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点评了刘世带去的古玩,之后,又有一面铜镜摆到了台上。
物主介绍说:“我今天带来的是一面唐代的同心铭文镜!”
孔益上前看了片刻,笑着说:“这面铜镜很有意思,还是像刚才那样,大家陆续来鉴赏吧。”
在古代,铜镜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有着密切关系,是人们不可缺少的生活用具。由于其铸造精良、形态美观、图纹华丽、铭文丰富,是我国古代文化艺术遗产的珍品。
在上古之时,镜是大盆的意思,它的名字叫监。《说文》中说:“监可取水于明月,因见其可以照行,故用以为镜。”在三代之初,监都是用瓦制成的,所以古代的监字是没有金字旁的。到商代初年的时候,开始铸造铜鉴,后来鉴字也有了金字偏旁。
商周时期,虽然有铜鉴,但是瓦鉴依然通行。到秦朝时期,才开始铸造铜镜,因为镜的适用优于鉴的方面很多,所以到秦以后,再不用水作鉴了。
秦汉以后,镜的使用更加广泛,镜的制作也更加精良。它的质料包括金、银、铜、铁等,以铜最为多,也有镀金银的、背面包金银的、或镶嵌金银丝的。
隋唐以来,还有带柄的、四方的,各种花纹应有尽有。直到明代末期,开始有以玻璃为镜子的。清代乾隆以后,玻璃开始大兴于民间。直至民国初年,少数边远地区还有以铜为镜子的。
战国、两汉、唐代三个历史时期,是我国古代铜镜制作高峰期,在市场上,这三个时期的铜镜也经常拍出高价。
轮到方昊和刘世两人上台,只见这面铜镜呈菱花形,圆钮,钮侧各一对共衔同心绶带的展翅鸿雁,对称又呼应,饶有情趣。
婚礼用雁,自古有之。唐代婚嫁礼仪:“纳采”是男方送彩礼去女方家里求婚,此事由媒人出面。礼用雁,雁是候鸟,候阳而动,秋去春来,行为有序,暗喻妇女一切行动要以男子为中心,期以正道事君,当然,以现在来看,这样的含义无疑是封建的。
当然,雌雁雄雁相配,向来是从一而终,此类纹饰又代表了与配偶终身厮守的寓意。
一会儿,俩人退了回去,刘世轻声问道:“你觉得这面铜镜怎么样?”
方昊注意到刘世的神色,笑着说:“看你的意思,对这面铜镜有想法?”
刘世嘿嘿一笑:“这不再过一个月就是罗茜的生日了嘛,我准备把送她一件有意义的礼物。”
方昊笑道:“那你可真舍得,你知道如果是真品,需要多少钱吗?”
“多少?别告诉我要上百万啊!”以刘世的看法,这面铜镜撑死了也就中六位数而已。
方昊说:“至少三百万以上!”
“不是吧,怎么会这么贵!”
刘世非常惊讶,但马上他又反应过来:“你刚才说,如果是真品,那是不是说,它是赝品?”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的梁玄逸突然大声说道:“看来刘世觉得这面铜镜有问题啊!”
“这小子耳朵这么好?”
见其他人都向自己看了过来,刘世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有人反驳道:“这面铜镜通体银光,富丽堂皇,无论外形还是质地,亦或是铸造工艺、氧化特征等方面,都符合唐代的特征,赝品怎么可能仿到这种地步?”
物主也说:“就是嘛,这面铜镜可是我从拍卖公司高价买来的,你说它不对,总该拿出依据来吧?”
说起来,今天众人带来的古玩,直到刚才,每一件都很出色,没有一件有问题,如果这面铜镜有问题,那就是第一件赝品,物主的面子上肯定无光,当然也就不乐意了。
刘世向方昊投去求助的目光,随即说道:“依据肯定有啊,不过我这人嘴笨,就由我朋友说一下,大家没意见吧?”
孔益笑着说道:“当然没问题,我举办聚会的初衷就是让大家交流”
方昊微笑着向孔益点头示意:“我认为,这面铜镜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仿品,民国时期,外国人纷纷来华,大量文物流散国外。此时古玩肆大大兴盛起来,仿古作伪之风也达到了高潮,作伪作坊遍及全国。由于当时仿制技术设备较以前先进,故作伪方法日益精湛,仿造古器更加逼真。
这面铜镜用了两种伪造方法,一种是残旧铜镜改造,这种方法在民国时期是较多见的现象,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在于残旧铜镜价格低廉,经过加工、修整不易被识破,能以残破镜冒充高价的完整古铜镜。
故宫博物院就收藏有几件经过民国时期改造的汉唐铜镜,这些铜镜的边缘或深及外区纹饰部分残缺、破损,古董商就沿破损处将其截齐,然后再进行打磨、作旧,从而成为一个完整的铜镜。
另外一种方法,就是在古镜上添加年款,其中又以加一般铜镜铭文中罕见年款为多,首先将铭文的起始字磨去,再用溶化的银液勾勒年款。银施于银灰色的镜背上,色差很小。又经过作旧处理,很难识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让大家有时间消化这些知识,接着说道:“识别这类伪造并不难,改造过的铜镜虽然给人以新颖的感觉,但认真观察就会发现这类铜镜的造型、钮制、纹饰比例很不协调。大家请看这面铜镜,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比例不对?”
物主此时表情已经有些尴尬了,不过还是死撑着说:“会不会是当时铸造的时候,工艺出了问题导致的?”
“秦少,你的想法大家都能理解,不过这种可能性基本微乎其微,另外,只要仔细观察,不难返现,铭文这里的痕迹和周边,是有差别的。”
孔益的一席话,可以说给这面铜镜判了死刑,物主也只能承认这一点。
不远处的梁玄逸撇了撇嘴,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让刘世吃瘪,刚才刘世拿古玩让大家点评的时候,他没有发现问题,现在又没有得逞,心里有些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