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他们那边情况不是很理想,已经被困整整一天半了,而且山里的信号不好,温寒有时候根本就联系不上他们。
自己一个人待在酒店里感觉很差劲,早知道就和他们一起去好了。
可是转念一想,要是她去了这个时候再发病怎么办,更惹大家着急上火。
“下楼来,我给你带了早饭。”
醒过来的时候,温寒才看到闻执一早发过来的信息,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
穿好衣服,收拾整齐,温寒这才懒散地走下去。
没来由的,她觉得闻执现在还等在楼下。
果然,在大厅的沙发上,温寒看到了坐得端庄的闻执,不过有点碍眼的是,蒋沁也坐在他旁边。
两个人在说些什么,走近了温寒才勉强能够听清。
“一大早的,你起来给人熬粥,谁知道她到底领不领情。”
蒋沁打着呵欠,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你能不能先回去?”
每过一会儿闻执就要低头看一眼手表,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保温壶。
“你别忘恩负义好不好?要不是我问了周姐才知道她住在这儿的,你不感激就算了,竟然还要赶我走。”
蒋沁嘟囔着说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温寒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
“我小哥给你拿来的,”蒋沁一脸的厌烦,然后转过脸去,对着闻执问道,“人也见到了,能走了吧?”
不过,很显然其余两个人根本就没在意她说了什么。
温寒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闻执把保温壶打开,把里面的粥乘到碗里递给她。
有些寒冷的早上,能喝到这么一碗粥,其实也挺幸福的。
蒋沁不想看他们两个在自己面前这么腻歪,转过头玩手机,就是不给他们两个独处的机会。
“小哥,小哥,你看那个女人。”
蒋沁看到老板从后厨走出来,大力地扯了扯闻执的袖子。
闻执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眼神和老板的交汇在一起。
温寒直觉氛围不太对劲,也看向了老板,手里拿着勺子,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不是念哥婚礼上砸场子的那个女人吗?”
蒋沁的话声音不小,温寒可以确信老板也一定听到了。
“走吧。”
闻执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感觉难堪,站起身来拉着蒋沁,和温寒点了点头,而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两个离开,老板走过来,看着全程一脸懵逼的温寒,笑得前仰后合。
等她笑完了,这才和温寒说话,“刚才那位就是昨天和我说的男人?”
温寒点了点头,而后发现老板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你认识他吗?”
温寒觉得老板和闻执之间的关系很不寻常。
如果认识的话,那为什么刚才他们都没有打招呼呢;可如果不认识的话,那为什么刚才气氛又那么古怪?
“见过几次,不过不熟。”
“你之前也在上嘉生活过?”
据温寒所知,闻执这么多年除了偶尔拍戏之外,一直定居在上嘉。
老板点了点头,“待过几年,不过后面发生了点伤心事,就来凉州疗伤,顺便开了这家酒店。”
老板强颜欢笑的样子,让温寒感觉有些心疼,她不是不好奇,只是怕问出来就像是在伤口上撒盐,把已经快要愈合好的伤疤再次揭开。
“你怎么不问我当初发生过什么?”
温寒摇了摇头,“不想问,你要是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的。”
“咱俩还真的是有缘啊,和我年轻时候的性子也像。”
看着老板明明年纪也不大,可在温寒面前总是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那我就给你讲讲吧,也省得你踏了我的老路。”
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说起来没完,温寒惊叹于老板能把一段凄美爱情故事讲述得如此从容淡定。
老板和刚才蒋沁口中的念哥是在大一的迎新晚会上认识的,两个人在嘉大校园里一起腻歪了四年。
等到毕业,老板就留在上嘉工作,而念哥则在家里的安排下出国读书,可是即使分隔两地,他们还是熬过了异国恋。
本来打算等到念哥回国就谈婚论嫁,谁知道念哥家里已经为他找好了未婚妻,后面就是很俗套的故事情节了,念哥的母亲企图用金钱来使老板离开她儿子,没有奏效,当时一无所有的老板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念哥身上,谁知道他还是向现实妥协,和老板说了分手。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老板闯入了念哥的婚礼现场,却被念哥派来的保安请了出去,从此辞了在上嘉的工作,来了凉州。
“现在我就后悔,你说我要是收了那三百万,现在一个人不也过得挺滋润?”
老板装似没心没肺地说着,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作为听故事的人,温寒的感触却颇深,她也清楚了昨天老板和她说的“圈子不同,不要硬融”是什么意思。
害怕她真的投入了过多的感情,然后再被抛弃。
温寒知道自己没有老板那么强的承受能力,之前乔佳木这件事,已经让她痛苦了这么多年,她不敢想象要是再来一次的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害怕了?”
老板看着她愣神的样子,反思自己刚才有没有说得太夸张了一些。
“没有,就是挺为你感到不值。”
“哪有什么值不值的,当时还觉得为爱情献身挺伟大的呢。”
顿了一下,老板继续说道,“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是挺傻的,我也看明白了,生活里不只有爱情这一桩事,还有亲情,还有友情,还有各种各样的烦心事,要是把自己拘泥于其中一个,最后就会发现其余的也都变得乱七八糟。归根究底,还是看你最看重什么。”
这一刻,脑子里闪过的是爸妈,是岳颂的样子,是和她一直相伴的笔记本电脑,话筒......
温寒就知道了,爱情不是对自己最要紧的,她还有亲人,工作,还有梦想。
“不过也别怕,说不定你比我幸运,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呢,感情这种事情,说不来的,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不是门当户对,而是心理上的相互依靠。”
“要是你们真能成,婚礼上别忘了给我送个请柬,也算是圆我当初的一个梦了。”
像是对小孩子一样,老板拍了拍温寒的头发,然后才起身继续去忙活。
可老板再说什么温寒也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现在只知道,爱情在她这里,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