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盟主这等事情各地情况就不太一样了,许多地方因为一派势力很大,所以毫无悬念的就选了出来,比如鄂地的武当山,河南的少林寺,这都是当地英雄共同推举,光凭借他们的老字号旧招牌就能当选,于是便没有什么争议的当上了这一区域的盟主。
张清泽万分满意,本以为这次前来肯定是瞎忙活,还白白给少林壮了声势,属于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却因此得利,混了一个盟主来当。张清泽本就不是个清心寡欲的出家人,官瘾很重,武当虽然属于半个官家道家,不光张清泽有朝廷的敕封,就连武当山上也有军队驻扎,但光荣鼎盛时期也是明初的事情了,现在多少有些落寞。
张清泽这等官迷怎甘寂寞,先前几次扬名立威的事情,到最后都不了了之,而且还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威信没竖起来,到在江湖上落了不少笑柄。不过毕竟武当的名声在外,根基也深,加之张清泽自己的武学修为也不低,故而在这次推举之中人气还是颇高的,很顺利的当上盟主。
当然也有有分歧的地方,大多地方倒也好说,有纷争的也不过是因为门派众多,却无实力悬殊的大派所致,众人约好要比武定输赢。这好像是约定俗成的一般,习武之人遇到纷争,除了大是大非的问题以外,多是谁赢了算谁说得对,倒也痛快很。
现如今正是如此,谁赢了谁当盟主,习武之人生性争强好胜,不管是现在内心多有城府之人,遇到这等事情不免都会蠢蠢欲动心中技痒,对待旁人即便是江湖上传言再厉害的人物,也都不太服气,于是比武决定盟主人选的提议得到了大多数认得赞同。
当然,也有地方比较难办。比如顺天府和山东就分歧很大,其中牵扯了武林之外的势力。一般情况下,这等情况是武林中人不予考虑的,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特殊情况特殊分析,当一种势力足够影响整局的时候,就不得不考虑了。
先说顺天府的情况。顺天府是僧也多道也多,而且到处都是皇家庙宇,各个跟朝廷有扯不清的关系。光佛道两拨人本就够乱的了,再加之还有不少名门之后,属于世家子弟,所以除了是武林人士之外。身上还有官职世袭,也算是半个官场上的人物,更有的显赫家族家中有免死金牌铁券丹书在手,那边是牛逼哄哄的,谁也不服谁了。
说完顺天府再说说山东,山东人多是耿直之辈,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以世家,大门大派还有绿林响马,都纷纷想当这个盟主,也不顾忌什么为人处世的圆滑了,一时间都梗着脖子争得面红耳赤。
山东响马势力庞大,不过人们扫了人群之中五六圈都没找蔡龙羽的踪影,连陆炳这个幕后老板也不知道蔡龙羽到底来不来。蔡龙羽是山东响马的总瓢把子,手下更是兵强马壮。不说别人仅是自己的实力就是山东独一无二的大绺子。
山东响马的总瓢把子,一般也是绿林道上推举的,不是说谁兵强马壮谁就能当上的,不过像是蔡龙羽这样不管是声望还是兵力都是佼佼者的人,自然是总瓢把子的不二人选。绿林即是江湖,这不是老祖宗说的话,所以蔡龙羽也有资格参选。若是说总瓢把子来竞当这个盟主。那些世家还是门派,想来就毫无竞争力了。任你武功再高,也抵不过总瓢把子的千军万马。
只是此次蔡龙羽没来,山东的昌盛大户陆炳武功虽高。但也不算山东土生土长的人,严格意义上说陆炳都不算武林道上的人,属于家传的武功根本不是跑江湖的,最主要的是陆炳看起来根本无心参选,所以盟主的位置就又成了悬念。
只听悟须说道:“贫僧还有话要说,请诸位稍安勿躁。”众人再次停止喧闹,看向悟须,悟须说道:“山东响马总头领蔡龙羽虽然未到,但山东人氏皆知,蔡龙羽与陆炳乃是莫逆之交,所以小僧我认为陆炳陆大人也可代表山东响马,更何况山东登州府陆家产业名闻天下。而陆少侠多次救援江湖前辈,跟咱们武林中人有难舍难分的关系,所以小僧提议山东的盟主也让陆少侠参与比武,山东的诸位候选人,你们意下如何?”
“这”顿时几名世家子弟面露难色,不过很快他们又平静下来。因为南无派也在山东地界上,刚才纪联洪不顾师父刘至洞的阻挠,也要代表南无派竞争山东盟主的席位。
之前看到纪联洪的本事,几名世家子弟自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非纪联洪十全纯阳功的对手,若是强行相争无非是自取其辱罢了。现如今正好有陆炳来撮一撮南无派的锐气,纪联洪刚才的一番表现有些嚣张,不免惹人厌烦。
还有陆炳这般势大,平日里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会为了这个本就落不到自己头上的盟主之位,得罪这位权贵呢?更何况,有了杀神陆炳的加入,便可以又观赏到一次精彩的比武了。万一两人不分你我打的两败俱伤,纷纷落了残,那才好呢,剩下的人便有机会再次竞争了。于是乎,众人纷纷同意悟须的提议。
纪联洪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陆炳,冷言冷语道:“这武林盟主,又不是比谁官大,谁钱多,谁手下人多。若是这样,那咱们就别比了,统统有每地的总兵或者都督佥事担任算了,他们手里兵最多,将最广。”话糙理不糙,顿时说的众人是哑口无言,有好事之徒年轻之辈还躲在人群中叫好,虽不敢露面怕惹了事端,却生怕此事搞得不够大,掐不起架来,纯属看出殡的不怕殡大。
“按说我,还得功夫上比高低。”纪联洪举起双臂享受着好事者的支持,然后双手往下一压,信心满满的说道。
有与刘至洞关系好的,此刻也附庸的称赞纪联洪说得对。陆炳微笑着摇头,他本无欲争夺什么盟主席位。而且少林寺的住持悟须实在太过古怪,陆炳觉得此时他把自己拉下水没怀什么好意,其中必有阴谋。自己面对这等事情,应当避而远之,怎会跟别人相争呢,于是站起身来就要推辞。
还没开口说话,却听郭峰说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人家又没说不跟你比武功,纪联洪你小子是不是怕了,先给别人扣这么多帽子,把人都扣晕了,这么多废话干啥。陆炳是能和我郭峰对敌的人物,你这种嚣张的臭小子。没资格对他评头论足。”话罢,郭峰也不看面红耳赤气的咬牙切齿的纪联洪,转头对陆炳说道:“跟他比,不把他打出绿屎来算他没吃过韭菜,咱们夺命十三刀是闹着玩的吗,刀刀见血招招杀人,干死他。”
陆炳一下子被郭峰给拿住了。郭峰替陆炳出头了,这事儿反而不好办了。先前陆炳怎样推辞都可以,就算纪联洪说自己胆小如鼠也是不在乎,以陆炳现在的身份怎么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而拼命。更何况虽不是怕了,但纪联洪的武功的确不低,为了一个盟主虚名就要比武,陆炳可没这闲工夫。
可现在若是拒绝了比武,那就等于给郭峰下不来台。那样一来。不免有些太不仗义了,陆炳左右为难,片刻之后扬声说道:“那陆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好,今日天色已晚,吵吵闹闹弄了一天也都倦了,你我二人明日一决胜负,后会有期!”纪联洪拂袖而去。刘至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很尴尬的冲着这边抱抱拳,也就跟着徒弟向外走去。纪联洪走到门口,用手点指着郭峰说道:“我收拾完这个叫陆炳就去找你。你给本道等着!”
郭峰从后面破口大骂:“丫就是害怕了,害怕了,还明日,有种今天比啊,还要办我,来我!”看着郭峰那疯疯癫癫歇息底里的样子,和那不停晃动的脑袋与乱发,武林同道不是摇头叹息,就是偷偷窃笑。
陆炳待纪联洪走后,看着郭峰的样子也哈哈大笑起来,忙拉着郭峰让他息怒。段清风疑道:“你本不想参与,怎么现在参与其中了,惹这种麻烦事儿上身,做无谓的打斗你怎么还哈哈大笑呢?”
“就是就是,你是不是也笑老夫疯癫啊?”郭峰看着陆炳说道。
“没有没有,我是笑这个纪联洪脑残,惹谁不好,惹了我我没空理他,惹了你你不愿搭理他,他非惹刀魔郭峰。郭峰要是上了劲,他南无派克有好受的了,难免就得像清源洞一般备受骚扰啊。”陆炳说道。
段清风看了一眼斜着眼睛,刚才骂的动了真气,此时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的郭峰,也笑了起来。
衣狼自言自语的冷笑着:“笑吧笑吧,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别忘了十全纯阳功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众人都平息了下来,而天色的确已经有些见晚了,也总归今天选出了不少盟主,悟须说道:“既然约定比武的方式决定盟主人选,而纪少侠和陆少侠也约定明天比武。依我之见咱们的比武通通在明日举行。今日已晚,况且诸位旅途劳累,由红螺寺僧众令诸位去红螺寺西侧的甘涧峪沟稍作休息,诸位英雄看可好?”
“甚好甚好。”人群之中满是赞同之声,旅途劳累是其一,但练武之人哪里有这么脆弱,稍作休息一般就能恢复体力,只不过是想找个理由,要趁着这一晚上的空闲好好想想明日比武的对策,研究一下对手才是真正目的。
众人跟着红螺寺的小僧而去,陆炳对段清风说道:“走吧,这也在京城附近了,咱就不留宿了回家住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前几天我在宫里当值,也好几天没回家了。”
“好。”段清风与陆炳一起离开了红螺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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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杨飞燕自然是问陆炳这一整天都去哪里了,原来本听说陆炳今日出宫了,杨飞燕便命人准备好酒菜,与公爹陆松一起等待,准备一起庆祝一下,恭贺陆松升任并得到协理锦衣卫的天大喜事。结果陆炳竟然失踪了一天,杨飞燕心急万分,找到魏和让他探查,最后才得知陆炳去了红螺寺。
陆炳与段清风一起回到了府上,守着段清风,杨飞燕自然不好说什么,而陆炳在宫中的时候并不知晓陆松升任的消息,一路又忙更是不知。此时听后自然先是吃惊万分再是兴高采烈,于是连忙给爹爹陆松祝贺,几人吃喝一顿倒也好不快活。
陆炳回到房中的时候,不免觉得身上有些酸痛,这几天没休息好,加上今天未作准备,猛然跟郭峰一动手,身上就有些酸痛了,想到明日的比武,陆炳忙叫杨飞燕来给自己按摩一下。
杨飞燕冷着脸说道:“你还真把我当下人使唤了,这等事情,随便找个丫鬟来做就是了。”
“那可不行,肌肤相亲,我再一没把把持住,你说你不就又多了一个妹妹了吗,我这人是个情种,通房丫头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怎么也要收个妾室,这可有违登州你两位姐姐的嘱咐啊。”陆炳坏笑着说道。
“讨打!”杨飞燕轻捶了陆炳一下佯装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