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擎果真停下脚步,但并未回头,只是冷漠地问:“有事?”
“王爷~”莫璃的声音中满是委屈,“王爷慧眼如炬,我就知道那点微末的小伎俩骗不了王爷。”
战北擎转身看向她,莫璃的眼中尽是委屈与幽怨:“王爷知道,小女自幼就不得父亲喜欢,被送到大山里自生自灭。
直到莫府接到赐婚口谕,父亲才想起利用小女,把小女带到京城。
小女虽然蠢笨,但也知父亲意图让我代替云梅嫁给齐王,小女无力抗拒,为了自保,才从花轿里滚出来。可父亲为了讨好齐王,竟然想让小女给齐王作妾。
所以小女不得已,才装傻装粗鄙。小女自知瞒不过王爷慧眼,可小女也只是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战北擎走近几步,微俯身,冷漠盯着她:“本王想知道的是这些?
夜已深,本王就不打扰莫小姐休息了。”
他拂袖欲转身,衣袖便被一只小手迅速拉住。顺着那如玉小手往上看,是一截浅青色的中衣袖口。
战北擎将衣袖从小手中拽出,一脸淡漠地说:“原来莫小姐睡觉也穿中衣。”
“你?!”莫璃深吸一口气,环姨还在他手里,要淡定,“我承认,我跟毒美人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毒美人不许我告知旁人。”
“一面之缘就肯为你夜闯摄政王府?”战北擎一伸手,轻轻捏起莫璃精致的下巴,俯身盯着她的双眸,“莫小姐仍旧不肯老实,跟你那个丫鬟秀环一样。”
莫璃脸色一变:“你把环姨怎么了?”
“也没怎么!”战北擎松开手,漫不经心地说,“既然她不老实回答问题,本王也不过是派人给她点颜色瞧瞧,看看她能倔到几时!”
“你!”莫璃怒了,掀开薄被便站起来,身上穿着绣工精致的中衣,裹着她姣好的身材,“你敢动她?”
看到莫璃露出真性情,战北擎唇角轻轻上扬:“一个丫鬟而已,莫小姐这是要跟本王打一架?”
莫璃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环姨还在他手里:“王爷,小女恳请王爷放了环姨。”
“本王若是不放呢?”
莫璃冷冷望着他:“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我虽然只是个弱女子,但毒美人给我留了不少毒药。若要给王爷下毒,小女自信还能办得到。”
“你是办得到!”战北擎的神情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看来上次兔子小姐斟茶,对本王手下留情了。
所以,兔子小姐这是在威胁本王放人?”
兔子小姐……没想到这样的称呼会从平时阴鸷冷酷的摄政王嘴里说出来。
不过称呼而已,莫璃并不在意,她纠正道:“小女不敢威胁王爷,只是在恳请王爷放人!王爷,小女只是莫府一个不受宠的弃女,而环姨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丫鬟。
我们只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连水花都掀不起,不值得王爷耗费心思。
王爷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便好,不需要弯弯绕绕,还特意将环姨千里迢迢带至京城。”
“本王明天派人把秀环送来。”
“啊?”转折太大,莫璃一时间怀疑自己幻听了,摄政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战北擎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戏谑,淡淡地问:“怎么,兔子小姐不同意?”
“谢王爷!”生怕战北擎反悔,莫璃站在榻上福了福身。能不起冲突最好,她还想安稳留在莫府查清娘亲的身世和真正死因,以及环姨为什么恨莫府。
关于娘亲的疑问太多,环姨却一直讳莫如深不肯说。
战北擎负手,身姿颀长挺拔,夜明珠散发的光为他的绝世容颜度了一层柔和。莫璃不禁心觉可惜,若是生在旁人身上,能天天看着养眼该多好。怎么就偏偏生在这个赛阎罗身上。
“王爷,说条件吧,你想知道什么?”摄政王既然不远千里得把环姨抓来,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放了她。
战北擎深深看了她一眼,抬脚往外走:“本王已经有了答案。”
莫璃有些疑惑不解。
走至门前,战北擎忽然转身,意味深长地说:“莫小姐的睡衣,不及上次好看!”
一个枕头越过珠帘,精准地掷过来,只是战北擎动作更快,早已迈步出去,枕头击中门框,落在地上。
立在门外的战北擎听到身后的动静,唇角上扬,弯起一个绝美的弧度……
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美!
回到擎王府,夜风迎上来:“王爷,秀环已安置到狼窝旁边的厢房。”
战北擎冷冷的视线扫过他:“今晚,你住狼窝旁,秀环住你的房间!”
夜风惊住,可王爷从不开玩笑,王爷此时的表情明显也不是开玩笑,但是……
夜风还是不确定地试探:“王爷?”
“你想喂狼?”
夜风缩了缩脖子:“属下遵旨!”他今晚做错什么了吗?王爷在怪他没有抓到那两名黑衣人?
“可是王爷,属下那间房还有夜影在住,秀环一个女人过去不合适吧?”
“把秀环安排到客房,明日一早送去莫府!”战北擎扔下这句话,便去了寝殿。
夜风愣了好一会儿,才一脸迷茫地去安排。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王爷出府一趟,回来对秀环的态度就大变?摄政王府的客房可不是谁都能住,除了神医,就没住过外人!
秀环只是一个丫鬟,何德何能,能住进摄政王府的客房?
对于这些,秀环一概不知。虽然厢房外有头狼,但她一点儿都不怕,因为狼是拴着的,而且拴得结结实实。
雁昌山脉一山连一山,无人走动的深山也有狼群存在,只不过离她们平时生活的区域很远,并非同一座山。
夜深人静之时,时常能听到狼嗥。初去老宅时,每到深夜便会害怕,但时间久了,便也习惯了狼嗥声。
秀环对住的地方一点儿都不挑,多年前她陪夫人躲避追兵时就已习惯颠沛流离。
她快睡着时,门被叩响。
她没应声,不过却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