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茂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我在听着呢,阿姨,我也是想打打电话问问你们过得怎么样。”
“你这孩子真好,不像我们家的……呃……咳咳,谢谢你啊,你有这份心意,阿姨和你叔叔就很满足了。”毛郁红显然是对于他的电话,感觉非常的安慰,觉得叶茂这是当他们真正的一家人了。
“许湘帘最近她挺忙的,不知道她给你们打过电话没?”叶茂问。
“别提这个没心没肺的臭丫头了!”毛郁红似乎是一肚子的气,“她可没有你这么尽心,而且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电话都不接,也是她常常这样,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们虽然现在不待在一起,但是都穿越到了古代,一定要互相帮助啊,小叶,我还指望着你把她牢牢拴住呢!”
虽然事先便有过预料,但是从毛郁红口中得知许湘帘在她那边也是打电话不接的时候,叶茂还是心里面很难受。
但是除此之外,毛郁红对他的态度和对许湘帘的态度的对比,还是让他无奈——有一个词叫做别人家的孩子。他的父母也是越看许湘帘越欣喜,对他却是……
“阿姨你放心,她应该没事,就是太忙了才没有接,以后我叫她再打给你……”
在简单敷衍了几句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他抬头望望天,眼中有过短时间的迷茫。
……
……
愤怒和仇恨本身并不能够解决问题。
但是愤怒与仇恨的人带有着足够毁灭对方的力量而来,是绝对能够解决问题的。
周的大军来到了攒茅邑城邑之外,遥遥地望着那座城。
这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
并不带有善意的晋人却在肆虐。
虽然很清楚自己对杞洪的其中一个提议并不会得到晋人的认同,但是叶茂还是冷笑了一下。
“我给过你们机会,”他说道,“但是你们不要。”
晋国主将站在城头上,俯视着他们。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叶茂掏出望远镜,看到对方看着自己,脸上浮现出几抹讥讽出来。
“告诉他们,要么滚,要么死,那是最后选择的机会。”
放下望远镜之后,他说道。
这句话很快便传到了晋人那里,而后晋人的话也很快就传给了他。
“他们说,周侵犯晋,所以晋人的怒火,望大王多担待。”
传话的人觑着叶茂的脸色,觉得大王听着这些话,应该会非常生气。
但是叶茂却显得尤其平静。
“既然不滚,那就死。”
没有任何的咬牙切齿,就像是在很冷静地说出这么一个事实。
传话的人全身都涌现出一股寒意来。
“进攻。”
叶茂毫不迟疑地下了命令。
城头上的弓弩手早就已经蓄势待发。
攻城器械早就准备好了,但是周人却看起来暂时并没有要动用的机会。
主将冷冷地看着那些沉默着逐渐逼近的连弩部队,起初并没有感觉到非常巨大的危险。
他听说过那些部队,但是他并不觉得他们可以和他们晋国的精锐比。
一直到汹涌的弩矢扑面而来之后。
……
……
叶茂的戎车缓缓地入攒茅邑的城邑。
经历过战争、血与利刃的洗礼,这座城邑呈现出一种鲜明的色调。
经历一个时辰的战斗,顽强抵抗的晋人面对着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两倍数量于自己的敌人,终究还是战败了。
杞洪再一次被擒住,在旁边同样被擒住的还有他的主将。
虽然战斗进行得充实而又残酷,但是主将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
而且输得这么惨。
这一场惨败,就像只是他的一个梦。
他从来没有想象过晋的敌人会如此强大。
叶茂来到了他的面前。
“予一人说过,要么滚,要么死,你选择了后者。”
他说道。
主将抬起头来看他。
甲士想要阻止他的这种行为,但是反而被叶茂给阻止了。
“大王,的确,作为胜利者,您可以用任何言语来羞辱我们。”主将的脸上残留着血污,他惨然一笑道。
“我并不觉得有故意羞辱你们的必要,”叶茂说道,“对于入侵者,要么滚,要么死,想必就是作为你们自己,也是一样。”
“大王虽然您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能够察觉出来,您应该很愤怒?”主将很大胆也很狂妄地觑着他的脸色,随后笑着说道。
押住他的甲士很愤怒,但是没有叶茂的命令,他们不好对主将下手。
主将又问道:“为了……女人?”
他的眼神之中带有着十足的恶意。
叶茂对此感觉到很是厌恶。
“为了攒茅邑的百姓,这其中也包括她,也为了其他周人的愤怒,以及他们所认为的自己所受到的羞辱。”
主将又道:“终究还是为了女人。”
叶茂沉默了一瞬。
“这并不可耻。”他道。
“但是难道你没有觉得可笑吗?”主将道,此刻,他对叶茂的称呼,也已经从“您”变为了“你”。
“相反,”叶茂道,“我倒是觉得你们很可笑。”
他话锋一转。
“予一人可以让你们两个人活着回去,或者……”
“我选择殉国。”
说话间,主将咬断了舌头,鲜红的血从他的口中不断涌出,但是他却还是在笑,笑得那样舒畅,他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们会败……”
因为失血过多,他很快就死了,死在两名甲士的手里。
叶茂看向杞洪,眼神之中竟然带有着几分怜悯。
“你呢?”他问到,“你们战败的消息,经由那些败退的将士,还是很快就会传回晋国之内。”
很显然,他对于杞洪会选择苟活,不带有太大的希望,这么说,是因为在对方临死之前,给予足够的希望。
“如果大王给我留得一条命在的话……”
杞洪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叶茂懂了。
他看向杞洪的眼睛,从眼神之中看不到任何要投降或者屈服的意思。
如果他想要让杞洪展现出软弱来,那么杞洪会宁愿去死,但是如果他在给对方留命的同时,也给予足够的尊重,杞洪也会很乐意就此回到晋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