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日,已经快到傍晚,程末左右无事,就在庭院闲坐,体会着多日修炼的感悟。
“这几日街道上的人明显多了很多啊。”言归说。
“这也正常,多出来的都是从外面来的商人,直接去韩家。韩先让喜欢排场,不知又买了多少名贵之物充门面。”
“杨笑今日还没联系你吗?”
“上午找过我一次,下午到现在还没有,估计一切正常,没什么意外。”
正在此时,却见小芒走到了院子里,对程末说:“程少管,邓管家找你去一趟?”
“又找我?”程末有些奇怪,还是跟着小芒走了。
进了邓也的屋子,发现他正在准备画纸、研磨颜料,不由得问:“你这是?”
“之前买的画具,现在试一试。”邓也一边把一张画纸放在桌上,一边和程末说:“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情。”
“又有什么事?”程末问,“我不是说这几日想请个假么。”
“问题今天不一样啊,老爷不在。”说道最后,邓也压低了声音。
程末心领神会,“我懂了,让我替你去收钱对吧。”
“嘿嘿,懂就好。”邓也朝他挤了挤眼睛,“你也知道,这要避开老爷么,不能让他知道。”
“我懂。”程末自然知道,这要收的钱是邓也偷偷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渠道交易得来,让陆俨望知道那才是大祸临头。“还是那几家对吧?”
“对,你骑着马快点去,用不到晚上就能回来了。”
看着程末走出了房门,邓也开始埋头于眼前的画。白纸上毛笔轻轻一挑,人物的边沿随即出现,仅仅一个笔触,就好像勾勒出真实的轮廓,活灵活现。
……
骑马出门还没有半个时辰,麟趾马忽然躁动不安,差点把程末从马背上甩下来。程末立刻勒紧了马缰绳,有些奇怪的望着平日里很安分的马匹。
“这蠢马是怎么了?”言归奇怪地说。
“我也不知道,但看它的样子,应该是蹄子不舒服。”程末下马查看,果然发现它的前蹄马掌上少钉了一根钉子,马掌快要掉下来了,不由苦笑说:“现在养马的可是够粗心,这下好了,这马其实特娇气,有一点不高兴就不会愿意干活!”再一看马头,果然露出了桀骜的表情,打着响鼻,显示着自己的不满。
“那怎么办?回去换匹马?还是就这么将就?”言归询问。
正在二人对话时,程末有所感觉,抬眼一看,道路尽头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却是刘羮,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的样子,程末心中有了种不祥的预感,问:“怎么了?”
“他们……他们都走了!”
“走了?”
“对,原本他们订的房间是到明早的,可是从中午开始,我就发现他们全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出现,午饭也没吃。我心中奇怪,大着胆子推门看了眼,发现他们都不见了!”
“糟糕!”言归道了声不妙,程末的头脑则“嗡”得一下。
两个人都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把自己的对手想的太简单了!
郑依谨他们之前已经出了一次差错,凭什么这次还要老老实实待到最后才动身、上等着自己又被袭击?
“他们都去哪了!”程末抓紧了刘羮的肩膀大声地问。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刘羮不知所措地说,“但我那客栈在的地方人很少,要是有像那么一群人经过的话,应该很容易就问道。不过我没来得及问,因为着急来找你……”
没等刘羮的话说完,程末身若惊鸿,直接蹿了出去,无视街市两旁人诧异的目光,向着远方飞速跑去。
古玩店、杂货铺、交易场……刘羮的客栈附近所有的店铺几乎被问了个遍,仍旧一无所获。
程末靠在一条胡同的墙上喘息,同时召唤出了万界索骥图,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点。
“他们完全可能化整为零地离开,这样周遭人自然看不到一群人行动。”言归说:“这样寻找完全就是大海捞针,徒劳无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现在直接去韩家堵他们,按理来说明天才是韩先让的寿宴,贺礼这种东西,不到最后一刻拿出就没有意义,我们现在还有机会。”
“但这也是最后的选项。”程末摇头说,“现在也联系不到杨笑,我没有告诉刘羮可以和杨笑联络,本来是觉得他知道的越少越好,现在却反倒成了麻烦。”说着,继续盯着索骥图。
言归也跟着一起看,就在这时,二人同时发现了一件事:图上一道强盛的光点,从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飞速离开,十分显眼。
“那里是?”程末皱眉。
“十有八九是明涂!”言归断然道,“像他这样的高手,就算尽力隐藏,在图上那强大的气息还是藏不住的!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郑依谨他们按照稳妥起见,慧魂草应该就在最强的明涂身上!”说着,没等程末叫他,直接飞离了原地。
“也不用这么急吧。”程末嘀咕一声,瞥了一眼索骥图。
立刻,心中一动。
更为异样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就在刚刚那个光点离开的地方,又出现另一个光点,有些黯淡,朝着自己的附近缓慢移动。
程末现在精神力大增,对于索骥图多出了一分特殊感觉。
隐约中,他猜测那个光点,是杨笑。
他为何在这里?是准备找自己么?
带着怀疑的心态,他同时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对比着图纸,光点七拐八拐的渐渐远离人群,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程末走到那里,抬头看到,是一间破旧的老屋,门匾已经模糊不清。
走上前去,正要推门,程末的手却赫然停在了半空,露出了警觉的表情。
他分明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吱嘎——”穿堂风过,将本已摇摇欲坠的门吹开,露出了里面的大堂。
程末难以置信地望着里面的景象。
杨笑被高高挂在房梁上,血肉模糊,红色从他悬挂的身上滴落在地面,“滴答、滴答”,汇聚成股流淌到程末的脚下。杨笑的眼睛大睁着,似乎在死前那一刻仍旧难以置信。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程末被这景象冲击着,大脑一片空白。
“你贪图灵物,残忍杀害杨笑灭口,正巧被我撞见,一番战斗后把你擒送,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程少管?”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郑依谨!”程末断然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