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v已经进入了楚陶然的地下车库,白光自动感应地亮了起来,江依依侧了侧脸。
“那等假期,我找人帮你清理一下。”
江依依急速地连眨了几下眼睛,说道:“不行,那里很多都是我租房子的时候用的旧家具,有回忆的,我特地收集在那里的,有的时候创作需要,我还会过去拿几个东西找找生活困顿时的感觉……”
楚陶然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不再多说了。
等江依依被楚陶然严谨地全副武装好,她还当是今晚要苦学一番,在厨房大干一场,但她被安排在料理台附近就坐时,才明白楚陶然说的“教”是什么意思。
拿着轻便的塑料厨刀,江依依不敢置信地皱了皱眉:“你哪里买的儿童玩具?”
太像做饭小游戏里的同款联名了。
楚陶然忍笑问:“不可爱吗?”
“……”可爱,还是卡通印花的,但这印花也是真的没必要。
“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厨房新手,我虽然菜,但也有追求,请给我更好的配置。”
“不行,不能跳过新手任务。”
“那找个高玩带我还有什么意义?搞半天我还要从头开练?不行,我要真的,那种一看就是人民币的真刀,实力不行,那就换炫富吧,快点,给我一个高级货。”
楚陶然笑了:“这真是一个厨房工具,只是非金属而已,你用来切圣女果,再合适不过了。”
“你少蒙我,冲绳黑糖岩溶为什么要圣女果?”这刀轻飘飘地拿在手上,一点实在感受都没有。
“做冲绳黑糖岩溶之前,我想吃一点圣女果。”
“……”看着楚陶然信誓旦旦的神情,江依依顺从了,只好拿起塑料厨刀,安安分分坐在料理台旁,像写作业一般,一个一个摆正切了起来。
切三个,至少有一个半是被她塞进自己嘴里的。
楚陶然看见了,也不说她,偶尔走过来,江依依也会乖巧听话地抬手往他嘴里塞半个,然后弯着眼睛等楚陶然夸她切得好。
“嗯,对称地特别精准。”楚陶然说道。
“是吧,我也觉得。”
她便满足了。
规矩切了小半篮,江依依就再也不会好好切了。
她竖着掏空了一颗圣女果,走过去举到楚陶然面前:“你看,像不像一个碗?”
“像,再扁一点,就像火锅了。”
江依依想了想,放在唇边咬掉了一点,笑了起来:“这样就像了……你不觉得是我太无聊吗?”她把圣女果整个吃掉了。
“不觉得,你冲我撒撒娇,我高兴还来不及。”
江依依不认同地哼了一声:“才不是撒娇,我这个人怎么可能撒娇……”
“你习惯了把自己的心思和情绪都藏着,想要疼爱的时候,就会对着信任的人闹,要是和别人,你都不会做无聊的事情,因为你有活跃气氛和不让别人尴尬的责任感,但对我你不会,很敢就做一些无聊的事情。”
“圣女果挺甜的。”江依依说。
楚陶然笑了一下,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嗯,坐那边玩,别把汁水溅在衣服上。”
江依依握着塑料厨刀又坐了回去。
“三三,乔惜还说我为人不忠了。”
“什么‘忠’?”
“‘忠贞’的‘忠’。”
“她胡说,谁比得上我。”
“哈,她说我不该去酒吧玩,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
“她不了解你,太想当然了,你不会去酒吧胡来。”楚陶然刚刚涂抹好了淡奶油,“你可以不让着她,就说你是她嫂子。”
江依依切圣女果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楚陶然拌黑糖珍珠的背影:“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是,我想和你结婚,然后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圣女果的汁水飞溅在了她的手背上,江依依看到了皮肤上刺目的红汁,呼吸陡然乱了方寸,扫了扫楚陶然专心调配口味的身影,悄悄抽过旁边的擦纸,快速地把汁水抹去了。
“结婚是件一旦后悔,就会变得很复杂的事。”
楚陶然回了头,表情认真地问:“嫁给我,你会后悔吗?”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又不亏。”江依依自嘲,随即抿起嘴,莞尔一笑,“还能瓜分楚画家的财产,人间极乐。”
楚陶然摘了手套,走过来,捏着她的脸迫她抬起头来说话,无奈地望着她的眼睛,说:“在意的就只有我的财产?”
“当然还有你引人垂涎的肉体。”
说完,江依依自己都怔了怔。这是一句她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玩笑话,但她其实甚少对楚陶然说这样的玩笑,似乎对他,有种无法言说的郑重和谨慎。
楚陶然也怔了怔,严肃地沉默了片刻,认真道:“我是想在结婚后,我有一些比较传统的情节,不想你最后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才和我结婚,我不想你有吃亏的风险,但如果你足够相信我,我当然也……”
“够了,这个话题请不要深化。”
江依依低头盯着一颗圆润鲜红的圣女果转移注意力。
楚陶然笑了又笑,把她耳边的碎发向后挽去,把那颗圣女果拿走了,觉得江依依的那句话,其实是让他感到愉悦的。
“我所有的自制力大概都用来陪你睡觉了,你都不知道这有多难。”
暖玉在怀,他怎会真的心如止水。
心湖三字,本就是“江依依”罢了。
“那……那……反正是你自己来找我睡觉的!”江依依勉力抬头向楚陶然看去,不甘示弱道,“我就是有魅力,这改变不了,谁让你偏偏喜欢我……”
楚陶然挑了挑眉,懒着声音说道:“我看你的新书里,竟然还有床戏描写,好专业,好形象,好生动……”
“干嘛!你读书的时候,不也写生过人体吗!我最多就是几个肢体描写,你还细致刻画了隐私部位呢!而且一画就是好几个小时,盯着人家看……”
楚陶然的眼睛忽然变幻了一下,似乎不愿去想某些事。
“怎么了?”江依依心里有些奇怪。
“没什么,就是记得当初对人体写生更向往的,似乎是你。”
“……”
楚陶然走回去戴上了料理手套,几分钟后,冲绳黑糖岩溶蛋糕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