在让他太为惊讶。
假哭实在太难了!谢怀锦垂着脑袋呜呜声不停抹眼泪,抹的满脸都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李湛下意识拿手去扶她,不曾想被哭正欢畅的某人牢牢握住,说什么也不放开。
小梨见状,也扑到李湛腿边,祈求得到一丝安慰。这怎么使得?李湛下意识往谢怀锦身边偏了点,没留意间更加握紧她的手,“小梨,你先回去换身衣裳吧,我来教训宛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