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你所说,牡丹的伤属于擦伤,看起来比较重,实际上并没有大碍。”崔敬轩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顺手将病例推到白旻宇的面前道:“用枪之人应该是个新手,或者并没有打算杀人。”
“呦~是吗”白旻宇嘴角一撇脸上写满了讥讽。
“怎么?不是?”崔敬轩皱了皱眉低声问道。
白旻宇身子往后一靠双手抱胸,眼中不见温度的笑道:“当晚夜上海外面我安排了五个人把守,枪响后一整晚并没有可疑的人出入。”
“那,会不会是夜上海里面的人?”崔敬轩皱眉想了想问道。
“不会,夜上海这段时间只有一个新人,就是这个牡丹。”白旻宇敲了敲桌上的病例苦笑着说道。“而且你不觉得这个牡丹像一个人吗?”
崔敬轩迷惑的双目猛然一亮,惊讶的看着白旻宇道:“她?”
“对,她~”白旻宇酸楚一笑道:“这些年我找了许久都没有她的消息,没想到在夜上海看到了她的影子。”
崔敬轩闻声担心的看着多年好友,低声道:“可是,太奇怪了,不是吗?”
“是呀”白旻宇讽刺一笑,太巧合了不是吗?“牡丹和方恩诺是同一天到的鸿府大酒店。”
崔敬轩皱了皱眉道:“恩诺不是”
“你能确定吗?”白旻宇双目微冷,右手轻轻拂过薄唇,唇边是不确信的冷笑。崔敬轩无奈的笑道:“你不是约了她今天下午见吗?”
“嗯”白旻宇点了点头道:“下班后立刻回府,明白?”
“大哥,我就不能去哪逛逛了?”崔敬轩了无生趣的吐槽道:“下午茶至少得喝吧?”
“别拿那些个英国的洋习俗和我说,下班,回家!明白?”白旻宇双眉紧皱,原本的情绪换做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态,居高临下的目光不觉让崔敬轩身子一沉,白旻宇在战场上的杀伐之气猛然袭来,崔敬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崔敬轩的听话,白旻宇瞬间敛下杀气,摸了摸崔敬轩的脑袋道:“乖~”
“滚!”
“你,跟紧崔敬轩,确保他按时到家,否则军法处置。”白旻宇揉着被崔敬轩打痛的脑袋,冷冷的命令着身边的士兵。
“是”
“去军营”
“是”
——旧时光咖啡厅——
旧时光咖啡厅,一个英国人开的咖啡厅,彩色的琉璃灯下一张张英风的皮质沙发带着些许熟悉的味道。方恩诺点了一杯摩卡,享受着这个久违的轻松。许是这么些年过得太过轻松,方恩诺都快忘记在荆州的一切。她的身体和记忆好似个胆小鬼,他们拼命的躲,甚至不愿意给她一丝线索。那些难过的日子,她甚至只有些许片段,只记着恐惧和恨。
“吴大班,请坐”方恩诺收起思绪起身迎接准时到来的吴大班。
吴大班一身时兴的飞鸟花色夹棉旗袍,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旗袍的映衬下格外引人注目,褐色的兔毛披肩点缀着一颗月牙形珍珠胸针,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的明艳。方恩诺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不觉眼底也带着一丝笑意。
“方小姐客气了。”吴大班满眼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弯弯如月牙的笑眼,小巧的鼻子,枫叶红色的唇,焦糖色的大衣,满满是温柔的模样,可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偏偏给自己带来这么多不确定的危险。
“吴大班不必如此警惕,我初来荆州却处处被陷害被设计,一切不过是形势所逼,我想吴大班是能够理解的吧?”方恩诺浅浅一笑,眼底里均是和顺的模样。
可惜吴大班并不打算真的放下警惕,嘴角一弯冷笑道:“方小姐迫于形势的可怜模样还真是让我想不到呀~”
“是呢,如若吴大班能想到也定然不会选择我做白玫瑰的,对吧?”方恩诺眉角微扬,端起面前的咖啡漫不经心的说道,转而微微抬眉笑盈盈的看向面色一凝的吴大班。“咖啡?茶?”
吴大班原本的警惕瞬间变成忐忑之色,惊恐的看着方恩诺,原本以为这个小姑娘不过是心眼多,看起来还不止如此。幸好,幸好她没有带她到夜上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吴大班此刻更是对自己捡了牡丹的举动感到安心。
“吴大班?怎么出神呢?”方恩诺笑盈盈的说道。
“方小姐不必客气,方小姐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请说吧”吴大班身子往后退了退,靠近身后的沙发,全身均是防卫的姿态。如同见着危险的猫咪一般,炸毛的样子让方恩诺很是满意。
“我不过是想找吴大班叙叙旧,顺便问问,吴大班与我那个姨母夏婉红是什么关系而已,瞧您紧张的。”方恩诺朝着服务员笑着说道:“waite
,一杯美式”
“不用,我习惯喝茶”吴大班疑惑的看着熟练的方恩诺,这哪里是个连咖啡放糖和奶都不懂的乡下丫头,难道自己是被夏管家摆了一道?
“红茶?绿茶?”方恩诺也不介意,笑盈盈的问道。
“红茶吧”
“来一杯英式红茶,淡奶和糖单独上。”方恩诺浅笑着看向吴大班道:“也不知道吴大班习不习惯英式红茶。”
吴大班皱了皱眉,双目微闪,低声道:“请问方小姐真是自小长大徽州山区?”
“山区?”方恩诺噗嗤一笑道:“恐怕吴大班不知道红顶商人这么一说吧?是,我自小长大徽州,可惜祖父家境殷实自小倒是没受半点亏待。”
“方小姐想问什么尽情问,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吴大班见状也不做无谓的挣扎,笑盈盈的说道。
与其和这个不知背景的方恩诺交恶,不如当个朋友,反正自己也并非有意加害。
“那么请问吴大班与我那姨母,方公馆现在的太太夏婉红是什么关系呢?”方恩诺双目微冷,压低声音问道。
“您说的夏太太我是不熟的,倒是夏管家与我们夜上海打了多年交到,原本也是个街头的小混混,十几年前不知怎么了就成了方公馆的人,后来,也就不到一年时间,可能是得罪了主子,就成了你们那别苑的管家,这些年送来我夜上海的人也有三两个,均说是自愿的,看样子是夏管家的什么养在乡下老家的亲戚,我也当你是他家的什么亲戚。倒是没想到你真的是方公馆的二小姐。”吴大班想了想细细说道。
“亲戚?”方恩诺皱了皱眉,惊讶的看着吴大班。
只见吴大班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笑道:“嗯,女儿、侄女,就算是成了管家骨子里还是小混混,这荆州各大赌场都有欠债,如果不是这方公馆的背景,只怕手都得砍断了。总之是个烂人,可您也知道,我们这身份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只能收着他送来的姑娘。”
方恩诺闻声心中闪过一丝不屑,说是收着,不也是明摆着做着逼良为娼的勾当吗?
“倒是得罪了方小姐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才好”吴大班举着金色描花的茶杯笑盈盈的说道。
“这自然好说,只是,我这些年太久没在荆州了,还请吴大班帮衬帮衬。”方恩诺笑盈盈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低声道。
吴大班皱了皱眉,刚要拒绝,只见方恩诺将一只手套轻轻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