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对“范蔚晗”这个名字还有印象。
江依依还在里面玩着水,楚陶然便拿过了手机,支着腿用她的微信号发了一条关于自己工作室的朋友圈。
发完后高高兴兴地看见范蔚晗给这条朋友圈点了赞,然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了。
“小然你好,请放下你女人的手机。”
漆与白闲得让人心惊,仅次于范蔚晗的点赞速度。
楚陶然看了看,他都加上了标点符号,也没有其他表情图案,确实和江依依以前的朋友圈不太相符。
“哈哈哈,我哥真相了,妖妖姐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不带手机!这么大意!”
“别的没什么,请问狐狸可以吃吗?”
“???沈清玦你有病?”
“大家好,请问谁能告诉我一下圆锥的体积公式是什么?”
“啊今天来不来吃面,作业再多也要注意身体呀!”
“我觉得吃面没用,相信我,没什么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来嘛来嘛~~”
“戚蓝,请你给我滚去三号桌。”
“妈呀!!!我看到了什么!!!学长回来了?!什么!啊啊啊,你们(捂脸哭)……”
楚陶然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许清熙的样子。
“你抽风了是不是,讲这么严肃,这男的是谁?这么帅,我有个朋友说想认识他,懂?”
“哇,我可!!!现在的艺术家都是这样的吗!”
“……”
还有些江依依的其他朋友。
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楚陶然拿着她的手机靠在床头,笑得春风满面。
“你手机坏了吗?”
“没有,我就是在偷看你手机。”
“有发现什么我不爱你的证据吗?”她挑了挑眉。
“找了很久,一个也没发现,好失望,连兴师问罪的立场也没有。”
“那下次就要吸取教训,目标定那么宏大干什么,你要是想找出的其实是半个证据,那没准还能实现。”
楚陶然笑了,摸上她的湿发拿在手里把玩:“不如你给我一点提示,告诉我一下你把那半个藏在手机的哪个角落里了?”
“你要找出来消灭掉?”
“不行吗?”
江依依看着他,扬着嘴角一笑,说:“行是行,可是我自己也没有发现。”
楚陶然把手机递给她,含笑说:“这就是家里有个作家的好处吗,变着法儿地哄我开心?”
“这没什么,我不过是个爱说实话的作家。”
江依依团在了床上,看完了朋友圈后瞟了楚陶然一眼。
“我是不是很幼稚?”他问。
“有点,范蔚晗还是个学生,你和他计较什么。”
“计较你。”
“画家,咱大气点行不行?”
“不行。”
江依依拿起了手机,当着楚陶然的面给范蔚晗发去了语音:“你好,我即将结婚,未婚夫玉树临风,人品贵重,希望你注意言辞,还有,请帮我带话给戚老板,要是我弟弟沾上酒了,皿禾的招牌我会亲手撕下来。”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甩甩头发问楚陶然:“我酷不酷?”
“很好,为夫甚感欣慰。”
江依依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今天是个好天气,很适合出门,如果不是她此时腰酸背痛的话。
等楚陶然洗漱好了时,江依依也跟去了厨房。
“明天你有空吗?”
“我都有时间。”
“那陪我回s市一趟合适吗?”
“好啊,我安排好这边的工作后,陪你回去玩几天。”
“那待久一点也行。”江依依拿着奶酪棒吃。
楚陶然回头看她,迟疑了一瞬,问:“明天就启程吗?”
“是呀。”
“你身体还好吗?”
江依依眨眨眼睛,和楚陶然对视着,半天才将奶酪咽下去,说:“我今天想吃点好的。”
楚陶然笑了一下,回头继续料理烤箱了。
“愿意和我回我家吗?”他问。
“阿姨身体还好吧?”
“好,你给她铺的灌溉系统很方便。”
江依依撕小面包的手一顿,搭上了楚陶然的肩膀:“喂,你怎么知道是我?”
“直觉。”
“说实话,骗老婆的丈夫不是好画家。”
“真是直觉,我这么怀疑着,又不想让人发现我在这样怀疑,就半夜起来在院子里找了好几遍,枣树下的水管上你划了‘33’和‘11’。”
江依依撇开脸,把剩下的面包塞进了楚陶然的嘴里:“楚先生似乎格外喜欢夜晚呢。”
“嗯,我找到后,在树下坐到了天亮。”
江依依张了张嘴,心里泛起了酸涩:“现在还怨我吗?”
他那么骄傲,不肯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还记挂着她,必然是得一个人偷偷得求证她的痕迹。
“我在树下,听到相隔六年传来的枣树的声音。”楚陶然低着头,头发柔顺地垂落了,他看着砧板上的火鸡腿,放慢了动作,江依依就倚靠在他的手臂上,耳边仿佛也响起了那魂牵梦萦的风声。
“我坐着,却不敢抬头,我怕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你在树上的影子,更怕我一抬头,什么也没看见。”
江依依眨了一下眼睛,忽然把他的手从料理台上移开了,急道:“你别做了……”眼泪猝然滚出了眼眶,抱着楚陶然的腰就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
“我那时候也怨你,想你怎么那样凉薄不在意,我的树又走不开,你还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我越想越气,然后和自己说,你最好不要再向我示好,我不想站在原地束手就擒,可我事实上也只会如此。”
“你太傻了……”
“不傻,大底是我其实心里明白,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比信自己还要信你。”楚陶然揉了揉她的后脑,“没什么好难过的,是我自己偏偏要喜欢你,幸好你也还喜欢我。”
江依依抬头,脸上还挂着泪水:“那你当时应该告诉我啊,我怎么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楚陶然抹掉她的眼泪,笑着说:“你想象不到,你不会知道我那时候在心里想过多少种对你的惩罚和报复,怨极了你,一转头,却发现自己其实是怎么也抛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