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院里发生命案,窑姐儿自然是都各自躲在自己的闺房,鲍晴天的大嗓音,让楼院四角的她们纷纷推开窗台朝这边看来,鲍晴天身材挺拔,长得又年轻俊朗,自是引得她们一阵骚心荡漾,不停的对着鲍晴天挥舞着绢帕发出呵呵呵的娇笑声。
这等场面,鲍晴天除了打了个激灵,面色倒是正经的很。
沈魁倒是有些激动,不停的环视四周,挥舞着扇子一一微笑示意,只是他示意所到之处皆是人去窗关的场景。
沈魁有些尴尬的收回扇子,打开扇了扇,看向鲍晴天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嫉妒。
春宵院能在京城落脚,自然是负有盛名,他来这里都几百次了,却从未受过这等待遇,而在他心目中白痴一样的鲍晴天,除了长得确实比他好看些外,一无是处的他居然能有如此待遇,这让他心中十分不爽。
“你要帮他们?就凭你?”
“嫉贤妒能?你也配?”
沈魁进来春宵院,自然是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什么人在里面,刚才鲍晴天这般大言不惭,他本来还没这么不爽,但现在嘛,可是非常的不爽。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人自然都听到了,除了张轩齐齐走出来,华福走到门口便看到被松开的鲍晴天和又进来的“闲杂人等”立时便沉声喝道:“本官的话现在是不顶用了吗?”
“大人,他...他是沈少爷。”
那手紧的衙役赶紧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哪个沈少爷?”
“府尹大人家的那位。”
“府尹?哪位府尹?”
华福踌躇一二,随后脸色巨变,刹那间便笑脸相迎:“原来是沈少爷啊,失敬失敬。”
沈魁对华福随意的颔了颔首便算是打了招呼。
”沈少爷,今日这里发生了命案,恐怕不能让你尽兴了。”
京城三少的脾性,华福作为京都县令自然是有所了解。
“无妨,我就是来看看好友的,大人你忙你的,不必管我。”
沈魁迈步便朝春燕的闺房走去,路过春燕身边,顿了顿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拍了拍扇子感慨道:“梁兄独占的花魁果然名不虚传。”
春燕目光垂下,不敢去看沈魁,只是弱弱的回了句:“沈少爷过奖了。”
“沈少爷,那他?”
华福有些担心鲍晴天和沈魁的关系,看沈魁要进去,指了指鲍晴天问。
“办正事要紧,县令大人如果嫌他碍事的话,不必顾及我,轰走也无妨。”
“沈少爷高义,沈少爷你自便。”
华福一喜,将笑脸从沈魁身上移开,落到鲍晴天身上,立时又换成了威风凛凛的模样:“来人,给本官轰将出去。”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等下你们就是求着我我也不回来。”
鲍晴天嚷嚷了一句,在几名衙役围过来之前先撒丫子溜。
沈魁看着要跑的鲍晴天笑道:“鲍晴天你是倒立倒傻了吧,别人堂堂县令大人,还会求你回来?真当你是大宋破案如神的包拯呢。”
“你这名字取的还真好,沈魁,肾亏,撸多了吧。”
鲍晴天回身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沈魁怒不可揭,将扇子重重的丢了过去,谁知丢了个空,鲍晴天已经窜出两丈来远还大声喊道:“其实肾亏不可怕,只要治疗的及时,从振男人雄风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下鲍晴天的意思大伙都明白了,沈魁立在原地面目羞愧,目光阴晴不定,这时候他想杀了鲍晴天的心都有。
旁人碍着沈魁的身份自然是人前不敢议论什么,县令大人还讨好般的怕沈魁难堪,赶紧将人带回房间去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抓过来。”
沈魁看四周没人了,内心才镇定些,对那腹诽不已的两个狗腿子喝道。
“是,是,是,少爷稍等。”
“先把扇子捡过来。”
两狗腿子照办,随后转身去追鲍晴天的时候,对视一眼,不言而喻的都露出一抹讥笑之意。
鲍晴天并没有狂奔离开,而是藏在走道拐角处目送着两狗腿子离开了后才悠然开始认真查看起这里的蛛丝马迹。
手指轻轻一戳,窗纸便破了,凑着眼睛透过指孔看过去,里面一堆人在做什么,说什么都一清二楚。
“要是能知道凶手的凶器是什么就好办多了。”
鲍晴天看着在闺房内,装模作样的华福查看着房间内的情况心中暗道。
华福感觉装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经过本官细细查探推敲,可以断定这不是一起凶杀案,而是一桩意外。”
他的话一出,张轩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老鸨则是喜笑连连称颂华福厉害。
沈魁则在床笫前有些可惜的看着死者道:“啧啧啧,就算春燕姑娘在好,也不该让身为京城三少的你纵情风月到如此地步吧。”
“现在你死了,小弟就勉为其难的替你照顾一下春燕姑娘好了....。”
华福看张轩没说话,心里一松,春风得意的对老鸨说道:“虽说没有凶手,但是死者是死在老鸨你院里,而且还和春燕有密切接触,这当中也并没有证据证明是不是她间接导致死者死亡的,所以本官判你罚银五千两,赔偿死者家属。”
华福也算打了一手好算盘,用罚银去消一些大贝勒的怒火,几百两的罚银变成了五千两,可把老鸨吓的面色苍白。
老鸨哭丧着脸:“大人,这都是意外,您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破财免灾,老鸨,你应该明白本官的好意,好了,本案判决已定,回衙门结案。”
见华福要收队离开,张轩目光深邃的看了眼鲍晴天刚才捣鼓的窗纸处,那里有个人影晃动,似乎还有双灵动好看的眼睛,又看了眼死者脱下的衣袍沉吟了一会抬手道:“慢着。”
“张公子您这是?”
华福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紧张的看着张轩。
“县令大人,此案还有颇多疑点,比如死者的财物现在去了哪里?”
华福一愣,顺着张轩的目光看去,踱步走过去将死者的衣袍捋了捋,沉吟间脸色变换了数次。
这档口反驳他,他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疼,只是人是张轩,又不敢发作,只能假装沉吟。
“死者既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春宵院总不至于赊账吧。”
张轩看华福还不愿低头,对着老鸨继续说道。
“对对对,这位梁公子可是我们春宵院的常客,来时可是身上一叠银票的,出手阔绰,春宵院里里外外的人都看到了,怎么现在不见了?确实可疑。”
老鸨对县令的五千罚银也是害怕极了,而且客人在妓院苟合而死,传出去,以后这妓院也难开好,老鸨自然是不希望此案是如此结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