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之中树木葱茏,上一次来的时候只有零星的几只猎物散养着,此番再见,地上跑的小兽和天上飞的飞鸟倒是举目可见了。
墨御尘双臂圈在元向晚的身侧,带着她慢慢向前走着。
“没想到还真混进来了。”元向晚惊喜道。
墨御尘将马缰递给她,身上从身后背着的箭筒之中抽出剑势,张弓搭箭射死了一只野兔:“两人乘坐一骑是犯规的,不过你我进来又不为打猎,只是游玩儿而已,守卫卖我这个面子也无妨。”
元向晚没想到,就连入围场打猎还能刷脸的!
在这个年代,果然皇亲国戚四个字就是行走的身份牌啊。
二人一路走过去,随手射的猎物倒是也无人去捡。
元向晚好奇一问:“你说你进来不是争彩头打猎的,守卫便放你进来了。但若是你说谎,和大家一起争彩头了,守卫还能将你叉出去不成?”
墨御尘大笑起来:“这还不容易解决?我这样和你说吧,所有如围场打猎的人手上的箭矢都是不一样的,届时无需捡取猎取,自有计数的人跟在后面捡拾。”
“更何况,你真以为往年恭王和齐王是真的凭借自己的力量博得头彩么?”墨御尘笑了笑:“每个人带进围场的幕僚和家臣拿的是和主人家同样的箭矢,射到的猎物也都算在主人家的头上,每个人打不到几只猎物的。说到底,这校场围猎本就不是公平的,全看谁的势力广,谁的门客多罢了。”
若是墨御尘不说,元向晚倒是还真不知道竟有这么多的门道。
早就知道皇室莫名其妙的潜/规则多,而今一见,也果真是名不虚传。
不远处飞来一只乳鸽,墨御尘张弓搭箭刚打算射下来,便隐约听见附近的树丛之中有窸窣之声。
“谁!”
话音一落,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野物是听不懂人类的声音的,更不会听从人类的命令行事,而今墨御尘方一开口,那声音便停了下来,可见并非是野物行走。
墨御尘警惕的将宫搭在自己的小臂上,一只手环过元向晚的腰侧拉住了马缰,警惕的望着四方。
见他这副模样,元向晚也紧张起来屏住了呼吸:“发生什么事了?”
“附近有人。”墨御尘小声应了一句,他双腿膝盖一夹马腹,稳住有些躁动不安的骏马。
目光环过树丛,却隐约瞧见了草木之间,有数个寒光熠熠的箭头。
墨御尘抿紧了下唇,左手的食指在元向晚的手背上轻轻的点了点。
往日里他从不会有如此亲昵的动作,是以此时一动,元向晚便立马反应过来周围的势头不对,双手紧紧的拉住了马缰。
“木兰围场从来都是皇室专用,本王再问一句是谁。如若再不出来,本王可要不客气了。”墨御尘的声音掷地有声。
话音一落,那层层叠叠的树木之后,终于传出了一阵笑声。
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大笑着走了出来:“七弟还是这般警惕啊,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连狠话都放出来了。”
就在此时,恭王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墨御尘又环视了一周,果不其然,躲在树丛之中的那些弯弓搭箭的人全都将箭矢收了起来。
他这才好整以暇的拉着骏马的缰绳转过身来,再一次不动声色的在元向晚的手背上点了点,随即攒出了一个笑看向了恭王。
“原来是三哥啊,真巧,倒是在这儿相见了。”
“是啊,此处猎物极多,本王也已经在这儿逡巡了好一阵了。七弟与未来的王妃果然恩爱,就算是围猎都要在一处,实在是让我等羡慕不已啊。”恭王笑着,目光落在了元向晚的脸上。
不知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恭王的目光落在脸上的时候,元向晚一阵的不舒服。
就像是对面的那个人,能够透过自己的脸皮看到隐藏在下面的本质一般,让她下意识的反感厌恶。
这位恭王殿下,果然不是什么寻常人。
墨御尘笑了起来:“晚晚不会骑马,我便带她到围场里转一转,全当是解解闷儿罢了。瞧三哥箭筒里的箭矢已经去了不少,看来今天的收获颇丰?”
“哪里哪里?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恭王客套了一句道。
周围都是他的人,墨御尘既然不是进来博,彩头的,一直在这儿耗着也不是个道理。
他两只手环过元向晚的腰侧,拉住了骏马的缰绳:“既然此处猎物多,本王便也不在此久留了。这一次木兰秋猎,本王便先预祝三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
说完,墨御尘带着元向晚准备离开。
身后,恭王的视线静静地落在二人的身上,笑了一下。
他突然开口:“方才父皇和七弟说了一阵子话?最近父皇也真是器重七弟,不仅将军机处的职权赐予,还经常召见,看来七弟这个后起之秀马上便要压哥哥们一头了啊。”
“怎敢?父皇对三哥很是赞赏,方才也一直赞不绝口。既然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便先回去了。”言罢,墨御尘在不多言,打马带着元向晚离开。
直到马蹄声渐远,恭王身后的树丛才动了动,走出了几个人来。
为首的自然是刚刚回京的宁王,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了墨御尘的身上:“父皇之前不是最是厌恶这个天生异瞳的老七么?现如今怎么突然重用起来了?就因为老七那个未过门的王妃是元相刚刚寻回的长女?”
恭王哼笑一声:“若二哥这么认为,那可就真的小看那个不声不响的元家大小姐了。”
“元家小姐回京不过半年,便接连做出了给太后侍疾,为宸妃娘娘接生了双生胎儿,组织皇后夺嫡,为九弟瞧病等好几件大事。若说现如今京城之中哪位小姐最占风头,当属这未来的楚王妃无疑。”
“而七弟,也是从这位元家大小姐入京之后才开始转运的,实在是可以称之为是七弟的福星了。”
恭王勾起一边唇角笑了一瞬:“这位元家小姐最大的价值,便是能得皇上和太后的青眼,其次的价值才是元相的长女。七弟此番,倒真是捡到了一块宝啊。”
宁王的视线落在二人离开的方向,好一阵没有开口。
就算是宁王妃神经质的说黑熊逃走是元向晚所为,可是他却一点儿都不相信。
那个姑娘虽不是在京中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但是一眼看过去便也知道是没有武功在身的,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在黑熊的身边逃脱呢?
可是而今听到恭王的话,宁王却又有些动摇了。
要知道,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女子能入恭王的眼,现如今元向晚能够得到他这么多的赞美,此女的聪慧程度也可见一斑了。
他翻身跨坐于骏马之上,张弓搭箭射落了方才那只飞过来的乳鸽,哼笑了一声。
“管她是鬼是神,如若让她永远消失在京城之中,这些事情不也全都迎刃而解了?”宁王偏过头来看了一眼恭王:“三弟,妇人之仁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
墨御尘紧紧的拢着元向晚,一路御马走出校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扶着元向晚下马。
这一路上,元向晚也瞧出了他的紧张,也一直没敢出言打扰。
此时走出了校场,见墨御尘一直紧绷的脊背舒泛下来,这才走上前去捏了捏他有些发凉的手指:“方才的草丛里,有人?”
墨御尘没有否认,只是抿着唇道:“恭王没有带那么多人进去,要么是提前潜入到校场里的刺客,要么是后期同人汇合来的人手。我得先去保护父皇,以免有人趁乱起兵闹事。”
元向晚也跟在他的身边快步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道。
“恭王的府兵既然带不进来那么多人,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宁王。宁王带回来的人马大半都在城门外,殿下不妨先着人去城门处打点一番。而今殿下供职军机处,以巡查之名暂时接管城楼的兵力一两个时辰,倒也中规中矩。”元向晚说道。
墨御尘向前走了好一段路,这才渐渐的冷静下来。
元向晚说的没错,如若恭王真有此心,再不能确定宁王站队的前提下,最先稳住城外那些驻守的兵力才是当务之急。
他抿着唇闭了闭眼,双手握住了元向晚的肩膀。
“现如今校场里倒是更不安全,看时辰,也快到了你给康王用药的时辰了。我先让李疆送你回康王府,带着我的令牌名正言顺的待人去接管兵力,今晚我去康王府接你回家。”墨御尘道。
现如今,这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元向晚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墨御尘的手背:“你好好处理围场里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有你的人跟着我当护卫,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倒也确实如此。
他们也没有对元向晚下手的必要,现如今谁都知道元向晚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是太后的眼珠子,更是元相的爱女,应该也没有人会如此不长眼睛的,想要去找他的不痛快了吧。
墨御尘的拇指轻轻地摸了摸元向晚的侧脸,微笑道:“那我先让李疆将你送去康王府,路上慢些,注意安全。”
“你也是。”元向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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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览:...卫也围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护着元向晚撤退。“桀桀……”月黑风高之下,月色凝成的剪影给人一种荒凉且冷肃的感觉。不知何时,房顶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鬼影。一眼看过去,道不太像个人,更像是一根长竹竿!竹竿摘下肩上背着的长剑,身形轻盈的越过房顶的瓦片,张弓搭箭指向元向晚。他一双精矍的眼睛看向元向晚,咧嘴一笑,倒是笑出了一口黄牙:“丫头,对不住了,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我杀人从来只用一箭,如若你死了我便回去领赏。如若你没死,我便放了你。”那声音明明不高,可是在场的人......
下二章预览:...情疏冷:“你觉得,你妻子的骨灰丢失,会是巧合么?有人承诺会帮你找回骨灰,甚至答应可以超度你二人,让你二人来世再见……”“呵。”墨御尘的目光鹰隼一般的落在了黄三箭的脸上:“这般费时费力的事情,代价却只是让你去行刺京城一个无足轻重的官家小姐,你自己就没有在心中疑惑过么?”看着黄三箭渐渐明了的神情,墨御尘乘胜追击:“黄老前辈,可千万别为人徒做了嫁衣裳,还转身给人数钱呢。”墨御尘说话,众人自然是不敢开口打断的。黄三箭挣扎着想要摆脱绳索的牵制,可郭攸生怕他再伤人,将绳子绑......
下三章预览:...统司都督,郝镇。”李疆说道:“需要我传令放人么?”“不必,这件事谁都不要告知,你拿着本王军机处的令牌前去巡城,到时候记得让黄三箭看到你的脸。”墨御尘敲打着桌面的手指猛的一顿,随即唇角一弯,缓缓的笑了起来:“是时候了。是时候了。……京城宁王府,宁王妃靠在房间里一阵阵的咳嗽着。她脸上被黑熊抓出来的伤势已经全然愈合了,只是那些伤疤依旧横亘在她的脸上,想这一辈子都不会退去。闪电的光芒映照的房间透亮,她裹着被子,倚靠在床脚:“大夫呢?为什么大夫还没来?”......
下四章预览:...中,高高的宫墙将天幕分隔成一块又一块的格子天儿。往来的宫女不敢抬眼瞧二人,便只好低着头匆匆而过,生怕冲撞了贵人。元向晚像个大马猴一般挂在墨御尘的身上,每当她想要双脚落地,都被墨御尘果断的抡上一圈儿,吓得她惊叫连连。情急之下,她只能将脸埋在墨御尘的颈侧:“不闹了不闹了,刚才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同你道歉,我真的不闹了。”“真的不闹了?”墨御尘笑眯眯的看着紧紧搂着他脖颈的人,唇角的笑容却渐渐变的更深了。在他的印象里,元向晚虽不算迂腐,但常日里也多是清冷而克制的。就算是不会避讳见面,却也不会与他有过多的亲密接触,更不会像是如今这般亲昵的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正因如此,墨御尘此时才更想要留住这片刻的柔情。“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元向晚恼道:“这可是在皇宫里,又不是在外面。”到底是天子脚下,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毫无顾忌。墨御尘想了想,还是松手将元向晚放了下来:“今天已经九月二十一了。”“恩?”元向晚抬起头,神情便这样落入了墨御尘的眼眸之中。他声音儒雅温润:“还有六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本王自己居住了这么多年,......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本章精要围场之中树木葱茏,上一次来的时候只有零星的几只猎物散养着,此番再见,地上跑的小兽和天上飞的飞鸟倒是举目可见了。
墨御尘双臂圈在元向晚的身侧,带着她慢慢向前走着。
“没想到还真混进来了。”元向晚惊喜道。
墨御尘将马缰递给她,身上从身后背着的箭筒之中抽出剑势,张弓搭箭射死了一只野兔:“两人乘坐一骑是犯规的,不过你我进来又不为打猎,只是游玩儿而已,守卫卖我这个面子也无妨。”
元向晚没想到,就连入围场打猎还能刷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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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向晚好奇一问:“你说你进来不是争彩头打猎的,守卫便放你进来了。但若是你说谎,和大家一起争彩头了,守卫还能将你叉出去不成?”
墨御尘大笑起来:“这还不容易解决?我这样和你说吧,所有如围场打猎的人手上的箭矢都是不一样的,届时无需捡取猎取,自有计数的人跟在后面捡拾。”
“更何况,你真以为往年恭王和齐王是真的凭借自己的力量博得头彩么?”墨御尘笑了笑:“每个人带进围场的幕僚和家臣拿的是和主人家同样的箭矢,射到的猎物也都算在主人家的头上,每个人打不到几只猎物的。说到底,这校场围猎本就不是公平的,全看谁的势力广,谁的门客多罢了。”
若是墨御尘不说,元向晚倒是还真不知道竟有这么多的门道。
早就知道皇室莫名其妙的潜/规则多,而今一见,也果真是名不虚传。
不远处飞来一只乳鸽,墨御尘张弓搭箭刚打算射下来,便隐约听见附近的树丛之中有窸窣之声。
“谁!”
话音一落,声音顿时停了下来。
野物是听不懂人类的声音的,更不会听从人类的命令行事,而今墨御尘方一开口,那声音便停了下来,可见并非是野物行走。
墨御尘警惕的将宫搭在自己的小臂上,一只手环过元向晚的腰侧拉住了马缰,警惕的望着四方。
见他这副模样,元向晚也紧张起来屏住了呼吸:“发生什么事了?”
“附近有人。”墨御尘小声应了一句,他双腿膝盖一夹马腹,稳住有些躁动不安的骏马。
目光环过树丛,却隐约瞧见了草木之间,有数个寒光熠熠的箭头。
墨御尘抿紧了下唇,左手的食指在元向晚的手背上轻轻的点了点。
往日里他从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