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姑姑瞳孔微震,低声道:“夫人可是怀疑二夫人并未有身孕?”
大帅夫人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低声道:“不管是有孕了却懂得药理偷偷解了药性,还是假孕。我们这位二夫人可均不是那白莲花般的可人。”
“那小姐那边?”冬梅姑姑闻言心下大骇,低声问道。
“这事便不用告诉她了。”大帅夫人低眉敛去刚刚的锋芒,又恢复那个与世无争的温柔模样,好似刚刚那个深谙宅斗精髓的女人是一个幻觉。
冬梅姑姑应声,出了会客厅。
大帅夫人看着楚忆之的方向,眼神幽暗。
冬梅姑姑为不招摇,对大帅府上下只说是为夫人取些助眠药去,便匆匆坐了黄包车来到中央医院。中央医院的妇产科在这荆州城算的上是顶好的。如果中央医院都认了诊断,只怕是错不了。冬梅姑姑多少觉着夫人多虑了。但是这些年里夫人默默的谋划确实让大帅府维持着如今的权衡拉扯,冬梅姑姑皱了皱眉,来到中央医院的妇产科。
寻了素来熟悉的赵医生悄悄打听了一番。
只见赵主任听闻冬梅姑姑的问题楞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喜,沉声道:“二夫人在中央医院检查的?怎么不直接与我联系?”
“可不是吗?我们大夫人见最近二夫人好似有些不适。但问了二夫人也不说,大夫人也只能干着急。我们大夫人便想让我来问问,是哪位医生给我们二夫人瞧的,是什么个情况,也与主任您说说。好让主任您把把关不是吗?”冬梅姑姑自然不会将大夫人的猜测宣于口,只笑着说道。
赵主任听了冬梅姑姑的话脸色稍稍缓和,轻咳一声道:“大夫人考虑的是。小王,去问一下哪个医生为大帅府二夫人…二夫人叫…”
“楚忆之”冬梅姑姑小声提醒道。
“去看看是谁接诊了这位楚忆之夫人,查查门诊的记录簿。”赵主任扬声道。
“主任费心了,王医生这是我们家二夫人的照片,长的很漂亮,如果记录簿找不见便请大家看看这照片。”冬梅姑姑笑着说道。
王医生接过照片,点了点头,带着照片出了办公室。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王医生疑惑的拿着记录簿和照片回来道:“主任,我均问过了和查过了,这位楚忆之夫人并没有在我们妇产科看诊。但是,有护士确实见到过这位夫人。”
“是什么时候?那不是来了妇产科了吗?”冬梅姑姑紧张的看着王医生。
王医生皱眉说道:“确实来了,但真的没来我们这看病。就在门诊那边转了转,遇见了崔医生的妻子,两人聊了一会,然后这位夫人就走了,因为崔医生的妻子整个医院都认识,所以护士就多看了两眼。就是照片上的这人。”
冬梅姑姑闻言双目一亮,压着激动的心情,努力平静的问道:“这么说,我们二夫人真不是在你们这确认怀孕的?也是奇怪了,这整个荆州城谁不知道赵主任可是妇产科泰斗级的人物,也不知是跑到哪个小医院确定的,真是让人不放心。话说,这二夫人不会是寻了个中医把脉便认定是有孕了吧?”
“中医”赵主任冷笑一声,眼中均是不屑的模样,冷声道:“中医有什么用!都是糟粕。把个脉,不抽血不检查,能看出来什么。冬梅姑姑还是给大夫人带句话,劝这位二夫人早点来医院检查。”
冬梅姑姑陪着笑应声。王医生看着两人的互动,不觉留个心眼,将照片交还冬梅姑姑。冬梅姑姑与赵主任寒暄了几句,便出了妇产科,绕去心理科拿了一瓶安眠药便离开了中央医院。本来大夫人便有神经衰弱的问题,楚忆之倒是不疑有他。
——监狱——
王瑄冷脸看着张刘两人被打的遍体鳞伤。
老刘的酒早在被压来的时候就散了个干净,在进监狱的时候还十分出席的吓的尿了裤子。此刻老刘哪里还能看出街头混混的混劲,只剩下瑟瑟发抖,毕竟是体验过一次的人,更加害怕监狱里的手段。那责任推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相较于老张,可以说只受了一些皮毛伤。而老张则惨了。打大龙是他,摔木板的也是他。此刻两桩事并做一件,便是打的皮开肉绽。
监狱里的手段高明不少,虽然身上伤痛无数,但均避开了要害的脏器,骨头也均好好的。
“饶命!大爷饶命!”老张深谙能屈能伸的道理,不住的哀求着。
王瑄见差不多了,抬手道:“停”
狱警应声停手,老张几乎疼的快要晕过去。
原本以为就到这了,没想到王瑄接着说道:“关到普通牢房什么时候少帅心情好了再放。”
“是”狱警一左一右架起血肉模糊的老张和双腿打颤但没吃多少苦的老刘便往外走。老刘瞧瞧松了口气,只要过了这一茬,在监狱里只要对大佬们恭恭敬敬总体来说还是过得去的。倒是老张快要急坏了,被关在这儿万一白少帅心情一直不好,或者忘了那自己不就…哎,这钱收的亏!
待人被带走,王瑄看着审讯记录不觉皱了皱眉。有人买通老刘让他们去糟蹋菊香?为什么?菊香随着楚忆之来的大帅府,按理说,楚麟整个府的人都是才到荆州城不久,菊香更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有什么人与菊香这么苦大仇深要毁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还出了十块银元的赏钱,真是…大方…王瑄皱了皱眉,还是将审讯记录放了回去,毕竟只要不是指向少帅与方小姐,菊香的死活好像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王副官,大帅去了军营,少帅接到消息已经赶过去了。”通信员敲了敲审讯室的门,大声汇报道。
“去了哪个军营?”王瑄闻言起身理了理军装问道。
“去了西二营”通信员回道:“王副官现在坐车去?”
王瑄微微皱眉,西二营,金矿所在地,平时驻兵均是障眼法,大帅向来不去西二营,今天怎么想起来去西二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心头。
“立刻备车,我马上就来。”王瑄赶忙说道,匆匆出了监区,跑至二楼办公室打开保险柜拿来一张地图,便有快速下楼,坐上已经等候的汽车,朝着西边城外出发。
而此刻的西二营正是一片热闹。
“参见大帅。”营长惊讶的看着突然驾到的大帅,收起手中的图纸立定敬军礼扬声说道。
“嗯,金矿开采的如何?”大帅站在指挥室,远远看着黑漆装着点点煤油灯的隧道入口,心中已经不记得自己与儿子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