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略阳城的一座府邸旁,一个瘦瘦高高的黑衣人,蒙着面,慢慢摸索着爬到树上,然后巡视了一圈院子内的情况,一跃跳到院墙的碎瓦之上。
发出一阵声响,院子里的人全都望向这边,“喵”,黑衣人急中生智。
“原来是只猫,大惊小怪。”一个惯用的伎俩却成功的骗过了院子里那些刀甲鲜明的将士。
这些将士又慢慢去别的地方视察了,那个黑衣人“噗通”一声跳跃在地,看看周围并没有人,放下心来。
黑衣人鬼鬼祟祟的走向后院,本以为要大费周章一番,结果发现只有一个灯亮,这倒好,不用费力的去找了。
但是周围站着五六个膀大腰粗的士兵,来回徘徊散步。黑衣人有些头疼,这该如何是好?对了,可以从房顶爬进去。
说爬就爬,从最靠近自己的一侧房子爬起,不得不说,武艺好,这爬墙也快。
几下子就爬上了房顶,黑衣人慢慢匍匐往前,生怕惊动了下面的人。终于在艰辛攀爬的良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黑衣人揭开一片瓦砾,看向房间内,左看看右看看,房间内一个人也没有,想必是出去了吧。
黑衣人揭开了好多的瓦片,足够自己的身躯进入房间。
纵身一跃,抓住了房梁,爬上房梁,细细的观察着房间内。
整个房间朴素简洁,看起来还是个好干净的人。也罢,还没有回来,那么久再房梁上等上一等。
黑衣人或许是最近太疲惫,也有可能是太无聊,居然一阵迷糊,躺在房梁上睡着了。
没多久,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房间的主人回来了!
房间的主人正是夏侯绪,而房梁上的正是几日前当街刺杀夏侯绪的刺客头子。
夏侯绪走入自己的房间,关好门窗,不再掩饰,呲牙咧嘴的脱下衣服,这刀伤还真是疼啊,人前装面,人后受罪啊,估计伤口贴着衣服又把结痂蹭掉了吧。
夏侯绪一点一点的摸索着伤口,刀伤入骨,也没有那么容易好。
突然“噗通”一声房梁上掉下一个东西,夏侯绪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个黑衣人,手执一把长剑。
那黑衣人懵懵懂懂的站起来,打着哈欠,摔倒在地上浑身酸痛。连遮面布都摔掉了。
夏侯绪惊的下巴都掉了,刺客果然是马家人,这人眉眼之处和马超颇有相似,五官却更加好看,肤如玉,眼似杏,唇启朱丹,鼻是梨尖,好像,不,就是个女人!
尽管迷人,但是很危险。
夏侯绪想喊人,那黑衣人却先捂住了眼睛,“你,你快把衣服穿上,不然我就要杀你了。”
夏侯绪有些逗一逗这个女子的想法,“你这样的,还学人家刺杀呢?估计我现在喊人,你就身首异处了。”
那黑衣人还是捂着眼,“我,我要不是睡着了,肯定就把你杀了!”
夏侯绪乘机夺走了佩剑,反架到黑衣人的脖子上。
“好了,我现在穿好衣服了,你睁眼,我要问你话。”夏侯绪随便披了一件衣服,故作凶狠的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
“哼,小贼,你与我杀父之仇,我必报之!”那黑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夏侯绪一思量,杀父之仇,马家人,女人,联系到一起。
“马云禄?”夏侯绪脱口而出。
“小贼,既知姑奶奶威名,还不束手就擒?”
“你是秀逗了吗?现在,剑在我手里,杀你不是轻而易举?束手就擒的是你!你还真不给马孟起省心,就这样还来刺杀我?”
夏侯绪哈哈大笑却引来了门口士兵的奇怪。
“将军,您没事吧。”
“咳咳,没事,没事,这本古籍生动有趣,我忍不住乐之。”夏侯绪对着门外的士兵叫喊道,连忙做了个掩饰。
不一会士兵又散了。
马文鹭(字云禄)站起身,恨恨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扭过头去,不再看夏侯绪。
“说实话,我们并不是仇人,被人误会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啊,其实我不愿杀你,你走吧。”夏侯绪坐在床边,又开始装范儿。
“我们不是仇人?难道不是你逼着当今天子下诏处死我的父亲,我的一家吗?现在在这大言不惭,实话告诉你,你今天放了我,以后也会杀你这个小贼,最后再杀曹操那个老贼。”说着说着,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逼着天子下诏的的确是我,但各为其主,不得不已啊,如果不是你兄长起兵造反,率领大军攻打并州,冀州,丞相怎么可能临机处死马伯父呢?”夏侯绪一顿解释。
马文鹭梨花带雨的模样夏侯绪属实有些怜悯,失去了最爱的父亲,没想到却是那个从小崇拜的哥哥间接害死的。
马文鹭如同晴天霹雳,瘫在地上,哭了良久,夏侯绪就静静的待在一边。
须臾,马文鹭收起眼泪,质问着夏侯绪,“你说的可是真的?有何证据?”
“我至于骗你吗?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骗你是如何?”
夏侯绪说完,想扶马文鹭起身,却被一把推开,马文鹭朝着夏侯绪大喊,“那我也不要你扶,是你逼天子下的诏书。你也是杀我父亲的凶手。”
马文鹭故作坚强的站起身,走了两步,却还是无法接受事实,嚎啕大哭起来。
夏侯绪递上了自己的胳膊,轻声细语的说:“咬吧,哭出来会好很多。”
马文鹭抓着夏侯绪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嘶”,夏侯绪露出一个痛不欲生的微笑,因为真的很疼。
夏侯绪这样做其实也只是为了偿还对于马文鹭的恨,杀死马腾的确是无奈之举,如果被里应外合攻下冀州,那么曹对于曹家不说是灭顶之灾,也算是不小的麻烦。
夏侯绪任凭被咬着,胳膊都麻了,逐渐没有了知觉。
就这样过了许久,马文鹭才松了口,放开了夏侯绪的胳膊,面色冷峻,收起了自己的佩剑。
旋即冷言冷语的说道:“既然我父亲的死与你无关,那我们就以后就当没有见过,素昧平生,各自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