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她死死地盯着,指尖掐在手心里。
如果说,三年前她做事干脆利落,最为败笔的就是,带着奶奶的骨灰盒回到了江家。
“想要吗?”
男人依旧邪肆笑着,徐徐地掀开了骨灰盒的盖子,修长的指尖,捻着一小撮骨灰,细细磨研。
言如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是她奶奶,最疼她的奶奶!
“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威胁我是吗?”言如意秉着一口气,她怕忍不住扑上去和江酒丞厮打。
江酒丞指尖捻着的骨灰如细沙,毫粒不洒汇入盒子里,指间动了动,宛如召唤小动物般,“乖,到这来。”
他的声音,他俊朗的脸,透着一股子妖孽气息,蛊惑人心。
言如意本以为自己已经前尘不念,坦然朝前,可没想到,自己的脚,居然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地往他靠近,靠近……
九爷会掐死自己么?
对于江酒丞,她深入骨髓地忌惮着。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言如意余光一直注意着他手里的骨灰盒,奶奶去世了,尸骨还无法安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饶恕自己。
就在她距离江酒丞还有两步远的地方,男人徐徐放下了骨灰盒,言如意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男人长臂探来,她躲闪不及,被他轻轻一带,便撞进了他怀里。
电光火石之间,言如意撑着懒人沙发一角,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短暂的静谧,男人身上独特的香樟木味道萦绕鼻尖,言如意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动作该怎么办。
“怎么这么不小心?”
男人柔声在她耳畔问,手搭在她腰际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分明是他……
无耻!
言如意挣扎着,却没能挣脱开,恼羞成怒紧咬银牙,“放开我!”
江酒丞还真就放开来,下一秒,言如意仓皇站直了身,不忘抱走了奶奶的骨灰盒子,警惕而戒备地瞪着江酒丞,“欠你的我都还了,你还想怎么样?”
谁料,江酒丞挑眉,“我做什么了?”
“你!”
言如意气结,她可不相信,那天的一吻,今天的戏弄,是他无意为之。
江九爷喜怒无常,根本猜不透他心思。
此时,江酒丞捋了捋被她压过的肩头,似乎在意着衣服上的褶皱,“让你来调查公司的事,阴阳合同,剧组暴力,我也想知道,传出这种消息的依据在哪。”
以前的事,他不计较了?
言如意疑惑斐然,眸光随着他身影而动,敞开了遮光帘,房间的陈设由模糊到清晰,他冷白的皮肤,轮廓极深的五官也更惹眼了。
“文雅应该跟你们主编说得很清楚,你以后上班的时间都要全身心投入梦帆,什么时候查个水落石出,什么时候离开。”
他坐在老板椅上,打开的电脑启动后亮起灯,手边的文件有序铺开,捏着笔,垂眸细致批注,“涉事嫌疑人霍杰森正好在公司,文雅会带你去见。”
言如意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口,另一种圈禁方式吧?江媛的事,他耿耿于怀,只要她没死,自由大概是奢望。
对于恨她入骨的江酒丞而言,没将她奶奶的骨灰喂了狗,许是最大的仁慈了吧?
出了总裁办,林文雅已经接到命令,看她抱着骨灰盒子也没嫌,依旧热络地领着前往会客厅。
“九哥搞什么?让记者调查我?调查我?!”
会客厅里,霍杰森坐在椅子上,长腿搭在桌面吊儿郎当抖着,嘴里磕着瓜子不停歇,“我看他就是闲的,没事找事。”
“祖宗,哪怕你跟九爷关系好也不能这么说啊,九爷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手不疼了?”
经纪人这么一说,霍杰森无奈扶额,上次他不就是进江酒丞办公室,偷瞄了下他手机里的照片,手就给折了!
那个狠人,狠起来朋友都不放过!
现在想起来,那小姑娘才十来岁的样子,像素太差,模样都是糊的,那家伙不会有恋tong癖吧?
“杰森老师,记者来了。”
林文雅的一声通报,霍杰森正摸着下巴沉思,见到言如意清秀的面庞,兀自怔了怔,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言如意几乎不看电视剧,对霍杰森这个当下娱乐圈的流量担当很是陌生,真人称不上有多帅,穿小皮袄佩戴各种金属配饰,大概是小年轻喜欢的款。
“你好,霍先生,这是你上次拍戏的片酬,高达八千万。”
言如意直言不讳,宝藏小挎包里准备的材料拍在霍杰森面前,霍杰森还傻眼着,另一份“罪状”横空出世,“还有这份是你拍摄期间不明来路的名下资产,八百万的理查米勒手表,价值三百万的豪车。”
霍杰森嘴巴长得足以放下一颗鸡蛋,要不是林文雅说她是记者,他还以为进了警察局录供词呢!
“霍先生,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吗?”
言如意不负专业,录音笔准备,抱着个笔记本捏着笔杆子,霍杰森一字一句都不会放过。
千万的收入,税收高达百万,这不是儿戏!
——
与此同时,氤氲弥漫的SPA馆,女人享受着贵妇服务,半梦半醒地接通了电话,顷刻间,她如临大敌,“言如意去梦帆了?还是九哥叫过去的?不要脸的东西!”
七窍冒烟庄若兮掀开浴巾,赤着脚走向更衣室,本以为言如意会躲着九哥,她倒好,主动凑上去,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她是吃素!
电话里,女人声色沙哑地劝道,“庄小姐,大刀阔斧办事可能适得其反,有些事,智取为上。”
智取?
庄若兮愣了愣,怎么智取半点眉目都没有,不由讨教,“你比我聪明,都听你的。”
听着对面绝妙计划,想到昨晚九哥的狼狈都是因为言如意,庄若兮恨得嚼穿龈齿,“这次就让她身败名裂!看她还怎么勾引九哥!”<>