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不自私的，包括那些所谓的英雄伟人，当然，也包括你。”
白老爷子气定神闲的样子和温寒有些气急败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不可否认，在这些人面前，她简单的就像是一张透明的白纸，人生总是在规则里行驶。
“你知道白思慧还活着对不对？你也知道陈冲他们两个就住在一起对吧！”
“我知道又能怎么样，他们也不会回来。”
“给我讲讲吧，为什么要杀死赵楠，在我觉得，她除了嫁给陈冲之外，并没有出任何对不起你们白家的事情来吧，换而言之，她给了陈冲上升的空间，所以他才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事情不是像你看得的那样表面，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真正的职业到底是什么了。”
白老爷子一双眼睛锐利的仿佛要看透人心，直视温寒的时候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后背都被人盯出了一个洞。
“律师？警察？法官？”
他自顾自地提出了自己的判断，温寒没有任何表示，她的职业是什么，和他无关，和他们今天的谈话也无关。
“那大概就是记者吧，”白老爷子笑了笑，“你拿笔的样子还挺正式。”
温寒这才注意到，她刚才下意识地坐在了警官的位置上，手里正拿着他们审讯犯人的笔记本和水笔。
“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事情都过去二三十年了，就算真相最后浮出水面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不，没有过去几十年，就在八年前，陈冲他杀人了。”
温寒一字一句地说道，要不是她足够幸运，可能当时死掉的人就会是自己。
“你说什么？”
果然，白老爷子他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自从赵楠死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就当对方从来都不存在一样，日子接着过下去，若不是温寒这么强势地闯了进来，这个秘密大概会被他带到坟墓里。
“八年前，陈冲他绑架了我，至于理由，我只能想到我和赵楠酷似的样貌，啧，这样说的话，其实他对赵楠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对吧，毕竟见我第一面的时候他可是差点犯了强奸罪。”
温寒把那时候的伤口再次血淋淋的扒开给众人开，只是想要让对面的人有所触动，让他知道，陈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他利用了白思慧和赵楠，他伤害了那两个对他有感情的女人，同时还犯下了杀人越货的罪过。
“后来他杀了住在别墅里的女人，导致女人唯一的孩子小小年纪就住进了孤儿院，而陈冲，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还假装成院长的亲戚，在那个小孩子面前出现，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真的认识他了解他吗？”
这样一个人，他会爱的只有他自己，任何时候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白老先生这话说得没有什么底气，温寒听得出来，她手里的胜算也就多了一点，“相不相信，你心里早就有了定论，怎么还非要把证据摆在你面前才肯罢休吗？”
“那给你看看。”
温寒把手机里在陈冲家拍的照片都拿给他看，有柜子上摆放的赵楠的艺术照，有陈冲给她修改剧本的工作照，还有白阿姨在厨房忙碌时候的照片，一张一张，击打着老人家的心。
“你以为自己是在保守秘密，但谁又知道白思慧过得什么样的日子呢，从当初到现在，陈冲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她的身份，周围的人都以为白思慧是他家里的保姆佣人，你不觉得难过吗，为了他抛弃一切的姐姐，最后成了守在他身边的保姆，然后等到有一天白思慧她连家务都做不好的时候，陈冲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人踹掉，或许是不小心死了也可以，然后换成新的保姆，毕竟也没有谁会多说些什么，人家花了钱的，旁人能指手画脚吗？”
温寒一句句直戳他心里最难受的地方，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姐姐，就因为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人生轨道从此被改写，她彻底失去了自我，围绕着陈冲转，最后还是什么名分都没有，而他们白家人为了守住赵楠去世的这个秘密，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就是害怕有一天事情败露。
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了。
“事情和小辈们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们这些老人做的。”
终于承认了吗，温寒不着痕迹地勾起了嘴角，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能够说服白老先生，其实也是，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然后还不还手，这不是奉献不是爱，而是傻！
“当初大家都反对他们俩在一起，但是姐姐她不顾众人反对，还是和陈冲私奔了，后来才知道，原来陈冲已经娶了别的女人，她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只是以表姐的身份住在陈冲家里。”
“住一两个星期还能接受，但是一住就是一两年，赵楠就无法接受，而且她慢慢地发现了陈冲和姐姐之间似乎有着不正当的关系，于是私底下开始观察他们，终于有一天被她捉奸在床。”
真是丢人的事情，还要他亲口说出来！
“后来陈冲他们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杀了赵楠，结果她自己跑到厨房想要拿刀子，却不小心跌至正燃烧着的火焰上，于是被毁了容，精神上也承受不住刺激，就这么疯掉了。”
“疯掉的赵楠没有人愿意照顾她，于是陈冲就联系我们，说可以把她先带回来，然后借用姐姐的身份，等到哪一天随便安排一场意外让她从此消失，这样他和姐姐就能够永远在一起了。”
“这样的话你们就相信了？”
温寒诧异，空口白话，谁不会说呢？
“本来父亲是不答应的，但是耐不住姐姐一哭二闹三上吊，父亲宝贝这个大女儿，也就不得不应承下来，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赵楠就在你们昨天不小心滑倒附近摔死的。”
白老爷子讲完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大一把年纪，还要为当初做过的错事负责。”
“不论年纪，做了错事就需要承担责任，”温寒也把她一直藏着的录音笔拿了出来，“很抱歉我作为一名记者，还留了后手，不过，上次我去陈冲家里，白思慧很想你惦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