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游字悬浮机关启动后的鬼面灯笼,居中的鬼魔尸心也平稳的跳动着,之前的时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直到这时才发现,鬼面灯笼的铜质外壁和鬼魔尸心居然是靠着无数的细黑线连接到一起的,只是黑线太细的缘故,在之前观察的时候被忽视了。
轻轻触碰这些细线,发现它们无比的柔软,而且受到外力它们还能自动规避,就好像有生命似的。慢慢的看着细线聚拢到鬼魔尸心身上,廖东风平举手掌轻轻的将它托起,可就在他碰到尸心的刹那,就见左小臂的伤口慢慢裂开,伤口内的细黑线也慢慢的朝尸心爬去,最后连接到一起。
那一瞬间,廖东风浑身就像被电击一般,知觉迅速沦丧,此时他居然看到了自己的虚魂被强行拉出,那些诡异的魔国文字也清楚的出现在脑海。
“九字变通途,传古大道场,我懂了。”
一幕幕的影像在脑海里闪过,廖东风终于了解了活体机关术的由来以及灭绝的原因,他的消失并不是两大机关家族夹攻,而是亡于人祸,也就是活体机关术一脉的内讧。最后一位活体机关术传人把自己的脑子封禁在了鬼面灯笼里,他的弟子之后全部自杀,从场景上判断,实施这个过程的地方极为寒冷,周围全是枯树皮一样的墙壁,如果没猜错,那里应该就是铁树内吧!
取脑封禁过程完毕,鬼面灯笼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没再动过,直到历经了不少岁月,封禁的大脑才慢慢变黑萎缩,直到只有心脏般大小。之后有一双大手将它抱起,而这个人还能轻易打开鬼面灯笼的机关,廖东风还从此人的脸上看到了惋惜,一位老人,须发皆白,他的弟子都管他叫巨子,看来他也是机关术的传人。之后此人把鬼面灯笼放进了一个雕工精致的楠木箱子带走了,接下来又是无数场景的变化,最后鬼面灯笼来到了一座大城,那里的人都管他叫魔国。之后的岁月魔国内部机构剧变,不计其数的人虚魂被抽出,用来祭奠鬼面灯笼这伟大的创举,之后的时间,藏民大军攻破魔国,再后来才有秦帝国的旗帜飘扬在魔国废墟的上空。
看到此处,血腥和杀戮已经把鬼面灯笼完全丑化,而之前所有的场景都是从鬼面灯笼内部看向外界的,也就是说鬼面灯笼里有一双一直在凝视世界变化的眼睛。
“不知名的前辈,我懂你了,活体机关术术法太过凶残,术法需要虚魂为介质,任何物种的虚魂都能达成不同的术法效果,再加上血肉经脉为联通,因此杀戮太多,所以前辈才选择了离开,不过我想问前辈的是,为什么选上我这个人?我能做些什么?”
说完,他脑海里迅速闪过铜甲书,每一页都看的清楚明白,开篇大道场,中篇机关网,末尾中枢锁,就连如何编排活体机关都一一用生动的画面陈述,随着越来越多的东西进入脑海,廖东风也经过了从无知到博学的褪变,就差大显身手了。
当神智再度回归,廖东风也终于松了口气,叹道:“活体机关术囊括了摄魂、养尸、炼尸、奇门、遁甲、五行极阵等等的道法,贯穿了风水相术,大地脉络生机,真可谓是门大学问,这些东西也几乎能参透不死的传说,难怪有那么多人崇尚和渴求。不过,一直没有提到灯笼玉,难道说灯笼玉是多余的吗?既然多余,为什么还会有人巧取豪夺?我什么时候才能有答案?”
有了对机关术的了解,廖东风对鬼面灯笼已经运用自如,就好像是自己的手臂一样,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慢慢的走进了另一个圈套,而这个圈套却是来自古人的设计,也就是那些老家伙拼死都想挣脱的束缚。
第二天一早,冯乐天就拿了早点来到了廖东风住的房外,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来开,索性就扭动了门把手,这才发现房门居然没上锁。
等进了房内,一眼就看见廖东风和鬼面灯笼一起静静的躺在床上,看到鬼面灯笼的瞬间,冯乐天就忽然大叫:“该死的,你抱着个鬼东西还真睡得着?”
忽然被吵醒,廖东风马上触发了机关,将鬼面灯笼套到了手臂上,之后匆忙穿好衣服,笑嘻嘻的来见冯乐天。
“你昨晚没洗澡吧?瞧这屋子臭的,赶紧开窗户放放味儿吧!”
说完,就见她走到窗前试图打开,结果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打开窗户,故而咒骂:“该死的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说完回头指着廖东风的鼻子继续道:“还有你,怎么就非得选这样的季节去帕米尔,不怕冻死吗?”
廖东风微微一笑,看着桌子上早点,一边吃一边回答:“有你这么体贴的照顾,我能冻死才怪。对了,又是于老让你这么做的吧?他老人家最近身体还行?”
“说什么呢?我自愿的,跟于老没关系,毕竟你在地宫里的时候对我挺照顾的,我为你做点什么不应该吗?”
看冯乐天红着脸说这番话,廖东风也只是微微一笑,低头继续吃他的东西。
看廖东风的反应不是太强烈,冯乐天也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失望之余才又问:“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娟子?”
廖东风听完放下手里的包子,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们算是青梅竹马,住在一个干部大院儿,从小穿开裆裤一块儿长大的,老人们都说我两是天生的一对儿,不过后来我搬出去跟爷爷住了,因为爸妈对我不是太好,他们连说话都冷冷的,就好像我不是亲生的,再后来我和娟子上了同一所小学,军子也是那时才认识的,我和军子也是打出来的关系,说起来挺好笑的。”
看着他有点黯然神伤的样子,冯乐天也赶紧安慰:“你是做大事的人,应该不会为了儿女私情断送大好前程的,不过你这么着急的来帕米尔,多半是因为想逃避现实,带着这样的情绪去帕米尔的话,我还是有点儿后怕。”
“你放心,我会拿自己的命护着你,毕竟那晚要不是你和狗子、秦了恰好路过,我这条命早就没了,这个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到现在冯乐天才知道,之所以廖东风这么照顾自己,原来是完全处于报恩的心态,这种心态说起来很复杂,可能会是一辈子的负累,而廖东风也只是单纯的要报恩到底。
队伍休整了三天,一日三餐都专门有人送到客房,就连报纸也是必送的,这也让廖东风等人知道自己不是活在现实外的。
这几天那位叫朵尔的女人也没来催过,这就说明了朝田英并不着急去找探险队,所以廖东风也有了推测,那就是朝田英已经认为探险队全部遇难了。
就这样,去帕米尔的行程一天一天的推后,直到了当月月底都没有朝田英的消息,不过队里的供应也一直没断过,这就说明朝田英还没有彻底放弃希望。
正当所有人都无所事事平淡度日的时候,这天一早朵尔忽然来到了,她手里还拿着几张边防证,廖东风看到边防证就知道朝田英已经下定了决心。
双方商定第二天一早全队开拔,三两重卡负责先行运送物资,建立临时驻地,而其他人要准备的就是另一个三天三夜的车程,毕竟从迪化到帕米尔还有将近2200公里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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