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告知剑僮选拔结束,东来等人登时愕然,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难道第三关,就是埋剑道?”
事到如今,东来哪里还猜不到让他们走过埋剑道的目的,只是他还猜不出这一关考验的又是什么。
“现在,你们七个就开始选人吧!”
这时,墨昆锋的一句话瞬间打消了东来几人混乱的心思,他们最为关心的一刻终于到了。
七锋迈步上前,他们每个人手中各拿着一口剑,这口剑送到谁的手中,谁就是他们选中的剑僮。
第一个走出来选人的,是洛神剑惜月。
惜月没有任何犹豫,右手一掷,就把剑扔向陈绣儿。
而陈绣儿似乎早有准备,立即伸手接住飞过来的长剑。随后,她与惜月目光交汇,结果竟是默契一笑,原来之前暗中指点陈绣儿第二关考验的是剑心的,便是惜月。
惜月为人孤傲,又有洁癖,她无法忍受一个邋遢的男僮跟在身边,就早早在为数不多的女僮中物色到了资质尚可的陈绣儿,并暗中加以指点,助她顺利通过剑僮选拔。
在惜月之后,其他人也依次开始挑选自己中意的小僮,没用多久,又有四人选定了自己的剑僮,此时,七锋中就只剩下七绝圣剑玄翼和箫中剑冷无名。
而小僮中,东来、谢真、王勉三人依然没有被选走。
面对越来越少的机会,东来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可坚毅的面庞仍未露出半点动摇,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留在剑涯。
除了东来以外,谢真额头已经布满汗水,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紧张之色溢于言表;反观王勉,他面带微笑,瞄向东来、谢真的目光尽是鄙夷,对他而言,他可是胸有成竹。
这时,七绝圣剑玄翼迈开脚步,平淡、冰冷的目光从东来几人身上扫过。
玄翼一动,不管是有没有被选走的小僮都是神情一紧,在他们看来,被玄翼选中,与被淘汰没有什么差别。
只见玄翼的目光在东来五人身上冷冷扫过,随即轻轻一掷,长剑飞往的目标竟是谢真。
谢真可是说过,他最不想被玄翼选中,可偏偏事与愿违,玄翼所选择的,正是他。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莫说是在场的七锋,就是谢真自己恐怕都没有想到。或许是被内心的恐惧支配,谢真竟鬼使神差地往后退了半步,与玄翼掷出的剑错身而过。
看到这一幕,在场众人皆是震惊地瞪大眼睛,而谢真自己更是不知所措地怔在原地,脸上堆满懊悔的神色,心里更是绝望万分。
自问剑涯创派以来,谢真是第一个被选中却自己不接剑的小僮,他下意识的举动惊到他人,也惊到了自己。
就当众人还没缓过神的时候,突然,一只手猛地伸出,一把抓住了谢真没有接的剑。
原来,这把剑从谢真身边擦身而过后,便径直飞向东来。而东来则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伸手把它抓到手中。
这样的情形,从来没有出现过,东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是成为玄翼的剑僮,便用询问的目光望向玄翼。
可玄翼面对东来的目光却是理都没理,什么都不说,转身就往后山走。
东来微微一愣,旋即连忙跟了上去。
而就在东来随着玄翼离开的同时,七锋中最后一人,箫中剑冷无名也开始选择自己的剑僮。
剩下的人中,王勉与谢真资质最佳,可谢真面色沮丧,王勉则是一脸得意。
可是,王勉的笑容很快消失,转而换成浓浓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冷无名最后选择,竟是谢真。
“这,这凭什么,我样样比他强,他还拒绝了玄翼的剑,为什么选的是他,我不服。”
王勉大声叫嚷着,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被淘汰。
“够了。”
这时,在一旁观望的柒子墨开了口,他不悦地盯着王勉,冷声说道:“埋剑道就是第三关考验,考验的是心性与惜剑之情。作为剑者,宝剑也好,残剑也罢,都是性命交托之剑。而你,心性不稳,对剑无情,根本没有执剑的资格,有什么不服?”
柒子墨的呵斥,终于让谢真等人明白埋剑道考验的是什么,不禁庆幸当时选择相信东来,不然,怕是连怎么被淘汰的都不知道。
王勉与剩下的两个小僮一时哑口无言,终于明白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哼!”
自知无从狡辩,继续逗留毫无意义,王勉一转身,回去收拾东西,他现在就要离开悟剑峰,一刻都不想多呆。
东来虽然目睹最后的结果,但通过耳边传来的呵斥声,还是得知谢真成功当选了剑僮。作为他的朋友,东来很是替他高兴。
至此,七名剑僮全部产生。七绝圣剑玄翼阴差阳错地挑中了东来,箫中剑冷无名选择了谢真,洛神剑惜月选择了陈绣儿,忘忧剑贺一鸿选中了付阿生,琴瑟仙剑南宫雪选中了雷九,残剑司马长风选中了段忍,阴阳剑赋长歌选择了李怔。
而这其中,让人稍感意外的便是南宫雪。作为剑涯八锋中仅有的两名女弟子之一,南宫雪不仅貌若飞仙,体态婀娜,多才多艺,而且气质脱俗,性情淡雅,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谁也没料到像她这样一个惊艳的美女,竟会选择长相最差,最不懂才情的愣大个雷九。
不过,东来现在可没有那么心思去关心别人的事,他已经有些自顾不暇了。
玄翼脚步轻快,迅若惊鸿,根本没有等东来的意思。就他们二人的实力差距,东来把《千里神行》发挥到极致,才勉强没有被拉远。
很快,玄翼就走进了一个小院,而东来紧随其后,跟着冲了进去。
刚通过院门,东来就看见玄翼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身旁放着一个宽大的剑架。
这个剑架共分四层,下面三层各摆放着两口剑,最上面的一层则摆放着一口黑色的巨剑。这剑架上的七口剑便是“七绝圣剑”名号的由来,也将是东来接下来一年内,都要背负的东西。
“七天,你只有七天的时间适应我的剑架。七天后,我就外出历练,到时你如若跟不上,便离开悟剑峰吧。”
说完,玄翼就走进房间,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东来一眼。
东来走到剑架前,细细打量着剑架上的七口剑。
玄翼所用之剑必然不是凡品,它们都是一等一的宝剑。而且,剑涯上素来传闻,玄翼的剑架可不是一般的重。
东来低下身,把剑架的带子挎在肩膀上,然后卯足力气,奋力起身。
可这一起身,东来才体会到玄翼的剑架究竟有多重,他拼尽全身力气,也只是能勉强站起来后不倒,更别提背着剑架走路了。照他估计,这剑架上的七口剑,加起来少说也得有千斤。
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汗珠沿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在强撑了半炷香之后,东来终于坚持不住,膝盖一弯,背上的剑架随之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呼,呼……”
东来重重喘着粗气,其实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已经扛不住了,他是死咬着牙关,硬生生突破了体力的极限。
“不够,这样还远远不够。”
背上剑架,东来是寸步难行,更别提跟上玄翼,如果他连这个最基本的条件都达不到,那他便无资格继续留在问剑涯。
挥手擦去脸上的汗水,东来再次背起剑架。
这一次,东来多撑持了半盏茶的时间,而付出的代价,就是两个肩膀上触目惊心的鲜红血痕。
“呼,再来。”
缓了两口气,东来背着剑架,又站了起来。
鲜血自两肩缓缓流下,汗水从额头不停滴落,此时真正考验东来的,是坚韧不拔,永不服输的意志。
蓦然,颤抖的左脚艰难地往前挪了一步。
这是东来背起剑架后迈出的第一步,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猛然单膝跪地,气空力尽了。
“继续。”
东来卯足劲,还想再站起来。可这时,两个石块突然从身后的房内飞出,落在东来身旁。
“嘭——”
这两个石块看上去长才约五寸,宽、厚不超两寸,但重量却是重得吓人,它们一落地就深深嵌进石板,只留下两个堪堪能握住的端头。
“我的剑架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拿上这两块泰山石,自己修炼去。”
玄翼冷漠的声音传来,随即,东来背后的剑架似乎受到召唤,自行挣脱束缚,飞进玄翼的房间。
“是,剑主。”
剑僮犹如一柄待铸的剑,所以对追随的人就有了这个特别的称呼,剑主。
剑架离身,东来顿感轻松,他立即应了一声,用力拔起嵌进石板的两块泰山石。
这两块泰山石,各重五百斤,把它们拿到手里,东来感觉比玄翼的剑架还要轻上不少,粗略估计,玄翼的剑架大约有一千五百斤左右。
时间只有七天,不管付出多少努力与代价,东来都一定要留在问剑涯,他带着坚毅的目光与表情,缓缓步出了院门。
在东来离开后,玄翼走出房门,轻轻扫了地上的血迹一眼,脸上神情依旧冷漠,看不出对东来究竟是肯定,还是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