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星月,缀明夜空。
张纮和夏侯绪饮着梅子酒,听着那帮学子讨论文学,倒有几分惬意。
夏侯绪和张纮酒足饭饱,就打算各自回房早些歇息,以便清晨赶路。
雨也已经渐渐小了,夏侯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桌上残留着的蚊香,烟味还未散去,夏侯绪坐在窗子边,静静的看着夜景。
没多久,咣咣咣一阵敲门声响起,并且门外那人大喊着:“伯远,伯远,我的重要文书被盗了。”
夏侯绪听声音听的出这是张纮。
连忙打开房间门杵,看着张纮急不可耐的样子。
“快追,我年纪大了,追不了,你快去,那个人刚刚下楼,蒙着脸。青紫色衣服。”
夏侯绪来不及多想,夺门而出,这时候王猛和几个护卫也探出头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猛几人被夏侯绪喊着去追那个青紫色衣服的人。
夏侯绪和王猛等人一直追。
说来也奇怪,这按理说,盗贼盗取重要机密要么会有人接引,要么就更换装扮掩人耳目。
但是这个盗贼并没有,而是一路小跑,时不时还回头看看。
夏侯绪此时也理智,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就一直在追。
直到那个蒙着脸的青紫色衣服的人拐进一间小胡同里,夏侯绪跟了进去,心想这时候你没地方跑了吧。
可是胡同里站着三四个人,那个青紫色衣服的男子站在一旁,为首的是个比较瘦弱的蒙面人。
只见那青紫色衣服的男子正对着夏侯绪,也不再跑,那个瘦小的蒙面人哈哈一笑:“夏侯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为父报仇!”
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话音刚落,黑暗里蹿出无数个带刀甲士,将夏侯绪等人团团围住。
夏侯绪一惊,没想到这人是冲自己来的。
夏侯绪佯装镇定,“你是何人?”
那人摘下面罩,缓缓说道:“看着我的脸,你熟不熟悉?”
夏侯绪看着这个人的脸甚是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来给你提个醒,你一步登天靠的是什么?”那女子渐渐声音严肃起来,给人以冷艳的感觉。
夏侯绪思虑了一会,恍然大悟,“你是潘璋潘将军的女儿吧。”
“你这无耻小贼,我父亲的名讳也配你提?”那女子怒喝一声。
夏侯绪有些无语,开口反驳,“不是你让我说的?”
“你,你这小贼,休要呈口舌之利,今日便让你死于此地。”
夏侯绪看着对面就要动起手来,心里也有点慌,连忙大喊:“请听我一言,听我一言。”
“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女子冷哼一声。
“当时情况危机万分,我不杀你父亲,我就要命丧当场,那我的仇又谁报呢?
再者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打仗死的将士千千万,那他们的亡魂有谁给报仇呢?
你清醒一下,我现在是前往江东的使臣,你杀了我,想必朝廷会震怒,吴侯也会震怒。从而对你家不利。
再者我也需要留有用之身促成这次的造访,如果我死了,天下无数的人就会唾弃江东。
姑娘我与你一约。
待此次功成,我自来会寻你引颈就戮,如何?”
可是夏侯绪心里不这么想,放我走了,嘿嘿,以后想要抓住我再不可能了。
看着女子已经被说动了大半,犹豫起来,这时候女子身旁的一个小少年对着女子说:“阿姊,不能相信他的花言巧语,兄弟们一起上,杀了这个后贼。”
夏侯绪看着应该说躲不过去了。
“王猛何在?给我杀。”
尽管对面人多势众,夏侯绪忌惮得很,但是对面执意要替父报仇。
夏侯绪也没有必要客气,看看谁的拳头硬。
王猛抽出钢刀,大喝一声,聒噪的夏侯绪耳朵疼。
这几个月王猛倒是没长多高,但是这嗓门是真的大。
王猛率先冲上去,这魁梧的身材就先在气势上涨了几分。
但夏侯绪发现不对劲了,这潘家的手下怎么武艺如此超群,虽然打不过王猛,但是胜在灵活,把王猛这种糙汉子耍的团团转。
而那几个护卫就没那么幸运了,渐渐抵挡不住潘家的这些,有的已经受伤了,鲜血已经染红了一条袖子。
“王猛,擒贼先擒王,去把那潘家的后人抓起来。”
夏侯绪在一边大声指挥。
王猛不再和那几个缠斗,而是向着那女子和小少年冲击而去。
几乎没人拦得住王猛,眼看着王猛冲过去举起钢刀作势就要劈向那个少年。
“住手,住手!”巷口子来了十多个士兵,为首的正是张纮。
王猛停下手,不再打斗。
可是对面的一个属下,趁机一刀砍在王猛的背上。
王猛吃痛,回身怒吼一声:“死!”
钢刀劈下,削去半个脑袋。
血和脑浆溅了一地。
女子和小少年吓得面色惨白,才终于明白这面前站的是什么人,这是上过战场,在千百人中肃杀生存下来的,并非是这些仅仅是训练有素的家将所比。
女子强忍着呕吐,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想要遗忘这个画面。
张纮小跑着进来。
看着一地的狼藉,也有些反胃。
但看着夏侯绪没什么大碍,心下稍定。
“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张纮大手一挥,士兵就要上前拿人。
夏侯绪一把拉住张纮,“长史且慢,放他们走吧,他们是潘璋潘将军后人,这次是冲我来的。”
张纮看夏侯绪没受什么伤害,而且做为当事人这么说,于是张纮示意众士兵让开一条路,放他们离去。
那领头的姑娘回头说:“我叫潘玥,你可记得你的承诺。”
夏侯绪微笑不语,看那样子一定是要耍无赖。
夏侯绪又不傻,会主动伸着脖子让你砍吗?我又不是许攸。
“你,你气死我了,我们走。”
潘玥跺了跺脚,气愤的带着属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