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就喝,没在怕的!
如此再来好几把全是李湛,谢怀锦也不忍心了,给其余三人几次机会,玩的不亦乐乎。
滴酒未沾的李湛此刻一坛子酒全灌下去,眼神已有点迷糊,而谢怀锦精气神好的不行,已经在跟李玉她们玩其他的游戏。
“主子你没醉吧?”苏御小声问了句。
为了让自己显得更男人,李湛摇摇头,更正身子坐的极为端庄。
李玉今晚真是高兴,从来都没有这样高兴。她学着大人敬酒的模样,极其蹩脚对着谢怀锦道:“宛宛,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这酒,算咱们结交的见证!”
“行啊!”谢怀锦跟她碰杯,酒水撒了一些出来,两人对视笑笑一饮而尽。小似见她俩碰了,也闹着要碰,顿时成了三姐妹的结交现场。
“要不咱们结交成姐妹吧?我十七岁,小似十三岁,七小姐你呢?”
李玉也正有此意:“我正好十三,再过半年满十四。”
算起来小似最小,李玉居中,谢怀锦年纪最大,她一拍大腿:“那我年纪最大,七小姐是老二,小似是三妹,如何?”
趁着酒意,大家都兴致激昂,说什么也应下了。
李玉多喝了几杯,脑袋已醉醺醺的,拉着谢怀锦的手始终不放,非要一起聊天:“宛宛你知道吗?我在府上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连丫鬟都嫌弃我是庶出?从小到大,六姐一直压制我。若有哪天,父亲一旦夸奖了我,六姐立马会给我下马威……我今天第一次跟你接触,发现你胆子好大好厉害,那些丫鬟说你坏话,你居然能顶回去?要是我就不敢了……”
说着说着没有音讯,一头栽在床上起不来。
谢怀锦酒量好,几杯荔枝酒下肚根本没什么感觉,看着醉醺醺倒下的李玉忽然头大,糟了!该怎么把她送回去?这个时候院落都歇息了,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人……
“苏御,把七妹送回去。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在东院误喝了酒,明日我再向二叔请罪。”李湛蓦地开口,谢怀锦以为他醉了,没想到还清醒着?揶揄的眼神瞟过去想笑未笑,落在他幽黑的眼眸中,慢慢隐去。
苏御扶着李玉送回玉和轩,小似也跟着要回去,说什么明早还要跟兰姨汇报工作,醉不得。
这下好,几乎都走了,只剩下谢怀锦跟李湛,他俩有什么好聚的?干脆散了得了!
房中安静下来,谢怀锦打着哈欠倒在床榻上,揉揉眼睡意渐来,再一看满当当的桌子,哎,得她一人收拾了!
李湛分明有几分醉了,还强装没有醉故意坐正身子。他不打算走,脸上有些醉但脑子没醉。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迟迟过后传来一句话。
谢怀锦一个翻身爬起来,双臂叠在一起趴在桌沿边,瞪着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睛望着他,“我能有什么话要跟你说呢?”
她是故意的,故意瞒着他,故意什么也不说,故意让他干着急。
这种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李湛静静凝视着她:“消失的两年,你去哪里了?”
忽然心上咯噔了下,谢怀锦没来由的迟疑,他疯了还是醉了还是傻了?
“苏御调查过,漪春楼的幕后老板是你,在刘府安插眼线的人是你。那么,入宫行刺的是不是你……亦或者是不是江野?”他终于开口了,终于将心头的疑问尽数抛出。面对一个神秘又未知的人,李湛感到很遥远,他想坦诚相待。
她顿时笑靥如花,歪着脑袋好笑的问:“你调查我?为什么要调查我?我若想杀谢怀康,不会让他悄然无声的死。我要昭告天下,要轰动四野,更要旗鼓喧天鞭炮齐鸣!”
明明很有力量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偏是添了份娇软。
李湛有酒意,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他想把平时不敢不愿说出的话,托盘而出。
苏御说得对,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我很好奇,丞相当年那么愿意扶持谢怀康称帝,不是应该痛恨我才对吗?昨夜促膝长谈,怎么没有把我供出来?谢怀康看在我的份上,或许不会对李府怎么样?”话里明晃晃的嘲讽。
李湛道:“我不需要把你供出来。”
要她再死一次吗?
“当初的事,我很抱歉。”短短八个字,是他两年来七百多个日夜最想说出口的话。没有想到,终于能在她面前亲口说出来,居然还是借着酒意?
他大抵是醉了。
“丞相为国筹谋,因何抱歉?”便是到现在,谢怀锦仍在赤果/果的讽刺他。
他晃了晃脑袋,里面昏沉沉的很沉重,甚至想睡觉。轻轻合上眼,吐出一口酒气:“谢怀锦,当年的事我错了。不怪他人,怪我自己。”怪他错信他人,怪他解除婚约,怪他刻意保持距离,怪他不敢正视真心。
房中很静,谢怀锦紧抿着唇,眼眶中有丝晶莹闪烁着,在烛光下更加明显。有点烫眼睛,这是她此刻唯一想说的话。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李湛忽然摇摇晃晃站直身子,还没来得及正眼看她一眼,整个人稀里哗啦倒了下去。
谢怀锦忙上前去扶,晚了,他的额角磕在桌角上,立马破了皮。
“因为……”嘴里在咕哝着什么,听不清楚。
“真是的,不能说完再倒下?”麻烦精!谢怀锦轻轻擦掉他额角的血,心中有气,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手掌刚落下去就后悔了,妈呀完蛋了,她把整江野的那一套拿出来了……羞愧羞愧,实在不好意思。
倒下的人脸颊稍一羞愧,嘴里还叨叨着几个字。谢怀锦俯下身子去听,还是听不清楚,干脆把人强行扳过来对着自己耳朵说。
“因为……”
“……我心中有你。”
上一次听到李湛的当面表白后,谢怀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再次听到表明心意的话时,没多惊讶。她是齐国最尊贵的上阳长公主,哪个敢不喜欢?
尽管如此,内心还是有点雀跃。
他没有跟谢怀康告状,是不是说明他并非谢怀康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