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昏暗,小童们在一旁掌灯,将整个剑坪照得熠熠生辉。众人仰头观看,几道白日流星划破天幕,逐渐落在台面上。
“弟子参见长老。”众人年纪稚嫩,但声如洪钟。
二长老环视一圈,捋了捋山羊胡子,眼神本来是颇为满意,转到李夕月身上时,顿时一垮。
李夕月二进二出断思崖,利用六阶妖兽破坏结界,还伤了同门,惹了众怒。
原本发生这种事情,李夕月必定要被狠狠责罚一顿,但是却没有。
现在上上下下,无不讨厌李夕月。
连他们这些长老也不例外。
林夫子上前敲钟:“规则都听清楚了?御剑比试,点到为止,切记不可伤人性命。”
所谓抽查,就是同门之间的比试。一来能锻炼弟子们对修炼的热情,二来看看有没有沧海遗珠。
第一组比试:肖江游和另一个弟子。
肖江游炼气期,自然更胜一筹,不出三招,那名弟子从剑上摔落,跌得四仰八叉。
人群中唯有李夕月在笑,和周围严肃的一帮人格格不入。
什么嘛,这难道不好笑?这帮虚伪的兔崽子们。
【收敛些,待会轮到你,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不就是丢一次脸嘛,她脸皮够厚,无所谓。
系统猜到她在想什么——
【最好别抱着侥幸心里,这里的人都不喜欢你,待会肯定往死里打你。】
那她这条小命岂不是要断送在这?
“想走?”
李冰雅突然挡住她的去路。
好家伙,她现在想干什么李冰雅都知道。
李夕月假模假式的可怜:“冰雅姐姐,你就让我走吧,万一待会我被打了,你还得心疼我。”
李冰雅几度深深无语的对着她。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转念一想也是,脸皮要是不厚,能去害人么?
“不管是好是坏,你都得留下来,否则我怎么知道你学了什么东西?”
李夕月“哎哟”一声被拎回去。
下一组立马是她对左建仁。
这个抽查机制就很不公平。没理由她一个普通班对炼气班的人啊……
“完了完了我小命真的要交代在这。”
李冰雅一把将她推出去,顺道把剑扔给她。李夕月勉强接住,然后拔剑的动作十分笨拙狼狈,惹得众人一阵低声嗤笑。
长老们看见后连连叹气。
废物,太废物了。李祁云怎么会生出这种“人才”来?把李家的老脸都丢尽了。
【握住剑柄用力往外,不要向着自己,小心划伤你的小脸蛋。】
李夕月平常又不用这种劳什子,怎么知道一把剑会这么重,起码有十斤了吧!
左建仁佩剑已然出鞘,裹挟凌厉寒风朝她袭来!
这么快!
李夕月顿时往后一撤,肩膀被剑气震得隐隐作痛,脚步趔趄,竟在地面上拧转出数道痕迹。
看来左建仁的能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他出招快,但是不稳。】
李夕月小声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待会你死的时候也能痛快点。】
“……”呸!没良心的。
李夕月抬剑再挡,但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能有多少力气?况且左建仁还会御剑术,完全是远程暴打她这个近攻。
说白了她打人那点功夫用的全是蛮力。
左建仁不忘嘲笑,阴鸷双眸透过冰凉剑身狠狠盯着她:“不过如此,连个洒扫童子都比不上。”
长剑之间摩擦出激烈火光,李夕月奋力抵挡,使劲浑身解数依旧没用,连连后退数步,整个后背猛地撞到墙上!
还真是下死手啊。
一旁看着的众人,居然没人出手制止。
李夕月咬紧牙关不敢松懈,生怕一泄气,左建仁的剑会直接贯穿她的胸膛。
“左师兄步步紧逼,有这么讨厌我吗?”
左建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冷笑:“天道不公,你让天道酬勤四个字成了笑话,呵呵!”
李夕月直接翻了个白眼。
所以还是妒忌她的出身。既然她无望城少主、李祁云女儿、李氏尊贵大小姐这个身份这么好,那她现在为何是这种境地?
左建仁低喝一声,手上挽了个剑花!
众人的冷汗一茬接一茬,仿佛是他们在跟左建仁对打。连肖江游也忍不住在心里捏把冷汗,明明那个死丫头在受难,他却笑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别去。”李冰雅摁住肖江游,静观一切。
千钧一发之际,李夕月脖子差点撞到左建仁的剑,忽然想起储物囊里还有一件可以保命的东西……
一道紫色箭令突然蹿出,宛如一道紫色雷电,直接劈中左建仁脑门,“砰!”
众人反应过来时,左建仁已经被击倒在地,扶着胸口吐血。
现场尘埃弥漫,一片狼藉。
他们这才看清,那是一枚符篆!
李夕月愣了愣,她刚才在心里催动萧楼轩教她的口令,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但没想到成功了。
“大胆!说了不准伤人,李夕月你什么意思?枉顾师门规则,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人群散开,李夕月从这条小道中走出来。
“左建仁有错在先,我出手完全是正当防卫。”
二长老气得胡须都在抖。
几位夫子目睹全过程,刚才左建仁的剑确实逼到李夕月脖颈间,再近一步,李夕月命丧黄泉。
林夫子方才想出手制止,没想到那符篆就飞出来护着李夕月。
“长老,确实是左建仁先动的手。”
刑夫子附和地点头,其他几位夫子亦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们之中对李夕月这样的坏学子不喜欢,但起码的公道还是有的。
二长老怒瞪一切,被噎得说不出话,愤然挥袖!
“还不护着左建仁回去休息?今日抽查就到此为止。”
此时李夕月却突然出来阻拦,弯起唇角微微一笑:“左师兄刚才差点伤我性命,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左建仁半昏迷,又喷了口血出来后彻底倒下。
李夕月抬眼笑吟吟:“既然这抽查没有公平可言,那还比个屁。”
二长老手忙脚乱,只能斥责李夕月:“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